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江上公司，保安室。
“華叔，不喝一杯嗎？”
呂良買了下酒菜，準備和華叔像上次一樣，喝兩杯。
“酒戒了，改喝茶。”
華叔悠悠地說道，又指著下酒菜道：“這個留著當宵夜，不浪費。”
說罷，他開始用水壺煮水。
“戒酒是好事！”
華叔戒酒，呂良有點意外，但想到他年紀大了，喝酒確實不好，便贊同道。
水在煮，要一點時間。
華叔笑道：“小呂老板，怎么有空來了？平時都很少見你來公司。”
呂良經常不來公司，兼職員工來的比他勤快得多。
他不好意思道：“華叔你懂的，我忙，要顧好學習。”
然后轉口道：“華叔，上次讓你拍視頻，真是對不住，沒想到你傷情了。”
華叔擺手道：“沒關系，剛開始我想能接受，結果拍出視頻后，我看了視頻，一些人比我還感傷。”
他忽而哈哈大笑，“有兩個我還加了他們微信好友，偶爾聊聊天，挺有意思的。”
笑完，他才認真解釋道：“小呂老板，你的公司是文化公司，文化嘛，不能找我這種，影響敗壞風氣道德！”
呂良苦笑道：“華叔你都這么說自己，那我豈不是慚愧死？”
“不至于，不至于。”
華叔搖搖頭，道：“你還年輕，有無限可能，不至于像我一樣。”
聽到華叔的話，呂良這才欣慰了點。
但華叔身為渣男，卻說自己影響風氣，敗壞道德，那他自己，不也一樣，怎么就不至于了？
呂良納悶地道：“華叔，我今晚來找你，就是想問這個事情，剛好你就說到了。”
“我猜到了，小呂老板，你只是太年輕，等再過幾年成長起來，我便不能叫你小呂老板。”
華叔莞爾道：“要正式叫你呂老板！”
“華叔你隨便喊，我無所謂的。”
呂良不在乎道。
“這跟身份有關，哪怕你不在乎，你的公司員工也會在乎。”
華叔肅然道：“你是老板，老板都是狼，狼有森嚴的等級結構，現在你公司還不正規，所以可以隨意，以后真的發展起來，連你自己都無法隨意。”
呂良聽后，贊同地點頭。
這些，他在上段時光有見識過。
他見過上市公司，老板一年要花一堆時間開會，向股東解釋這，解釋那。
為了股東利益，經常要舍棄有遠見的計劃，短期內盈利，卻犧牲了公司前程。
等等，不勝枚舉。
這是典型地被資本裹挾，比如花滕老板的大公司。
至于公司森嚴的等級結構，一方面是為了鼓勵員工，一方面也是員工自己，為了保住自己來之不易的地位，才刻意強化等級。
這方面，呂良不太管，都是交給身邊人處理。
但他知道，有些員工摸魚太過份，不務正業，連他這種不管事的老板看不下去。
只是那些員工是從呂良創建公司時，一起加入奮斗，是與公司同齡資歷的元老。
開除不得，會影響人心。
這又是典型的被員工裹挾。
“華叔，這個先不提，我是說我的事情。”
呂良壓下這個話題。
這時，水開了。
華叔淡然道：“先泡茶喝，我們慢慢再說，不用急。”
華叔泡了兩大杯濃茶，一人一杯。
茶還很燙，沒法馬上喝。
呂良捧著熱乎乎的濃茶，說道：“華叔，女人我可以把握得住。”
他嘆口氣，話鋒一轉道：“但我心里這關，把握不住。”
“你是不是覺得，做渣男，哪怕有擔當，也是會被萬夫所指，為社會所不容？”
華叔輕輕吹著手中的茶水，頭也不抬地道：“我都經歷過。”
“對，就是這樣！”
呂良振奮道，心里隱隱有期待。
華叔自己經歷過，那肯定有解決辦法，即使沒有解決辦法，也有豐富的經驗，值得他聆聽學習。
趁著茶杯水面一部分茶水溫度降下，華叔微抿了一口茶，才道：“從我年輕時來看，這個社會運轉，需要一定的約束規矩和風氣基礎。”
“假如男的，出現很多人，都如你我，女的，又有很多都如...”
華叔沉默了一下，沒說下去，只道：“反正小呂老板你懂的，如果很多男女都這樣，那社會風氣一定會敗壞。”
“因為普通人知道的話，不會去考慮你是不是例外，他們只會認為，社會規則就是如此。”
“比如一個地區，出現兩三起命案，那就會被認為是不安全區域。”
“普通人不會去想原因，就算你明白地告訴他，這只是偶然，命案是家庭矛盾和流竄作案。”
“他們也不會相信！”
華叔皺著眉，警告道：“風氣一旦真正敗壞，到那時，男盜女娼！”
風氣敗壞，男盜女娼？
呂良聽得心里一顫。
做個渣男而已，還這么嚴重了？
結果華叔話還沒說完，他繼續道：“就像現在的男女對立，女拳動不動喜歡對立敘事，雖然她們收了敵國的錢，但不可否認，有一定的社會風氣基礎動搖。”
“華叔，那怎么辦？”
呂良憂心忡忡地問。
不僅是他渣男的事，還關乎社會風氣，不是與他一直以來的理想抱負沖突？
簡直要命！
他本來開個文化公司，便是想要有益社會國家，結果連自己都管不好，這叫什么事？
朕都如此昏庸無能了嗎！
“慢慢想，慢慢來，急不得！”
華叔平靜地道，“小呂老板，你先喝茶，想一想，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還是太極端！”
呂良聞言開始冷靜。
他學著華叔，淡然地喝茶，心里細細尋思。
這一尋思，剛才華叔說到男盜女娼時，他驀然想起蕭晴和他講過的大作家的故事。
年輕的老舍先生，文稿常被編輯改動，深感頭疼。
某次，他把書稿送出版社后，在旁標明：改我一字，男盜女娼。
蕭晴很佩服地說，這就是過去大作家的底氣，不是現代文學作家能比的！
她還找出網上的視頻文章，很遺憾說老舍先生的文章，在中學教材里，其實被改動了。
改的好多字，原本都是有喻意，切合那個年代，但改過之后，索然無味。
蕭晴是文青少女，最看不得老舍這樣的大作家受委屈，同時還很欣賞老舍先生把錢放鞋底，踩在腳下的瀟灑做法。
聞不得銅臭味，這便是文青少女讓呂良最頭疼的地方，且按下不表。
既然老舍文章在教材都被改動，是不是說明教育出問題了？
網友有說過，中國大學教育是普魯士教育，批量生產各種畢業就馬上能上崗的人才。
所以教材自然要減少文學因素，盡量讓人專心理科。
事實也證明，理科才能強國！
文科當然能強壯精神，但飯都吃不飽，腦子供血不足，哪來的精神。
雖然呂良被文青少女影響，知道不少雜七雜八的文學，他也覺得，理科應該重于文科。
但是，文科同樣肩擔塑造社會風氣的作用，現在一個個半吊子半桶水，讀了幾本爛洋經，便開始在網上鼓吹洋經，摒棄國學！
總而言之，文科教育，真的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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