“來,張成!”在獨自拋了一小陣子的球之后,馬丁突然對張成提出要求。接著他就把球丟過來了,同時示意張成接球之后立刻丟回去。
可惜這件事情難度對張成來說太大了一點。每次丟過來一個還好,還能丟回去,丟兩個過來就有點手忙腳亂。丟三個過來……好吧,馬丁也看出來自己這個搭檔似乎這方面水平有限,所以沒丟三個以上的過來。否則張成一定會失球。
邊上的人也察覺到張成這種手忙腳亂的狀態。張成也知道自己的行動和人設不符,但實際上兩個球就是他的極限,再多一個球就超出了他的神經反應范圍。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動作身體的協調不達標。如果他花費那么幾天練習,應該就能接三四個球,但是眼下不行。
所謂恨屋及烏,幾個邊上看熱鬧的年輕人開始喝倒彩了。
馬丁看上也有些迷惑。是他高估了張成的運動神經水平?不過不可能的?這是基本級別的水準。兩個人對付區區六個球,那是業余水準。真正職業的水準來說,這根本不算事——高手都要獨自拋六個球的同時要騎上自行車或者走鋼絲其他花樣,或者拋上十個八個球。
“靠!”張成看著邊上那些觀眾的喝倒彩聲,滿肚子不爽。雖然他從來沒練過這種把戲,但他也沒理由在這么多人眼前出丑啊。特別是身邊還有那么一群美女。張成雖然對這些異國女子沒有什么想法,但是男人天性就不愿意在女人眼前認輸。或者說他自己心里是這么認為的。
如果他冷靜下來,以超然的態度審視自己的內心,估計會很奇怪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想法。
按他常態想法,他們在這里最多呆二十分鐘,是被歡呼還是被喝倒彩又有什么關系?
“稍等!”張成喊了一聲。馬丁停下了拋球的動作,將球收回。他看著張成稍微挽起挽起袖子,整理一下衣服,順帶著還整理了一下里外衣袋。當然在伸手整理衣服內袋的時候,張成就已經抽出了一張卡牌:“輕靈術”。
非常簡單樸實的魔法,能讓人敏捷增長4。雖然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游戲里卻是肉搏系每戰必備的三個加持法術之一。因為它會增強玩家閃避敵人攻擊的幾率,加快玩家的攻擊速度,同時還提高玩家的命中率。
而在現實里,使用這個法術會讓人動作變得靈敏許多,應該說整個神經反應的速度都增強了。
馬丁開始再一次拋球。
剛才他每次最多傳兩個球給張成,看上去很不協調。但現在卻完全不同了。兩個人的動作變得協調一致——張成這邊雖然動作稍有生疏,但節奏卻也跟得上。六個球在兩個人手里彼此飛舞,簡直就像是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橋。
馬丁開始變出一些花樣了。傳球的途徑不停的變化,交織出一個個精彩的場面。
顯然,剛才張成這種手忙腳亂是著裝上的問題。是他的衣服束縛了手腳導致難以自如活動。一旦稍微整理一下外衣,解除這種障礙,張成的反應速度完全跟得上他。
很簡單的戲法,但是確實很精彩。因為張成清楚聽見觀眾們在鼓掌。剛才這些人還充滿了對男性公敵的仇恨,但現在仇恨已經消失,每個觀眾都誠心誠意的為這個節目鼓掌。
“看到沒,張成,這就是藝術的力量。”馬丁收回球,揮手向觀眾致敬,順帶還來個飛吻(當然引發了一陣歡呼)。
“再來一個!安可!”領頭的那幾個妹子用力鼓掌。
“好,我和我搭檔都可以再來一個,”馬丁大聲說道。“不過希望有點獎勵。我們兩個人都需要助手。”他對著人群中最漂亮的那兩個妹子說道(這兩洋妞是那種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姐妹),同時用手做了一個曖昧的手勢。
于是其中一個洋妞就直接貼上來了,就在馬丁的臉上親了一口。另外一個則依樣畫葫蘆,只不過對象是張成。
馬丁一邊摟著美女,一邊得意的沖著張成一笑,似乎說。“看到沒,泡妞就這么簡單。”
身邊沒有其他的東西,他從口袋里再次摸出自己的那疊撲克牌,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他先讓美女助手檢查了他的撲克,確定這是很普通的牌,然后開始張成之前見過的表演。
雖然見過,但依然很神奇。這一連串的手勢動作似乎有某種魔力,硬生生的會在變化中吸引你的注意力,讓你不知不覺中忽略了撲克牌。然后等你回過神來,撲克牌就已經不見了。然后魔術師在其他地方,將撲克牌取出來。
這個精彩場面換來滿場喝彩。緊張激動興奮的美女助手甚至再次送上一個香吻。
沒人會覺得這有什么不妥,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魔術都是騙人的,是魔術師某種特定技巧,或者是特殊道具。
“來!”馬丁讓開位置,現在輪到張成帶著美女助手上前了。
他也想看看張成到底能做出什么樣的表演。雖然自稱業余的魔術師,但是高人不露像,對方可是能正面識破他招數的家伙呢。
作為一個真正的魔術師,這種情況下才能見識到一個人的真正本事。別看做好充分準備的魔術師在臺上可以表演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奇跡來,不管是傳統的隱身術,空中懸浮,瞬間逃脫或者現代化的穿越長城或者水上行走之類的表演都可以輕易做到。但是那是在道具和助手的支援下才能完成的。真正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魔術師能表演的魔術其實不多。他自己的這個“瞬間藏物”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說到底,魔術師也是人,并沒有超自然能力,只是看起來有超自然能力而已。
張成的動作有點拘束,放不開,不太自然。看上去就知道并不是那種經常站在舞臺之上,經常被無數人圍觀的普通人。不過他的表演還是不錯的。只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顯示自己身上并沒有藏什么,然后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瓶礦泉水,交給美女助手。
美女助手笑嘻嘻的接過礦泉水。
然后張成掏出了第二瓶,讓對方驚嘆了一聲。這衣服里可根本不像是能藏下兩瓶礦泉水啊。她雙手晃動著兩瓶水,向周圍人示意。
張成掏出第三瓶,這次丟了過來,馬丁一把接住,然后打開瓶子喝了一大口。他看著張成掏出第四瓶,丟給了他的女伴。然后是第五瓶,第六瓶丟給觀眾。等到第七瓶丟出來的時候,所有的觀眾都開始鼓掌。
果然是這種沒人見過的魔術……業余魔術師有兩種,一種是正牌的“業余”,喜歡拾人牙慧,表演的都是別人表演過的東西。另外一種則是張成這種……他們的魔術都是你聞所未聞的,簡單卻又巧妙,只是他們沒機會或者是懶得走上舞臺。
“車子檢查完了。”康恩先生這個時候開著車子出來了。不需要說明,從他輕松的語氣和平靜的表情就能看出車子并無大礙。話說這也正常,被槍擊后他們已平安開了幾十上百公里了。
“再見,寶貝!”馬丁用一個飛吻結束了這段短暫的共處時光。可以看得出來,如果他有更多的時間,估計兩個人很快就能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怎么樣,張成。”車子重新上路之后,馬丁一臉熱情的問道。“魔術師絕對是個好職業。你想想看,站在舞臺上,無數人為你如癡似醉!你就是世界的中心。站在萬眾中心感受無限榮光,這種感覺對會讓你上癮的。更別說舞臺下還有無數美女投懷送抱……”
“抱歉,我覺得我不太合適。”張成回答。作為一個旅法師,他感覺自己最合適的職業就是窩在家里當咸魚。什么萬眾之中無限榮光,都不如當宅男管用。
“哦,天啊!”馬丁嘆了口氣。“你這個人還真的是與世無爭啊。不怕一身本事就此埋沒?”
“對了,你要去哪里?”張成突然問道。“我們現在已經距離城里不遠了。我要先去領事館拿我補辦的護照,然后去飛機場。”
“我要飛往西雅圖……下午兩點的飛機。”馬丁說道。
“啊,這個湊巧了。”張成一驚。“我也正好是去西雅圖,同樣是下午兩點的飛機。”
當然細節上還是有點差別的,張成去西雅圖是為了轉機,而馬丁的目的地就是西雅圖。
“那正好。”馬丁覺得這事也挺合適,“你先去拿護照,然后我們可以一起去飛機場。”
下午時分,兩個人帶著各自的箱子走進了機場候機大廳。和大部分繁忙的機場一樣,此刻大廳里人來人往。張成注意到馬丁戴上了一個口罩,至少遮掩住大部分臉部。
“來了!”在他們走過一條拐道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拐角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靠墻打電話的男子的視線正盯著他們。他的左手拿著手機,右手似乎在把玩著一個用途不明的塑料掛件之類的東西。但是在他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塑料掛件發出了輕微的光芒。
“目標已經出現,戴著一個口罩,有一個同伴。目測是華人游客。結束。”
“知道了。”電話另外一端回答道。
張成坐在飛機場的候機廳里,感覺非常放松。至此一切順利,他終于可以回到安全的國內,而不是在這種自由國度自由的挨子彈了。其實來到這個國家這段時間以來,張成記得自己最少遭到了6次搶劫和攻擊,如果他是普通人,此刻早就進了殯儀館了。若非在異世界的經歷,他真的很難想象自己居然在這個國家呆這么久。
如果將異世界視為有著生命危險的冒險,那么在地球上至少會讓自己放松一下才對。顯然對于這個要求,腳下這個國家是完全不合格的。回家當咸魚才是正確選擇啊。
距離張成和馬丁所處大概二十米左右,兩個穿著便裝的男人似乎也在等飛機,不過他們時不時會朝著那邊看一樣的動作說明事情元遠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一個男子身材高大壯實,足有一米九以上,而且極為結實粗壯,給人一種肌肉幾乎要漲破外套的危險感。另外一個則中等個子,看上去不起眼,只有在偶然才會露出那種如鷹隼一樣的目光。兩個人和其他旅客一樣,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而且兩個人身邊各自都有一個行李箱。
“杜德,怎么辦?”中等個子的男人輕聲問身邊的同伴。這種人來人往的環境下,合適的動手時機很難掌握。此刻獵物身邊就坐著那么五六個人。不止如此,獵物本身非常警覺狀態。若非兩個人距離較遠,而且有著障礙物(一個垃圾箱)遮掩,估計已經被獵物察覺到了吧。
其他渠道傳來的消息同樣讓人不安。獵物已經到了飛機場,而另外兩支攔截的小隊卻杳無消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當然其實這也不需要問,獵物平安抵達了,那通常意味著他們行動失敗。至于失敗的后果,猜也能猜到。
“放心,他們的飛機至少還有一個小時。”名為杜德的大個子玩著手里的手機。他調整好角度,遙遙的將手機的攝像頭對準了遠處的張成的臉。專業技術就是這么牛逼,遠遠的就把張成的臉拍了個正著。
其他小組的行動失敗了,獵物身邊則多了一個完全不在預料內的同伴。這兩者結合起來,任何人都會很自然的想到了“保鏢”“護衛”之類的概念。
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東方人,是獵物雇來的護衛嗎?身材不像,但氣質有點像。有一個,或許還有第二個。不過他沒有去找——如果是專業的,那他肯定很難找到。
他將照片通過網絡傳送給后方,讓他們去找找這個家伙的來歷。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他留下同伴不動,自己起身走向獵物身邊。
獵物果然高度警覺,因為他只是走得稍稍近點,對方的目光就看了過來。不過這一次他只是試探,所以僅僅是無害的從他們身邊經過。杜德很清楚獵物不認識自己,這種簡單的試探并不會影響什么。
懷中的感應器發出了光芒,說明他們的目標確實沒搞錯。
獵物估計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但不知道自己為何暴露。事實上他偷取的數據存儲器上有專門裝置,可以每三個小時發出一次強信號,平時又能發出弱信號。這就是為什么他們能夠提前確定獵物的動向,同時又能在近距離通過感應器確定獵物的身份。雖說因為電源緣故,這個信號器持續時間差不多到頭了,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獵物已經被找到了。
又過了一會,他終于等到了機會,因為那個疑似護衛的陌生男人起身走向遠處的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