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李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貓在一處犄角旮旯,望著手機剛接受到的一條信息,李東呵呵一笑。
他怕鬼嗎?
他身邊就養著一只。
如果鬼的概念是人死后肉身消亡、靈魂依舊留存在世界上,那么小華可不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鬼?
情報部門被拔除,所有管理一個不剩,李東感覺羅生會在京城的勢力已經土崩瓦解,反擊的事情可以暫告一段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防范。
他也不傻,以羅生會的一貫風格,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接下來必然有些報復手段。
倒也不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嘍啰他沒辦法,但是羅生會的高管,來一個他就干一個。
弄不廢丫的!
以為自己很兇就可以無法無天?
再兇殘的狼遇到老獵人,也只有夾起尾巴裝二哈的份兒。
“無關人等,立刻撤離,以免傷及無辜。”
希薩此次的動靜委實不小,單是直升機就出動四架,由此可見他們對羅生會情報部門的深惡痛絕。
李東本想看個熱鬧也沒辦法,只能拍拍屁股閃人,發生這么多事,以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實在沒有和希薩親近的想法,還是避著點好。
離開老工業區后,坐上一輛出租車,恰好夜幕降臨,他打算去辦點事。
一個多小時后,李東來到一個故地,就是宋家莊園對面的市政公園。
這里已經進入修復流程,不過當日的破壞實在太嚴重,短時間內不好搞定。
所以夜色之中,只看見公園里停著一些工程車輛,連個鬼影子都見不著。
不過這倒正合李東心意。
他貓在公園里眺望向對面山林中已經淪為廢墟的宋家莊園,著實觀察了一陣兒,發現并無動靜后,這才移動步伐,如同一只矯捷的獵豹,沒走入山的柏油路,穿梭于林木之間。
相關部門對這邊的調查和搜尋應該已經結束,夜色中殘垣斷壁的宋家莊園猶如一片死地,寂靜得令人心悸。
但難保沒有三兩人駐守。
畢竟像宋家這樣的豪門世家,數百年累積下來的家底肯定不少,普通人但凡能在廢墟中找出幾只瓶瓶罐罐,恐怕就足夠揮霍一生。
所幸李東也沒打算進入莊園。
不得不說,宋家還是很雞賊的,一些壓箱底的寶貝藏得很嚴實,根本不在莊園之內,而且應該是分開藏放的。
如果不是宋博濤親口所述,外人哪里能想到,宋家有一件封印物,居然藏在山頂一座涼亭里面。
要知道這座山頭是一個景觀山,并非宋家私有,普通老百姓也是可以上來逛逛的,宋家莊園在山腰處,只要不靠近那里,就不算侵入私人領地。
而恰恰由于十大家族中的宋家坐落在這里,所以這座景觀山被打造得美輪美奐,平時還真不缺少游客。
這座涼亭換正常時候,每天沒有一百也就九十九人過來。
按正常人的思維,不會想到這里藏了寶。
至于現在,宋家被滅,死傷上千,普通人一時半會兒沒膽子過來逛。
月明星稀,饒是李東,登上山頂也花了半個小時,一座古色古香的四角涼亭進入眼簾。
李東大搖大擺走進涼亭,抬頭望向高約三米的梁頂,據宋博濤所述,那件封印物就藏在梁頂的中心。
此刻精神力外放,發現那里確實有一處玄關,是一個八邊形的木匣子,當然,從底下觀看,僅僅就是一塊木料,八邊形的構造用以作為涼亭的頂核,也沒有任何毛病。
“大人,我來吧。”紙人從外套中鉆進去,跳到李東的肩膀上說。
它看出來大人有所顧忌。
李東想了想道:“也好。”
雖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以他的謹慎,依然不會盲目地打開這只木匣子,誰知道里面有沒有機關?
他要是要害中招,比如腦瓜,死了也就死了,但紙人不同,這張紙符只是它的一個載體,只要李東在身旁,它幾乎就是不死的,哪怕這張紙符被廢掉也沒事,重新換一張罷了。
但如果李東死了,它可就也活不成。
所以遇到這種情況下,它必須首先確保老大的安全。
老大活,它才能活。
這也是為什么李東什么事都不瞞著紙人的原因,犯不著,他與紙人的命運緊緊聯系在一起,其實就一個共同體,全世界背叛他,紙人都不可能背叛他。
紙人得到他的同意后,不再多言,借助一股晚風,身體輕飄飄揚起,直接飛向梁頂,扒住一根房梁后,翹著屁股跳上去,攀登到木匣子上,低頭望向李東,點頭示意。
李東同樣頷首后,退出涼亭,遠離十米。
木匣子面朝屋頂的一面上,有一個凸起的半圓,紙人雙手撐在上面用力按下……
“咻!咻!咻!咻!”
李東表情一變,果然小心謹慎點沒錯,還真特么有機關,速度之快,連他都頭皮發麻,直到暗器被釘入附近的木梁上,他才看清那是一根根泛著烏芒的小針。
他如果剛才爬上去,以手扒在房梁上,探頭望去的姿勢,腦袋絕對已經被洞穿。
“宋博濤這個老匹夫,根本沒按好心!”李東啐了一口唾沫道。
以對方的實力,不難看出他根本躲不開這些暗器,可是提都沒提過這茬,此人從骨子里就是壞的。
宋家被滅得真不冤!
紙人已經漏了,身上多出十幾個小孔,嘿嘿笑道:“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有我呀。”
這暗器再快,哪怕其上有見血封喉的毒藥,對于它純物質的身體來說,也是廢的。
中了這一記,也就有點漏氣的感覺,甚至都不影響行動。
不過長久下來卻不行,紙符已經不完整,不好妥善承載它的魂魄,完事后需要老大幫忙換副身體。
不多會兒,紙人鉚足了勁兒,從木匣子里彎腰背出一個扁平的木盒,造型像一本書一樣。
然后直接從屋梁上跳下,只聽啪的一聲,木盒將它拍扁在水泥地上,不過無礙,它從縫隙間又鉆出來。
李東依然沒靠近。
紙人繼續“拆箱”,這回倒是虛驚一場,沒有機關,木盒翻開之后,只見里面靜靜躺著一塊人皮面具。
“大人,應該就是這東西了!”紙人搓著手道,有些小滿足,也有些小激動。
這還是它第一次真正體現自己的價值。
另外封印物這玩意兒,它也是頭一回見。
李東踱步走過去,將人皮面具拿起來,這東西薄薄一層,皺不拉幾的,拿在手上有些起雞皮疙瘩,毫無疑問它是一張真正的人皮。
怎么使用應該顯而易見。
他琢磨了一下,當初宋家應該就是找到一個身材與宋放相近的人,再把這個封印物貼在他的臉上,改變成宋放的模樣,然后故意讓此人被羅生會擒住,弄死在街頭小巷中,再然后宋家去收尸,取下封印物就是。
想來雙方之間有過約定,“宋放”的尸體要留給宋家下葬。
根據這件事情,李東對這件封印物的特性,有了一些判斷。
然后將它攤平后,摁到了自己臉上。
這玩意兒他可是答應要帶給李綏的,不親自效驗一番,他不放心。
剎那間,人皮面具與李東的臉皮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不過他用精神力感知觀察到,面相并沒有任何變化。
他嘗試著用手去捏臉,就像千面術一樣,不過沒用。
“臥槽,拿不下來了!”
李東雙手在臉上仔細摸索,可哪里還能找到人皮面具的邊緣,就好像觸感不靈敏的人去摳透明膠帶一樣,轉了N圈也找不到那個斷頭。
紙人見他急得抓耳撓腮的模樣,很不厚道地笑了,打趣道:“大人,并不影響什么,拿不下來就拿不下來唄,還多層防御。”
李東懶得鳥它,繼續搜索,可是真的沒用。
“難不成要死了才能拿下來?”
這就有點坑了。
李東心說我的臉皮還挺厚的,實在不需要另加防御。
“不對,應該還是沒找到方法。”思忖少許后,他又搖搖頭。
他玩意兒該怎么改變容貌他也沒搞清楚,顯然還是沒理解它的正確使用方法。
“變成老王。”既然拿手捏不行,李東嘗試下達命令。
不過依然沒用。
“大人,你這個……”紙人無情嘲諷道:“我不認為它認識老王,也沒見過面啊,你起碼找張照片出來讓它瞄瞄呀。”
老王的照片李東倒是沒有,他神經病哦,隨身帶著老王的照片。
不過眉姐和李綏的卻有。
手一翻,從法術空間去取出一只比巴掌略大的相框,里面是一張全家福,他、李綏和眉姐。
“來來來,瞅瞅瞅瞅,瞅好了。”接著他就像個二逼青年一樣,將相框懟到臉門上。
“瞅好沒,我也不讓你整花活,變成女的,你就變成照片中的我就行。”
他現在的面相并不是自己。
然并卵。
頹廢青年的面孔一如之前,沒出現任何變化。
“這……特么的,咋玩啊。”李東不由一陣大頭。
“我特么變回自己還不行嗎?”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這個人皮面具把他的面相固定了,變不回去,那可玩大發了。
眉姐他們那邊還能解釋,畢竟他們見識過自己的這項本領,學院那邊可就不太好混。
再回小別院,王斐和裴執玉絕對會第一時間兵戈相向。
“不行不行!”
自己這么帥氣的容貌,怎么可以丟失掉了,李東立馬收起相框,運行起千面術的法門,體內轉來噼里啪啦的響聲。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要知道千面術是需要“捏臉”的,因為這門術法結合了一些旁門左道的技法,比如像傳說中的縮骨術,然而這回他還沒開始捏,在精神力感知中,相貌就已經恢復正常。
僅僅是相貌,身體還沒恢復。
“啥情況?”李東心說我啥也沒做啊。
他一屁股坐在涼亭的長椅上,仔細思索起來,好半晌后,終于反應過來,蹭地站起,略顯激動。
“哈!我明白了。”
“啥?”紙人很好的充當起好奇者的角色,它也確實好奇。
“不是靠捏,不是靠命令,也不是靠照片臨摹,而是靠想!”
李東說著,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大腦中開始浮現出隔壁老王的面孔。
果不其然的是,很快,他的臉龐就發生變化,變成了一張中年油膩大叔的面孔。
“嘿,還真是!”紙人興奮得手舞足蹈,感覺十分神奇,過去身為普羅大眾的他,哪里見過這種稀奇玩意。
李東同樣嘿嘿一笑,腦子里想著摘下人皮面具,不出所料,臉上的人皮面具頓時自動分離,卷起翹角,隨手一撕就能拿下。
“算是玩明白了!”
你還別說,倒挺省事,單從簡便這一角度講,還要優于千面術,改變速度更快,畢竟只要思想介入就行,不需要捏。
不過功能性方面,還是無法媲美千面術。
因為它只能改變容貌,而千面術連身材都能改變。
“但這玩意兒肯定有限制。”李東托著腮幫子思忖道。
他記得宋博濤提到過,說這玩意兒功效是“暫時改變人的容貌”,重點在于“暫時”二字。
這就說明它無法長久有效。
想想也是,千面術牛逼的原因在于,它無時不刻不在消耗靈力,而這玩意兒并沒有能量上的消耗,有些弊端也合情合理。
“撤吧。”李東重新將人皮面具戴在臉上,他決定試試它的有效時間為多久,以及還有沒有其他的蹊蹺之處。
不將它徹底弄明白,他可不敢交給李綏。
回到京師學院,時間尚早,晚上八點不到,兩個姑娘都沒睡,李東故意湊近和她們聊天,差點沒被王斐親一嘴。
“有病啊,湊這么近干嘛!”
王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頭一擺的時候,眼睛直接變成斗雞眼,因為李東的臉離她不足5cm。
“怪我咯,問你半天不搭理。”李東訕訕一笑,起身離開,雖然被啐了一口,但心里樂歪歪。
親測不論不是精神力感知,還是肉眼近距離觀察,都無法發現人皮面具的蹊蹺,哪怕是最熟悉的人。
這玩意兒的安全性還是毋庸置疑的。
李東沒注意到的是,在他轉身回房的時候,王斐望著他的背影,女王范的臉上躍起兩縷紅霞。
人生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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