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何神女之姣麗兮,含陰陽之渥飾。披華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奮翼...”
吃過晚飯,洗過澡。
呂良便又返回蕭晴的房間,有意的翻出一本書帖,假意讀書般的朗頌神女賦。
神女賦講的是什么?
按照呂良膚淺的理解。
是說楚襄王遇到一個美女,長得如何如何好看,然后美女邀他上床,結果他表現不好,美女便郁悶地離去。
所謂襄王有心,神女無意,大致如此。
實際上,這是古人yy文,寫的含蓄文雅點罷了,和現在一些戀愛沒啥區別,相反還更簡練更優雅,幾百字,巧妙地說了人家上百萬字說的戀愛故事。
蕭晴見呂良古怪的表現,但聽到神女賦的朗誦,頓時氣得哭笑不得。
以她對呂良的了解,這獠焉壞焉壞的,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是事,于是狠下心,扯住呂良的衣服,強行趕他道:“客房給你整理好,你給我過去!”
“沒看我在讀書。”
“客房沒有書。”
“我這么好學,你不鼓勵嗎?”
呂良當然不愿意,他嘟喃不滿地找理由。
最后干脆掙脫蕭晴,往她床上一趴,嘴上還振振有詞道:“你房間好,有書香味,到了客房,我就沒心思學習了!”
蕭晴見狀,無名火起,不再客氣,而是一邊用小拳拳捶他,一邊用最直白的語言驅趕。
“滾!”
“馬上滾粗我房間!”
“不滾,那干脆別在我家住了!”
呂良忍著被捶的疼痛,不滿地嚷嚷道:“你還想趕我上大街不成?”
“到時我睡天橋底下,萬一長得太帥被壞人侵犯,你不心痛嗎!”
蕭晴一聽,又是耍無賴。
她當即拉住呂良的腳,用力地把他從床上拖下來,然后沿著地板,一直拖到門外。
最后,她落下一句話:“好好給我去客房睡覺,否則要你看好!”
說完便重重地關上門。
“女生怎么能這么暴力!”
“真是無情!”
呂良哼哼唧唧地抱怨,可惜沒有一點用處。
他見門一關,頓時后悔。
得,玩脫了。
不過看下時間,這才晚上8點鐘,實在不甘寂寞。
渣男心思多,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故作唉聲嘆氣,突然轉口道:“晴晴,你爸媽這是要通宵加班嗎?”
蕭晴不答。
不過呂良明白,財政稅務的,月底對賬,時常要通宵。
他好心地提議道:“要不,我去爸媽單位,給他們送送夜宵,支持政府工作?”
“你敢!”
蕭晴聽到這,氣到不行。
呂良和她父母,還沒見過面呢,這就想一步到位。
想得真美!
“晴晴,你不用擔心,你家不是離政府大樓近,我看地圖,財政稅務都不遠。”
呂良厚著臉皮,繼續說道。
還舔著臉問:“你說送什么夜宵合適?12點過去,不會太遲吧?”
卡嚓!
只聽一聲門打開的聲音,蕭晴從房間里出來了。
她走到客廳,呂良坐的位置前,怒氣騰騰地直瞪著他。
呂良見她生氣,氣勢有所收斂,不由訕訕道:“晚上太早,沒事做,我就想找點事做!”
“沒事做,那就學習,你不是說要拿獎學金,就去努力爭取一等!”
蕭晴雙手叉胸,沒好氣地訓道。
“我覺得,專業知識學得差不多,獎學金能拿就是,爭取一等沒必要。”
呂良辯解道:“還是學點文學,培養點文青氣質比較好。”
“那個,腹有詩書氣質華...”
蕭晴冷冷問道:“腹有詩書氣質華,上一句呢。”
“上一句,不知道啊。”
呂良搖搖頭,他真的不知道。
“胸藏文墨虛若谷!”
蕭晴正經解釋道,然后無語道:“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安安靜靜地住一晚。”
老老實實,安安靜靜?
對渣男來說,不存在的。
呂良愣愣地看著她,仍然不甘死心地道:“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能冷落我。”
“行,那我陪你看下電視,或者到外面逛逛,總可以了吧?”
蕭晴煩得不行,只好無奈地道。
“可以是可以...”
呂良欲言又止,但很快明悟道:“到外面逛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就陪我看看電視。”
他強調道:“要陪我看到11點。”
8點鐘,新聞聯播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影視或綜藝。
呂良隨意打開一個看得順眼的頻道,然后就朝蕭晴伸出雙手道:“要抱抱。”
“不準動手動腳!”
蕭晴提醒道。
呂良默默點頭,于是兩人抱在一起。
這次呂良沒有得寸進尺,而是真的純粹抱著依偎。
蕭晴見狀,也就滿意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電視頻道播的是一部叫創業年代的年代劇,主要講的是國家改開后,科技工作者如何創業的故事。
正好播到第八集,主角為了一塊主板配件,到處碰壁,最后只能去廢棄電子元器件那找,幸運的是找到了。
蕭晴看著,若有所思地向呂良道:“你看看人家創業,多么艱苦勵志,再看看你,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就不像干正事的!”
呂良抱著蕭晴,心思全在當前的溫馨氣氛,以及未來的規劃上。
他聽到這個,不假思索地道:“時代不同了!”
他指指電視機里的主角,意有所指道:“因為有創業前人在,所以山頭都被占光了。”
“所以現在創業主要是砸錢,不砸錢,真沒辦法。”
他強調道:“不是我無所謂,是我有計劃地砸錢,已經盡力了,剩下的看運氣。”
“呂良,我是真不懂,你可別忽悠我!”
蕭晴不放心地道:“這次你開皮包公司,找我當法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呂良正經解釋道:“說是皮包公司,但其實是投資公司,當然是要投資了,就是山頭被占光了,只好花高價,拿點山頭的股份。”
他也不純粹是想讓蕭晴綁定資產,而是真的有想法。
pony先生做投資,就是廣撒網,多養魚,萬一真碰到一只獨角獸公司,虧的錢不就都回來了。
再說,既然投資的虧了,但有股份在手,話語權就有了,無論是滲透還是控制,都能影響到整個行業。
他見蕭晴仍然不放心,繼續解釋道:“公司的法人不一樣,這才能低調,否則人家容易知道你底細,摸透了你,那就要被動挨打。”
“算你有道理。”
蕭晴聽了這么多解釋,也有點明白過來。
說來說去,現在的創業,機會沒有改開時候那么大,無論做得多么詭譎,都是權宜之計。
兩人繼續看電視。
呂良一邊抱著蕭晴,一邊香香她的脖頸,但沒有做得太過份。
總之,相處甚歡。
但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已經快接近11點。
蕭晴看著時間不晚,便安慰地回抱呂良,親他一下,柔聲說道:“該睡覺了,晚安,明天還要回去呢!”
“晴晴,我想...”
呂良怔怔對著她的眼睛,眼神火熱。
“不,你不想!”
蕭晴沒好氣地反駁道。
呂良這么表現,想做什么,不用腦子都能猜到。
無非是男生的荷爾蒙沖動。
蕭晴其實能夠接受,但畢竟是在她家,總要有點矜持。
“一個人睡我不放心,我怕你走了。”
呂良癡癡地道。
他也不純粹是想荷爾蒙的事,而是心里不安,想要更親密的舉動。
哪怕兩人早就有過初夜。
可是現在這個時代,這已經不算什么了,尤其在大都市生活,或生活過的,無論男方女方,未婚前都不太當回事。
“這是我家啊,我走去哪?”
蕭晴好笑地說道,同時勸道:“乖,早點睡,明天早點回學校!”
“晴晴,你陪我一起睡,我保證什么也不做。”
呂良堅持著道。
這種渣男語錄,蕭晴自然要拒絕,可是她看呂良表情真摯,不像說謊的樣子,不禁心軟。
她想了想,道:“行。”
又警告道:“如果食言,我打斷你的狗腿!”
“好。”
呂良欣然應許。
于是,兩人回屋,上床。
呂良奇怪地問:“晴晴,你不脫衣服,換睡衣嗎,這樣睡,多不舒服。”
蕭晴當然矜持的不換衣服,整裝上床。
呂良這一說,她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擲一條薄被給他,瞪眼道:“不想睡,就去客房!”
“哦。”
呂良失望地閉嘴,乖乖入睡。
情侶睡覺,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要抱著。
呂良習慣性地抱著蕭晴,蕭晴倒沒有反抗,任他抱著。
兩人互道晚安。
夜晚的少女房間,空調和空調被,溫馨如春。
尤其是滿屋子的書香氣,仿佛印證古人的話,書卷多情似故人。
呂良從上段時光幾經輾轉到得現在,對蕭晴早就一見如故。
此時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膚淺的。
他不忍破壞這樣的氣氛,只是安心睡覺。
晨起,大約五六點鐘。
蕭晴迷迷糊糊地察覺有人在脫她的衣服,不由本能地驚懼。
睜眼一看,只見呂良已經化身禽獸。
不由氣得七孔冒煙,她冷冷質問道:“這就是你答應的,什么都不做?”
“那是昨晚答應的,現在是第二天。”
呂良停手,卻理直氣壯道。
“呸,無恥!”
蕭晴啐一口,斥道。
“情侶,不都是這樣的,再說,這里又不是學校,你不能用大學生學生守則來要求我!”
呂良有點忐忑地道。
蕭晴氣笑了,不禁嘆氣道:“呂良,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幼稚?”
幼稚?
聽到這個,呂良當即想起李蕓,她也說過他總是長不大。
難道同齡女生,一定比男生更成熟嗎?
呂良不服道:“你老是這么說,但我沒覺得啊!”
“古人有言,言念君子,濕潤如玉,你就毛毛燥燥的,像個半大孩子!”
蕭晴直指道。
這一說,呂良更不服了,他舉例道:“君子在古代叫衣冠禽獸,表面看著像人,背地里禽獸不如。”
“那些是偽君子,真正的君子不是這樣的。”
蕭晴反駁道。
“反正我不管,偽君子也是君子,我也算君子。”
呂良不甘地繼續辯解。
又滿懷期待地問道:“我繼續?”
此時,蕭晴被他脫得衣裳凌亂,早不成樣子。
她寵溺地看著呂良,心一軟,默默點了下頭。
呂良頓時大喜,繼續動作。
早上8點。
呂良和蕭晴洗過澡,穿戴完好。
早飯是呂良出去買的粥和配菜。
一邊吃,蕭晴一邊瞪他,見他賢者時刻慵懶至極,坐沒坐姿,吃沒吃相。
她立時憤怒,斥責道:“給我坐正點,吃相表現得風度點。”
“在我家還沒點樣子,如果我不滿意,以后你休想見我父母!”
又罵又威脅,呂良只好打起精神,規范自己的坐姿吃相。
不過他嘟喃道:“剛才在一起時多溫柔,怎么就變兇了!”
一說起這個蕭晴就來氣,大早上的,折騰她還要她洗被子,當然一肚子火。
她后悔自己鬼使神差的,竟然被呂良給得逞了,又便宜了他。
再想起呂良的渣行,更來氣了。
她兇巴巴地道:“你吃完飯,到洗手間拿拖把,把我家打掃一遍,廚房有沒洗的碗碟,我父母肯定沒時間洗了,你也給洗下,順便打掃干凈。”
呂良哼哼兩聲,不置可否。
蕭晴又大聲問:“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保證全都做好。”
呂良見她發火,趕緊應承。
“動作快點,手腳麻利點,不要放過衛生死角,要讓家里煥然一新!”
呂良一邊打掃,蕭晴還在旁邊指揮。
當然她的指揮,主要不是指揮,而是出氣。
呂良但凡一點做得不對,她就能罵上好一會。
總之,一早上,這對情侶就是這么溫馨有愛地度過。
有些單身狗,看到男的稍微示弱些,女的強勢些,就直罵舔狗。
孰不知,人家的快樂,你完全不懂...
中午12點。
呂良和蕭晴在外面簡單吃過便飯,便打包回程。
呂良擔心地問道:“你不跟父母表示表示嗎,回來一趟,見不到面就走了,多不好。”
“他們忙,我們要上學,能怎么辦呢?”
蕭晴無奈地道,然后又道:“再說,我指揮你把家里打掃干凈,算有交待了,父母看著也會高興。”
“要不,訂束花吧,母親節和父親節才過去,再表示一下?”
呂良試探地問。
“也好,那我訂下。”
蕭晴說著,拿出手機。
呂良制止道:“我來,這次換我!”
“你來?”
蕭晴狐疑地看著他。
呂良一臉坦然地道:“當然是我來,我是你男朋友,也要盡點孝心。”
說罷,他拿出手機,訂了兩束康乃馨。
祝語寫:爸爸媽媽辛苦了。
署名寫:您們女兒的男朋友。
呂良也不瞞著,直接給蕭晴看。
蕭晴一看,頓時無語地瞪他,抱怨道:“亂來,這樣我要向爸媽解釋好久的。”
“那是你的事情。”
呂良無賴地說道。
反正蕭晴不反對,這一送出去,打上標記,他又能安心不少。
“哼,這次就算了。”
蕭晴忿忿地提醒道:“下次和我父母有關的,必須先征求我的同意。”
“那是自然,我絕對不瞞著,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呂良欣然答應。
“幼稚鬼!”
蕭晴罵了一句。
高鐵進站了,兩人上車,打打鬧鬧,宛如返鄉出外的新夫妻。
他們所在的那節車廂里,單身狗又有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