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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卯雪見柳若歡蹩眉沉思的模樣可愛,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鼻頭勾了一下。
細膩軟糯的手指滑過他的鼻頭,還帶有絲絲甜香,讓柳若歡猛然從思緒中驚醒,渾身抖了一抖。
“我在東瀛的老家中,也曾有一個像你這般好看的弟弟,每次看到你時,我就會想起他。”
“那怎么辦不帶著他一起來漢唐?”
“帶了,我帶著他從東瀛最大的山城出發,在快到海邊的竹林里,他被尾隨而來的惡鬼分食。等我尋到他時,他連骨頭都沒剩下,徒留了一地血痕。”
櫻井卯雪像是在回憶一件很久遠的事情,臉上充滿了哀傷。
柳若歡帶有些許歉意的說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弟弟的事……”
櫻井卯雪咬著嘴唇沉默片刻,忽然展顏一笑。
“這又不關少主的事,全因島上各位大名無能,放縱了惡鬼在東瀛蔓延,淪落到如此地步實屬活該。”
櫻井卯雪將視線放回地圖上,開口點評起女真族。
“關于女真一族,少主其實也無需擔心太多,這一種族雖然團結共性,但她們也并不是沒有弱點可尋。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她們會把族內的每一個人的性命都看的極重,這其實就是她們最大的弱點。”
“團結反而是弱點嗎?”
櫻井卯雪咬著豐潤的櫻唇,面上帶著盈盈笑意,聲音也變得輕柔了幾分。
“這世上難對付的大多是奸詐兇惡之徒,越善良的人,反而會有越容易被人拿捏的點。”
櫻井卯雪將手指移上晉陽城上方,柳若歡跟隨她的手勢來到了燕京一帶。
“女真族其實最早發家于山海關關外,因為龍皇的緣故,使得她們遷居于燕京附近,因此性格耿直的她們是歷代龍皇最虔誠的支持者。近些年匈奴的勢力不斷向東北的城京擴張,負責謀劃這片區域的右賢王已經籠絡了大大小小數十家邊塞異族,她聯絡這些異族共同施力,把女真的生活范圍不斷向南壓進。”
“這用的是借刀殺人的法子?”
柳若歡略一思考便想清楚了右賢王的策略,這右賢王應該是為了給漢唐施加壓力,因此把最不利于匈奴吞并的女真族向漢唐的勢力范圍趕過來。
“是的,在最近三年里,匈奴每到秋收都會舉行聯合討伐女真族的大型掠奪戰,這種掠奪往往會持續一個月,籌劃此謀的右賢王又在軍中極力推崇只搶糧不亂殺的掠奪模式,給了女真一族極大的糧食壓力。”
櫻井卯雪在燕京上方畫了一個半圓,沖柳若歡說道:“北方的莊稼,一年只能收割一次,被逼無奈的女真人,為了討生活,只能將刀揚向最近的漢唐城市,這才是女真之亂的本因。”
柳若歡被櫻井卯雪一點就通,他問道:“所以,你說只要解決了糧食供應的問題,就能解開晉陽城的困局?”
“我覺得女真一族的領袖應當也不是被牽著鼻子走的懦弱之輩,而且近些年來,她們因為一年一度的劫掠戰,已經對匈奴人積累了不小的敵意。我們與女真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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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不小的談判空間。”
柳若歡將車窗的窗簾拉起,窗外猶如長蛇般的軍隊正在有條不絮的向晉陽前進。
櫻井卯雪的提議的確有非常大的誘惑力,但如果軍隊在晉陽耽擱時間過長,這談判的進度又不理想的話,自己與這十多萬的軍隊,不就等于被牽制在了晉陽嗎?
到底有什么兩全其美的法子可以兼顧兩頭?
三日后,晉陽城外,女真軍營的帥帳內。
在女真族稍微有些話語權的族輩長者,基本都穿上軍鎧,端坐在排序好的虎皮座椅上。
主座上的女子身材雄壯,她手邊有一柄一人多高的板斧立于身側,在她的虎目掃視之下,周圍的族人都緘默不語,不敢出聲。
過了許久,終于有一名女將從座位上立起,拱手向她說道:“大帥,晉陽城的軍防布置,我們已經查探的差不多了,就連追城中最重要的三處糧倉的地點,我軍也了如指掌,為何此時不一鼓作氣,把晉陽拿下呢?”
有了出頭鳥,其他持此意見的將領也都坐不住身子。
“斡雷將軍說的不錯,晉陽城守軍不過區區萬人,只要給我八百族人,我便有信心攻破那城池大門,給我三千人,我能用頭顱向大帥保證,必拿晉陽。”
主座上的女子冷哼一聲,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她的表情極為冷漠,看的讓人以為這是一尊冰山兇神,望而生畏。
“看來諸位愛將,都是嫌我女真一族的處境還不夠絕望,居然逼迫我舉刀殺向晉陽。”
開頭提議攻城的女將,不甘心的說道:“我們也是為了活命呀,大帥,再過三月就要入冬了,而我族儲存的食糧僅夠百余人過冬,難道要親眼看著其他萬記族人暴尸荒野嗎?”
“對呀。”
“斡雷將軍說的有道理。”
一時之間,營帳內附和聲四起,數名女將都無法理解為何大帥會把軍隊排在晉陽城外,而遲遲不肯攻城。
這就跟結婚了不許掀男人蓋頭一樣,讓她們憋得難受。
“住嘴!”
見到帳內歸于平靜,大帥才緩緩開口,“之前我族入侵漢唐,實屬是被北方那些賤人們給逼得沒有辦法了,而且我們每次劫糧的目標,也只是邊關一些小鎮,待到補充完過冬的食糧,這種戰斗也會停歇下來。”
大帥繼續說道:“可今年,匈奴右賢王動用了隱藏在我族中的叛徒,將我族藏納的存糧地給燒的一干二凈,如此巨大的存糧缺口,不是擺明了要我們向漢唐宣戰,攻城搶糧嗎?”
那位斡雷將軍無奈的說道:“大帥,這數萬人的口糧,我們找誰要,誰都不會平白無故的給我們。而且就算是知道匈奴人在其中耍詐,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不是嗎?”
“把軍隊在晉陽城外列開,擺好攻城的架勢,無非是讓漢唐皇帝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新派一個有遠見的將帥罷了。”大帥對著下方眾人徐徐說道:“我的真正目的,就是在等新接手此事的漢唐將領前來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