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虎大怒,如同金剛怒目一般看著朱厚照,朱厚照不咸不淡來上一句:“怎么,你想看?
要不然眼睛挖下當泡給踩了?”
牛虎上前,桀桀直笑,卻猛然間面色一頓,直直前撲下去,氣絕身亡。
背后心窩處,插著一柄鋼弩。
“死人了”,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百姓做鳥獸散去。
幾人出現在朱厚照面前,紛紛跪下。
朱厚照沒有露出一絲意外,“哦,沒想到啊,你們錦衣衛來的到挺快,什么時候來了?牟斌呢。”
為首的那人結結巴巴說出,頭都不敢抬起。
朱厚照惡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自顧自說了句“可惜我的餅”。
抬起頭,手在袖子上抹了抹,“那就去傳來,本宮在這等著。
對了,再給本宮買個餅來,多加些蔥花。”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朱厚照一邊吃餅,一邊口吐芬芳,朱厚照餅還沒有吃完,只聽得街的那一頭傳來馬蹄聲,離著越來越近,卻猛然停下,只見得三人朝著這狂奔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堆人。
很快,滿街鐵甲圍的水泄不通。
牟斌看見朱厚照的那一刻,只覺得一塊大石頭總算是從胸上搬走了,可算是見到太子了,整整好幾天,自己之吃不下,睡不著,就怕這位爺出了什么事,自己別說保住頭上的烏紗帽,就是腦袋恐怕也得摘去啊。
牟斌第一眼看見太子在吃餅,好,好的很啊,能吃餅就說明殿下沒啥事,看這樣子,全胳膊全腿的,這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至于一旁的尸體,牟斌理所當然的忽略掉了,一個無名小卒,死就死了吧。
劉瑯和徐俌面面相覷,眼前這個一邊吃餅,一邊還在滿口市井言語的人,真的是太子?要真是這樣,禮部的人,很不稱職啊。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牟斌快走幾步上前,跪下以頭觸地,“臣牟斌,叩見殿下。”
一向面上不知喜惡的牟斌破天荒的激動的有些難以自抑,帶著一絲激動。
劉瑯和徐俌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也跪下行禮,沒跑了,就是太子。
“臣南京守備徐俌,拜見殿下,不知殿下到此,臣有罪,還請殿下恕罪。”
“奴婢南京守備太監,司禮監外派太監劉瑯,拜見殿下。”
田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南京守備的魏國公府,還有一個南京守備太監,隨便拉出一個,都是跺跺腳,南京城就到抖上三抖的人物啊。
可如何,這樣的人物,如今跪拜伏在地,不敢抬頭。
殿下,田夫人已是失了分寸,怎么也想不到,剛剛還是落魄子弟的朱少海,眨眼間,已是成為天潢貴胄的皇太子。
整條街猛然一頓,緊接著,不知多少人紛紛拜下。
那上百鐵騎更是翻身下馬,整齊高呼:“見過太子殿下。”
明明是江南溫柔鄉,卻平白無故的添上兩筆豪邁。
田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剛要跪下,朱厚照卻是虛扶一下,露出一張燦爛無比的笑臉,“田夫人不必多禮,本宮可是受不起,受不起。”
南京城里,還有人是他受不起的?
轉過身,“魏國公等人先起來吧,不知者不怪,本宮微服前來,還未到府上拜會,”朱厚照說著眨巴眨巴眼睛,“牟指揮看起來倒是比起在京師憔悴不少啊,想來也是風餐露宿多日。
可惜不是秋天,不過無事,就和本宮一起到魏國公府補秋膘,打打秋風,魏國公意下如何啊。”
徐俌求之不得。
劉瑯有些遲疑:“殿下,要不先回宮里再……”
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子,來了南京,怎能不去孝陵祭拜。
朱厚照搖搖頭:“不了,本就來的不怎么光彩,明日就要回京,下次再來祭拜太祖皇帝吧。
本宮這般樣子,著實沒有臉面去見太祖啊。”
沒人敢搭話,像是朱厚照一個人自言自語。
走前,朱厚照倒是少有帶著一絲求人的語氣,“田夫人,本宮還真有幾件事要求夫人。”
只見得朱厚照說些什么,田夫人滿臉差異,就這……
這等小事,還需得拜托她?
到了魏國公府,中門大開,早早接到消息的徐老夫人穿著一品誥命夫人的命服,帶著徐家上上下下,精神抖擻的在這候著太子殿下。
徐老夫人雖是鶴發蒼蒼,卻是滿面紅光,徐家大大小小也都是面上有光。
太子啊,來南京,連皇城都沒有去就下榻到魏國公府上,這是何等的信任和恩寵啊。
很快,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員,勛貴都知道了太子身在魏國公府,六部的尚書侍郎,各種爵位的勛貴紛紛都到魏國公府外,等著面見太子。
雖然不知道太子為啥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南京,可管他那么多干嘛,這可是太子啊,這么好的露臉機會,可不能錯過了啊,萬一被太子看上或記住,日后自己重回北邊,飛黃騰達不就指日可待了。
朱厚照實在是不想見,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這些個大爺們,一個個的,在南京享福,上班喝茶,下了班還能去逍遙快活,多好啊。
朱厚照實在想不明白,這么好的待遇,錢多事少離家近,居然是政治斗爭失敗的產物,一個個的,把南京當做個流放地一樣,削尖了腦袋要往北邊去。
不過沒有辦法,終究還是要見的,朱厚照挑了幾個,六部尚書還有都察院的都御史,又挑了幾個勛貴,其余的,那就算了。
果不其然,剛剛拜見以后,一個個的,或明或暗,拐彎抹角的講起自己的主張,大有北邊那個尚書就是尸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自己才是大才,在這就是屈才了啊。
朱厚照聽得百無聊賴,這些你給我說有個啥用,我爹還在位呢,我又不能把你調到北京去,況且并不覺得你有啥經天緯地的大才。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幾個瘟神,朱厚照了解了一下京師的情況,一再詢問下知道沒什么大事發生,心里松了口氣,想來還是來得及啊。
今日這頓飯,魏國公府可謂是花了大功夫,費盡心思讓太子爺吃好。
劉瑯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平日里再怎么吹捧也好,他是家奴,很自覺的站在朱厚照身后侍候。
至于劉瑾,朱厚照讓人帶話給他,明日帶著汪機夫婦二人,隨他一起回京。
酒足飯飽以后,朱厚照屏退了眾人,只留下了徐俌一人。
“魏國公,本宮說的糧食,你可準備的怎么樣了”,朱厚照一邊喝著茶,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