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十幾個突厥部落長老手足無措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李冰感覺自己又回到貞觀元年的長安城下,渭水上飄著的大唐百姓的尸體。
為首的突厥長老聲淚俱下的說道:“將軍,我們現在也是唐人啊!我們也是大唐的百姓啊!”
李冰饒有興趣的盯著為首的突厥長老,沉聲說道:“你說你是唐人?大唐百姓?呵呵呵……哈哈哈哈……”
李冰放肆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帳篷之中,讓一眾突厥長老面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李冰饒有興致的站起身,走到為首的那名突厥長老的面前,抬手將腰間的橫刀拔出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頗有興致的說道:“既然你說你是唐人,那我給你一個機會,十五天,我麾下七萬騎兵,每人四十斤牛肉干或者羊肉干!只要你能給我湊齊,我不殺一人!”
為首的突厥長老臉色蒼白的說道:“將軍,三斤牛肉才能制成一斤肉干,這可是數萬頭牛羊啊!老夫如何能湊齊啊!”
李冰手中的橫刀在突厥長老的肩膀上掂了掂,李冰毫不在乎的說道:“那是你的事,是買,是搶,我不管,只要沒有一個大唐百姓因為這事而死,你做什么我都不管,我只要我的肉干!”
老者盯著李冰的眼睛,但他卻沒有從李冰的眼睛里看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你是個魔鬼!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多少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老者的臉上的淚痕還未干涸,但其眼中的怒火則似乎要將李冰焚燒殆盡一般!
李冰無所謂的拍了拍老者的肩膀,頗為得意的說道:“相信我,你還沒見過真正的惡魔,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它的時候,那才是突厥人心中真正的魔鬼!”
李冰將橫刀插回自己的腰間,十分隨意的說道:“別讓我聽到任何一個大唐百姓因此而死,如果你掌控不了那些突厥人,那就向你們的天神祈禱吧,也不知你們的神是不是大唐魔鬼的對手,我覺得……應該是大唐的魔鬼要厲害一點!”
“這不公平,為什么唐人就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享受最肥美的草場?為什么唐人能隨意殺死突厥人,而突厥人殺死唐人就要全部落的人陪葬?為什么?”
李冰從老者的聲音里聽到了無數突厥亡魂的哀嚎,那是劼利戰敗之后被大唐官兵清掃殺死的突厥人死前的不甘!
“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我告訴你,因為他們是唐人!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公平這回事,對你的不公,恰恰是對大唐百姓的公平!”
老者的緊握的雙拳滴滴答答的流出了鮮血卻渾然不知,只是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就是大唐所謂的教化么?這樣只會帶來更多的仇恨!”
聽到看著的話,李冰又一次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教化,你一個突厥人跟我談教化?我告訴什么叫教化!教化,得等到大唐百姓將所有的仇恨都釋放完了之后,對突厥人的下一代施行的,你們這代人,好好受著吧!”
老者看著失神的樣子,李冰揮揮手:“送客吧!十五天,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你還有十二天的時間,抓緊時間吧!”
一眾突厥長老失魂落魄的被親兵驅逐出了李冰的中軍大帳,大帳之中只剩下了李冰和趙安之。
趙安之有些好奇的看著李冰,因為之前的李冰從不會跟一個異族人說這么多的話!
哪怕是吐谷渾大王慕容伏允,李冰也沒跟他說這么多,這一次是怎么了?
“這似乎不像你啊?”
李冰聽到趙安之的話咧嘴一笑:“哈哈……怎么,我沒把領頭的那人殺了出乎你的意料了?”
趙安之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可不,以我對你的了解,以你的性格,不該是先把他們殺怕了,然后再隨手搶走他們所有的一切,才是你么!”
李冰搖搖頭說道:“沒聽我說么,教化!教化!用刀子只能讓他們的軀體屈服,真想讓突厥人成為大唐的一部分,還是得靠那些文人的筆桿子的!”
“會想這么多,這可不像你!”
李冰聞言咧嘴一笑:“今年衛公家的晚輩和我家的一些子弟,要入草原磨煉,總得有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才是!”
趙安之聞言嘿嘿一笑:“嘿嘿嘿……我說的呢,誰能讓你這么個殺神心軟,原來是衛公啊!我家也有兩個侄子正沒出路呢,讓你家的子侄好好帶帶我家的那兩個憨貨,我總覺得你家的弟子要比其他的勛貴家的孩子要聰明,是不是你家有什么特殊的教育方法啊?”
李冰聞言咧嘴一笑:“不是我們家的弟子都聰明,而是李氏弟子打小就在涇陽的市集上幫著不識數的小販算賬,連我小兒子現在都能幫老人家算清楚賣菜的菜錢,時間一長,自然要聰慧一些!”
趙安之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想清楚幫小販算賬怎么就能讓人變聰明,但卻還是對著李冰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卻是卓爾不凡!”
李冰當然知道趙安之沒聽懂自己所說的,因為趙安之壓根就不明白什么叫知識上的差距。
數學是孩子開發智力最好的一門學科,但如今長安的勛貴之后,除了李氏要求家中的弟子必須要從小學習算數之外,其他的勛貴李冰還真沒聽說哪一家會這樣教導家中的弟子。
對于李氏弟子的教育,李冰起到的作用其實真心不大,因為涇陽李氏壓根就不缺有學識有見地的文人,李冰不過是提出了一個想法而已!
雖然李冰不知道對不對,到現在看來,結果似乎還不錯!
說到這李冰就想起了自家的那幾個孩子,頑皮的李逍遙,傻乎乎的李七夜,太過正直的秦理,還有那個小狐貍武媚,李冰相信等到這幾個孩子徹底能夠獨當一面之后,自己心中的那個計劃,才算是真正能夠實施起來!
想著想著,李冰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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