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州,白行簡并未第一時間前往福威鏢局,而是在城中閑逛了一番,將福州地形記在心中之后,便在一處客棧里休息。
入夜,白行簡悄無聲息地離開客棧,借著夜色遮掩,神行百變施展開來,猶如鬼魅一般在靜謐的城中穿梭。
很快,便來到福州老城區的一處老巷子里,此地名為向陽巷,是福威鏢局林家的老宅,更關鍵的是,這里隱藏著當年林遠圖所修煉的辟邪劍譜。
這老宅占地不少,白行簡一路直入后院,在一處偏僻之地,終于找到了那座佛堂。
這佛堂是當年林遠圖清修之地,借著夜幕下的縷縷微光,佛堂中的景象一覽無余。
只見這佛堂甚是劍譜,當中一方桌臺,供奉有佛像,佛像背后,是一副圖卷,圖卷之上,人影綽綽,白行簡走到近前,就見到那圖卷之上是一個胡人的畫像,面容古拙,隱隱有一股獨特的氣質。
白行簡心知這就是佛門禪宗祖師達摩,林遠圖原是福建莆田少林寺紅葉禪師弟子,在少林法號為渡元禪師,還俗之后改名林遠圖。
一生行俠仗義,急人之難,不在佛門,卻行佛門之事,老宅之中修建佛堂,供奉達摩倒是不奇怪。
白行簡仔細瞅著這畫像觀看,那達摩圖像,雙手背在身后,似是捏著劍訣,朝著屋頂上空指去。
仔細觀察了片刻,白行簡運氣騰空,竄上了屋頂,搜索了一番,不多時就在一處琉璃瓦下有了發現,伸手一扯,一團紅色的袈裟就落在他的手上。
他知道這袈裟上記載的就是真正的辟邪劍譜,也不再此地多留,趁著茫茫夜色,很快就消失無蹤。
客棧內,白行簡把一卷袈裟平鋪開來,就見到了袈裟內側,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文字當中,還有不少譜圖。
其首有八個大字,甚是顯眼。
“武林稱雄,揮刀自宮!”
看著這八個大字,白行簡心中默然,有點可惜在鹿鼎世界時沒有得到這樣的武功,如今重得完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修煉這門劍法了。
感慨一番,白行簡順著袈裟讀了下去。
這卷劍譜,分為上下兩篇,上篇練氣,下篇練劍,種種奇妙玄奧的武學經義紛紛浮現在眼前,白行簡一邊瞧著,一邊揣摩,越看越是震驚。
這門辟邪劍譜,當真非同小可,其中記載的劍法心訣,深奧莫測,立意高遠,按照劍譜中所示,這門功法練到極致,幾可臻至天人化生之境,即所謂的先天境界。
也即是說,一步辟邪劍譜,練到極致,可以達到先天境界。
一部直通先天的武道寶典,就這么放在他的面前,其中的誘惑是有多大?只要是個武林中人,恐怕都難以抵擋這等誘惑了。
饒是白行簡早知辟邪劍譜的邪性,如今一見之下,也是心潮澎湃,下意識的按照劍譜上的口訣招數演化。
霎時間,只覺一股燥熱之氣從丹田之中鼓蕩開來,躁欲的真氣一動,瞬間沖的他經脈一顫,白行簡精神一振,這才恍惚回神。
“好險!”只見白行簡驚出一身冷汗,看向袈裟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難怪林遠圖不舍得毀去這門武功,又嚴令后代子孫不可翻閱。
實在是這門武功,對于武林人士而言猶如美酒于酒徒,好煙于煙鬼,一旦遇上,便難以罷手。
片刻之后,白行簡冷靜下來,定住心神,仔細研究起來。
這辟邪劍譜,心法詭異,所經諸多穴道經絡,都屬人體陽脈,練出的內力也是熾烈陽剛,屬性極端,怪不得需要自宮才能修煉。
也只有如此極端的內家真力,才可以改變體質,令人速度大增,達到如鬼如魅的程度,到了那時,辟邪劍法的威力才算是真正發揮出來
總的來說,辟邪劍譜走的是極陽化陰路數,斷諸陽之本,化體為陰,從而修煉出一身熾陽真力,如此才能使一根繡花針爆發出強大的殺傷力。
看似邪祟,實則也是直通陰陽交匯,天人至理的武學精要,若是修煉到極致,的確可以后天陰陽化先天陰陽,以臻先天之境。
原本,白行簡還想試試用演武廳推演一番辟邪劍譜,看看能否解除必須自宮的隱患。
可眼下一番研究下來發現,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人人都將辟邪劍譜必須自宮視作隱患,殊不知這就是辟邪劍譜的立身之基。
若不自宮,化陽入陰,便無法由陰轉陽,練出一身熾陽之力,辟邪劍譜的威力也無法發揮出來。
辟邪劍譜的前身葵花寶典,便是前朝太監所創,葵花向陽,這門武功本就不是健全之人所修煉的,自然也不存在所謂的缺陷了。
如此一來,白行簡想要推演補全辟邪劍譜然后修煉的念頭自然也只能打消了。
不僅如此,他的另一個念頭也同樣也只能打消。
對于辟邪劍譜不能補全的事情,白行簡也不是沒有想過,在他原本的打算是如果自己不能修煉辟邪劍譜,就去找一群太監來練,壯大青城派的實力。
畢竟辟邪劍譜在他的印象中屬于最能速成的武功,最艱難的一點不過是自宮而已。
可是如今看到辟邪劍譜之后他發現他錯了,辟邪劍譜沒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所謂速成主要是因為林平之修煉不久就能吊打余滄海。
因此給了人一種辟邪劍譜入門門檻低,修煉十分簡單的錯覺。
可事實上,天下武功又豈有那么簡單的,只看到林平之修煉辟邪劍譜之后迅速成為江湖一流高手,卻忽視了一件事,就是林平之本人的天資。
現在想來,林平之在笑傲世界中雖然沒有令狐沖耀眼,但天資著實不錯,一個月的時間就比得上旁人六個月的苦修。
而且他修煉的時候可謂是一心一意,再無外物,看似修煉的時間不長,但論質量已經是旁人的好幾倍了。
再加上辟邪劍譜的精妙,才讓林平之在短時間里修為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