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女人又怎樣？難道我就一定要把老底都告訴她？”秦陌面色陰沉地說道。
邱沛兒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可……你……你真沒告訴菲菲你是萬劍門的人？”
秦陌怒極反笑，“你說呢？我是臥底，臥底的操守是什么？即便刀壓脖子我也不會說出半個字，又豈會告訴別人？”
“可你們，不是已經……”邱沛兒說不上來，她以為安陵菲菲已經是秦陌的人了，而且安陵菲菲的秘密也被秦陌挖掘得差不多了，兩個人好得像穿一條褲子似的，她又怎么可能連秦陌是哪個勢力的都不知道？
秦陌諷刺地笑道：“你是想說我們已經睡了？那又怎樣？你也是臥底，難道怎么當臥底還用我教你？自作聰明！自食其果！害人害己！說的就是你們這些……我去！氣死我了！”
邱沛兒臉色煞白，“那……那怎么辦？那豈不是說你在邪龍教的所有努力，全部付之東流了？”
秦陌眉頭緊鎖，緩緩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才道：
“未必！我暫時……應該還不會有危險。”
“為……為什么這么說？”邱沛兒不解，她現在心已經亂了。道塵派人和安陵菲菲接頭之前也曾經跟她打過招呼，可當時她雖然覺得不妥，但想聯系秦陌又聯系不上，為了不讓自己露出馬腳，她也只好默許了道塵的做法，并沒有提出異議。卻沒想到犯了這么一個重大的而又低級的錯誤。
秦陌緊皺眉頭，非常嚴肅地說道：
“菲菲……對我還是用感情的。否則，事情已經過了這么久，我不可能還安然地活著。”
“你是說，她并沒有出賣你？”邱沛兒眼神一亮。
秦陌搖了搖頭，“還不清楚，或許賣了，或許……她是想讓我重新回到她身邊，也或許，她想布更大的局，把我套進去。現在還說不準。”
“她不是很愛你么？”邱沛兒疑問。
秦陌嘆了口氣道：“其實安陵菲菲早就懷疑我是某個勢力的臥底，只是一直不知道我是萬劍門的臥底。上次她和我鬧掰之后，一氣之下回到魔宗。但我想，她投靠的絕對不是洛摩天，而是暗中與洛摩天敵對的勢力。”
說到這里，秦陌皺眉又想了想，說道：
“而這個勢力即便知道我是臥底，也未必會告訴洛摩天，畢竟敵人的敵人也可能成為朋友，不是嗎？”
“你和安陵菲菲鬧掰了？什么時候的事？”邱沛兒眼睛瞪大，她似乎對這件事更感興趣。
秦陌苦笑，“其實在林逸峰提醒我之前，我們就已經鬧掰了，若不鬧掰，她又怎么可能重回魔宗？”
“為什么？”邱沛兒不解。
“沒有為什么，性格不合，厭煩了唄。”
“我不信！你那么愛她。”邱沛兒完全不信秦陌的話。
秦陌眉毛一揚，似在自嘲地笑道：
“哼！愛？！愛能當飯吃嗎？風花雪月誰不想，可生活能天天風花雪月嗎？人家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我是什么？又怎么高攀得起？”
邱沛兒嘴角一咧，心中腹誹道：當初你怎么不這么想？見到人家漂亮就什么也不顧了。以為只要對人家好，人家就會安心跟你過一輩子，世上有這么好的事嗎？
但她見秦陌如此怨氣沖天的，又不似作偽，便試探著引話道：
“只是吵一架而已，小夫妻吵架，哄哄不就好了？”
秦陌嘴角一撇，苦笑道：“若真如此，她還會以我的名義給你們下套嗎？她難道就不知道這樣一來會讓我陷入怎樣的境地？其實你也知道的，從來我喜歡她多過她喜歡我。但即便我把心掏出來給她吃，她也要先嘗嘗咸淡。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邱沛兒心中恨恨地道：你才知道呀？傻子一個，誰對你好誰對你壞你都分不清。但她表面上自然是不能這么說的，還假意地勸道：
“你這只是一時氣話！你到現在還沒事，那就說明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秦陌眼圈一紅，似有些傷感地說道：
“以前，是我把一切想得太過美好了。實際相處才知道，我們倆性格根本不合。她以前一直是受人敬仰的圣女，是被萬人膜拜的存在。讓她偷偷摸摸，隱姓埋名，過著普通農婦那般平平淡淡的生活，她又怎會甘心？而我……唉！本就不該在一起的兩個人，強扭在一起，又怎么會有好結果？！”
“你……你是說她嫌貧愛富？”邱沛兒表現出震驚的樣子，但心里卻有點小激動，感覺秦陌終于浪子回頭了。
“不，與錢無關。就比如讓你放棄萬劍門邪龍教區總負責人的身份，去給一個已經娶了十幾房小妾的紈绔子弟當一輩子通房丫頭，你會愿意嗎？”
“那當然不愿意。我若真喜歡他，就把那十幾個小妾全都殺了，至少他身邊不能有別的女人。若我不喜歡，直接走人便是。”邱沛兒微笑著說道。
“就是呀，其實大家都差不多。能力越大，心也就越大，大到一個小圈子裝不下。你有能力時，當然可以說走就走，說殺幾個小妾就殺幾個小妾，心里沒什么負擔。但如果把你修為廢掉呢？你還深愛著那個人，卻又沒有能力除掉你的對手，你怎么辦？”
“那我估計不被折磨死，自己也會郁悶死。”邱沛兒實話實說。
秦陌淡淡地一笑道：“正是如此，你是個要強的女人，而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豈會被一個農家小院困住？既然大家都不開心，那又何必以愛為名互相折磨呢？選擇放手！或許對大家都好。”
說到這里，秦陌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苦澀。
邱沛兒不知說什么好，她完全能理解秦陌此刻的心情。但，她不知該怎樣安慰他。
其實換做她也是一樣，也受不了無所事事，平淡如水的日子。男人不會管這些，只要能上，能發泄就滿足了。但女人憑什么就要委委屈屈地窩在一個小屋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換做她，她也是不愿意的。
半晌之后，邱沛兒才問道：“那……如果她……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她被殺了，你會傷心嗎？”
秦陌嘆道：“會。但沒辦法，這是她自己選的路，我不可能永遠保護她。”
“那……你知道她究竟投靠了誰嗎？”邱沛兒審視地問道。
秦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鬧掰之后便只聯系過一次，還是不歡而散。但我估計是魔宗某位大佬，深知洛摩天的過去，并且和洛摩天政見不同。”
“那你說……她有沒有可能重新變回圣女？”邱沛兒小心地問道，她在觀察秦陌的臉色變化。
秦陌笑問：“你認為可能嗎？她已經不是處子，不能祭祀魔神，也不能再修煉妙蓮圣火，否則分分鐘就會被圣火焚身而死。她現在最多和過去的綰瓔一樣，當個教官，扶植一個新的圣女。”
邱沛兒微蹙眉頭，想了很久，才道：
“嗯……那好吧，我想，我已經知道該怎么跟尊上說了。”
說到這里，邱沛兒站起身，猶豫了片刻，才走到門口。她喚來一名侍女，低聲吩咐道：
“叫譚香兒過來。”
“是！”侍女答應一聲，快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