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有些狐疑,今日本來就沒有自己什么事,殿下把自己叫來做甚?
莫不是,還有什么不方便自己知道,這才把自己私下留下來………
朱厚照示意蕭敬跟著自己,走進屏風后面的里屋。
蕭敬一頭霧水,但還是樂呵呵跟著朱厚照走進以后,頓時驚的下巴就要掉下來了,笑還僵在臉上。
蕭敬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朱厚照規規矩矩上前:“兒臣見過父皇。”
蕭敬如夢初醒,趕忙跪下:“奴婢見過陛下。”
蕭敬腦子里一團霧水,實在是不明白陛下怎么會在這。
弘治皇帝一身便服,將手中的書放下,“起來吧。”
“是。”
“朕今天算是長了見識,周經那個周老摳,朕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出手這般大方,稀奇啊,稀奇啊。”
弘治皇帝不由得感慨,這周經還真是個干戶部的好材料啊。
“對了,他說向百官募捐,開支國庫,停發俸祿,太子,你覺得可行嗎?”
蕭敬腦子里冒出一個念頭,看來陛下早早就在這了,剛剛說的肯定是聽了個十全十。
蕭一陣后怕,想著自己剛剛說的話,一字一句想了過去,應該沒說啥不過腦子的吧。
朱厚照想了想,“兒臣覺得周大人能做到尚書這個位置,想來出口定是要再三考慮,絕不會信口開河,應是可信的。”
朱厚照面上不敢打包票,心里確是十足的把握。
弘治皇帝點點頭,“說的不錯,朕了解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張這個口。
你近來可是沒有去宮里看你母后?連你母后害了病也不知?”
弘治皇帝冷不丁的一句,還帶著些責備,轉彎之大,搞得朱厚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朱厚照有些吃驚,生病?
不應該啊,自己母后可是比自己父皇和自己都活的長啊,自己沒了以后還迎立了自己那個便宜表弟朱厚熜做了皇帝,享年七十歲,和父皇,自己加起來歲數都差不多了,可謂是長壽啊。
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就生病了。
莫不是自己整出什么蝴蝶效應來了?
想到這,朱厚照不寒而栗,一下子就急了,“父皇,母后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為何沒人告訴兒臣,蕭敬,剛剛為何不說?”
見朱厚照真的急了,弘治皇帝的語氣柔和了些,“你也不必太過著急,太醫說了,只是口瘡罷了,上些藥,過些日子就好了,倒也沒什么大礙。”
沃日,口腔潰瘍,不就是上了火,就這,剛剛自己還以為怎么了,差點沒嚇死。
朱厚照有些不高興,嘟囔一句:“父皇說話大喘氣,嚇死兒臣了,兒臣還以為………”
話里之間,帶著些埋怨。
弘治皇帝立馬把臉一拉,數落起來朱厚照:“你母后著急生了口瘡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這個不省心的太子。
就連秀榮都知道侍奉,你比秀榮大多少,一點心都不省。”
朱厚照有些訕訕,保證明天絕對入宮去看母后一定肯定。
弘治皇帝點點頭,這才帶著蕭敬離去。
第二日,五軍都督府和戶部都是人滿為患,面對戶部私自決定停了大伙的俸祿,倒是沒有異議。
畢竟,四品以上的官員要是說還靠俸祿過活,說出大天都沒人信。
至于募捐,朱厚照把餅分了出去,至于到底芝麻分,以什么名義,那是你們內部的事,和咱無關,咱就給兩天時間,沒有的話,正好不帶你玩。
朱厚照還專門給周經出了個主意,戶部是國庫,吃大頭,剩余的,讓各個衙門來爭,不要弄到個人,到時候,那個衙門出錢出的多,分的銀子自然也就多些。
一樣的辦法,餅給你,怎么分,分多大,那就是你的本事大小。
周經可是說了,分給朝廷的兩成,戶部代表國庫,占了八成,剩下的兩成,一共一百萬兩銀子,兩成,各個衙門來份,出多少銀子就占多大股份。
可即便這樣,戶部衙門里的各個部堂馬不停蹄趕去,不是質問,而是一個個的口若懸河,引經據典,爭著給錢。
哪怕是兩成,足以各個衙門爭的頭破血流了。
說急了眼,吏部和兵部幾乎就要動起手了,王鏊雖是不管,可兩個侍郎把馬文升圍住,拉拉扯扯,也顧不上上官威嚴。
兵部的人一看,這還了得,難不成以為兵部吃素的不成?
兵部的侍郎,郎中立馬上前,戶部的人也坐不住了,眼看著拉拉扯扯,動手動腳,即將上演全武行。
周經也沒想到,這玩意威力這么大,戶部的人扯著嗓子喊著“以和為貴”,幾乎全被無事。
周經看壓不住了,立馬讓人去請了劉健等人。
劉健三人在公房里正在忙里偷閑,謝遷打趣到:“也不知道戶部如何,是門庭若市還是門可羅雀,下官這心里還真是好奇啊。”
李東陽接著話口說到:“應該是門庭若市啊,想來各部都不會錯失機會啊。”
三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門外傳來急切的聲音,“劉公,李公,謝公人呢?再不去戶部,戶部就要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驚慌?”
劉健三人出來,有些不滿,滿臉惶恐的文吏結結巴巴說了半天,說完以后,三人都是變了顏色。
事不宜遲,三人立馬動身前往了戶部。
戶部衙門,周經拉著人好不容易將人員拉開,有些官員官袍已是被拽的皺皺巴巴,官帽不知被誰打歪。
“你們兵部這些年來,花了那么多銀子,可是有個一場大勝?還不是年年冬天邊關告急,何時能解決北患?”
兵部侍郎劉大廈一聽,這還了得,你們唇色反擊:“你們吏部倒好,選拔的可都是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啊,現在這么少了這么多人,也不知道哪里有臉說話?”
雙方你來我往,一開始還笑里藏刀,到最后,直來直往,赤膊上陣。
馬文升身為一部之長,哪來里這般過,氣的氣喘吁吁,面色發白,卻聽得有人喊著“劉公到了”,心生一計,然后,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正在叫囂的幾人還沒主意到,倒是戶部拉架的文吏發現了不對勁:“馬公,馬公,你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