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是在開玩笑對吧?”穆蕾顫抖著雙手,指著面前的這門大炮。
貝拉米一行推著一輛大車,足足走了三天時間,才來到了黑魚瀑布。
一到地方,貝拉米立刻將蓋在車上的篷布打開,拿出大炮就要開射。
射誰?射自己。
“準備裝藥,對著老子射。”說這句話的時候,貝拉米的表情無比猙獰。
他這是準備下狠手了,死活都學不會紙繪,參悟六式的進度都被拖下來了,這怎么可以。
“別開玩笑了,這么近的距離,被射到會死的!”
就算學會了鐵塊,硬挨一下大炮也要吐血三升啊。
炮彈要是在肚子上爆炸,內臟肯定會開裂的。
要是被射到腦袋,當場炸死都不是沒可能。
“都給老子閉嘴。”貝拉米拍了拍這門滿是銹跡的大炮。
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找來的這門古董。
“我先來,然后是德雷克,最后是羅士。”
“你們兩個,連鐵塊都沒學會,就先等等好了。”
聽到這句話,兩位女士頓時松了口氣。
羅士狠狠咽了口口水,“老大,要不我也先緩緩?”
“閉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貝拉米拉開車篷布,搬出了一大箱炮彈。
“老子花光了所有錢,才買來這門大炮和300發炮彈。”
“回去之前,這些炮彈必須要打完!”
“打不完,就把剩下的炮彈給我吃下去。”
說完,貝拉米指了指德雷克,“你負責開炮,先給我來三發,讓我找找感覺。”
“是,船長。”
要說這群人里面誰最淡定,那毫無疑問就是德雷克了。
身為古代種動物果實能力者,單論肉身強度的話,就算貝拉米也要弱他幾分。
而且德雷克的鐵塊,已經開發到了極其精深的程度,就算被貼臉轟上一發也炸不死他。
但如果貝拉米對紙繪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么防御力太高,可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將這門老式火炮固定好,德雷克非常熟練地將一發炮彈塞進了炮管。
看得出來,他以前肯定玩過這玩意。
“船長,這家伙有些歷史了啊。”
德雷克摸了摸炮身,上面滿是刀劈斧砍的痕跡,很顯然,這門大炮經歷過不少戰斗。
“廢話,海軍怎么可能賣我們新貨。”
這炮是從黑市里拉出來的,質量上面應該是沒問題的。
畢竟他買的時候,差點把黑市軍火商的腦袋都給擰下來了。
想來,那軍火販子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才是。
說話間,貝拉米已經站到了100米以外的空地上。
“來吧,向我開炮。”
“射哪里?”
這么近的距離,還是在陸地上,大炮的精準度可是很高的。
德雷克會問他射哪里,是因為瞄準之后,真的能射中指定的位置。
貝拉米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往這里打,不要客氣。”
彈藥早就裝填完畢,貝拉米的話音剛落,德雷克直接就點燃了引線。
“呲呲。。”
引線燃燒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轟。”
只聽一聲巨響,一發圓滾滾的炮彈轟然從炮管中飛射而出。
區區100米距離,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炮彈便已經飛到了貝拉米身前。
看著這可怕的一幕,旁觀的眾人紛紛屏住了呼吸,仿佛下一刻,船長的腦袋就要被炸成粉碎。
他們都無法想象,此時此刻,貝拉米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后悔還是恐懼?
無論如何,船長真得太瘋狂了。
如果過一會船長活下來了,一定要好好勸勸他才行。
這一次,真的不能再讓他胡來了。
就在眾人心思百轉的時候,炮彈終于和貝拉米的頭顱碰撞在了一起。
“砰!”
一聲重響,貝拉米瞬間被打飛了出去,并狠狠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揚起了一片煙塵。
“船長!”羅士雙腿一顫,趕緊跑了過去。
“船長不會有事吧?”米婭和穆蕾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擔憂。
站在大炮后方的德雷克,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很快又憋了回去。
“咳咳咳。”
揮舞了幾下手臂將煙塵撥開,貝拉米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近距離硬挨了一發大炮,他的右臉頰被打得一片青腫,整張臉被火藥熏得灰黑一片,牙齒也掉了好幾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顱骨有點開裂了。
要不是一直緊繃著肌肉,半開著鐵塊,剛才他可能已經死了。
貝拉米知道,現在一定是自己穿越以來,最狼狽的時刻。
不過他絲毫沒有感到沮喪。
因為就在剛才,就在炮彈要轟在他的鼻子上時,他抓住了一絲奇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貝拉米無法用言語詳細表述出來。
這種模糊的感覺,就像是魚在水中對水流的感應,鳥在飛行時對氣流的感應。
在炮彈即將命中的那一剎那,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全身上下的細胞都活過來了。
他的皮膚好像在呼吸,汗毛似乎在飛舞。
這種感覺在尋常的訓練中,根本無法感受到。
那一瞬間,時間似乎都停止了。
于是,他抓住時機歪了歪腦袋,想要躲開炮彈。
但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他的頭剛剛一歪,炮彈已經貼面轟在了臉上。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但貝拉米已經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德雷克,不要停,繼續。”
貝拉米捂著青腫的臉,吐了一口血沫,“還是照著腦袋射,快一點。”
好不容易抓住這種感覺,可不能讓它跑了。
“不行啊,老大!”貝拉米此時的模樣,讓羅士心驚膽戰。
一邊臉已經完全腫起來了,嘴里還在不停流著血,牙齒掉了好多,說話都在漏風。
他從來沒有見過老大這么狼狽的樣子。
“給我滾開。”隨手將小弟推到一旁,“不要阻礙我啊羅士。”
“身為追隨者,你只需要跟緊我的腳步就可以了。”
他們怎么會明白,至始至終,貝拉米心中從來沒有過后悔,更何談恐懼。
貝拉米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他心里比誰都明白,一直這樣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會死在追尋力量的道路上。
但那又如何,他已經深深地迷戀上這種追尋力量的感覺了。
這種感覺,比吸DU都要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