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輕輕笑了笑,“你想說他們都只是你飼養的寵物?”
長公主搖了搖頭,她凝望黑衣人的眼神如同兩道凝結千年的寒冰。
“我所放養的是一只惡鬼,他們都只不過是我提前準備好的餌食。”
黑衣女子微微動容,她聯想起了情報中先一步出城的那個東瀛女人,若有所思地評價道:“養鬼,食人……原來如此,你果然比傳言中的還要可怖幾分,歷代帝王的無情恐怕都不及你半分。”
“若是貴教怕了,我們的合作也可以就此終止。”
黑衣女子輕哼一聲,隨后伸出一雙如玉般細嫩的小手,摘下一直籠蓋在頭臉上的兜帽。
令人驚奇的是,掩藏在兜帽之下的居然是一張宛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的面孔。
她晶瑩剔透的臉龐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看上去是如此美麗。
她正是自幽王墓一直消失在大眾視野視線之中的魔教圣女,云夢璃。
云夢璃居高臨下的望向長公主,一紅一黑的身影相互對立,幾乎成了互相對立的鏡像。
“雖然女帝的無情能讓我心生波瀾,但是此去白帝城,我云夢璃真正畏懼的人只有一位。”
長公主平淡地說道:“是白帝城城主,白帝嗎?”
“不,是白蓮教八大神使之首,絳鶯。”
長公主饒有興趣的看向她,“傳說忘我之境下無敵手的那位?可惜……自從北境之亂過后,世人皆知這世上已有仙人存世,即便那絳鶯到達了半仙之境,也依然無法和真正的仙人作對吧?”
云夢璃清楚長公主的話中之意,一直以來,世人皆傳白帝城中歷代最強的白帝已經早早突破了仙人之境。
這次百歲壽宴,除了少數人想撞運白帝傳承之外,更多勢力則是想驗證白帝的真實實力。
若白帝真到了仙人之境,那絳鶯的實力很可能就會被對方壓制。
云夢璃猶豫了一下,聲音像是嘆息一般感慨道:“若白帝真能壓制住首使就好了。”
長公主一挑眉毛,疑問道:“此話怎講?”
云夢璃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說出了白蓮教迄今為止最大的隱秘。
“弒神誅仙這種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干了……死在她手上的仙人,已經不下五指之數。”
白云悠然,鳥鳴陣陣。
雨后初晨,有一抹日光穿越崎嶇的山洞,照在了喬靖柔對面的石壁上。
她盤坐著雙腿,象牙般細白的雙腿上躺著昏昏入睡的柳若歡。
她有些癡然得看著對方,絕美的芳靨上暈紅如火。
昨日深夜,她險些忍不住對方要離她而去,但誰想對方只是失血過多,雖然傷口看起來唬人,但實際上都很淺薄。
她在幫柳若歡處理了傷口之后,剩下的傷勢在一炷香的時間里就被真氣自然修復控制住了。
害的她白擔心了一場。
可就是因為這樣,她也明白了埋藏在自己心底真正的心意。
喬靖柔端詳著那張略顯柔和的臉,相比于兩人第一次初見,這張較像女人的面容已經顯得剛毅了許多。
她緩緩伸手為他撩去了額上的碎發,不經意開口說了一句,“冤家。”
在收回手時,卻發現雪白的皓腕被對方緊緊握在了手里。
“你醒了?”
喬靖柔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腿上的柳若歡推到了冰涼的石壁上。
慢慢的,柳若歡調整身態,低頭俯身,吻上了面前人略顯蒼白的唇角。
喬靖柔并不反抗,只是一動不動,臉上顯露出不知是冷漠還是驚愕的表情。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順從的閉上眼睛,仿佛這一切的進展都理所當然。
漸漸地,她無意識的伸手環抱住了對方,迎合著索吻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緊些,再緊些。
山野寂靜,到處彌漫著雨后清新的泥土芳香。
柳若歡從山洞中走出,擰腰舒臂,伸了一個懶腰。
但在下一秒,他的懶散的面容就停在了臉上,換成了一幅吃驚。
在山洞外不遠處,有一尊熟悉的青牛車停在山林間,而看四周樹木折垮的模樣,似乎是被這青牛硬生生攔腰折斷,開辟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而從柳若歡出洞開始,青牛的眼神便默默的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一人一畜對望片刻,柳若歡納悶地問道:“這家伙不是發狂了嗎?怎么還能尋到這里來?”
“青牛車自與第一代書圣結緣成為座駕,已經過了有上千年的歲月,它的壽命興許比喬家的歷史還要長。”
衣袍整潔的喬靖柔也從他身后緩緩走出,她的眼神優雅、嫻靜,似又恢復了喬家大小姐那幅怡然的神態。
這讓柳若歡把她與山洞中茫然無助的模樣無法聯系在一起。
喬靖柔邁開修長的玉腿,走到青牛車旁,伸出纖白的手指輕撫青牛的牛角說道:“如此長的歲月里,它已經熟悉了每一代書圣身上的氣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丟的。”
“照你這么說,那這青牛豈不是早已脫了世俗常理,成了神物?”
也不外乎柳若歡有些不太相信,因為他覺得先前這青牛車被雷聲驚的發狂,實在是和他記憶中開了神智的奇物不同。
想想在幽王墓中遇到的玄武神獸,那才是驚天地泣鬼神神物,單單是一舉一動便能引發大地顫抖,天空震鳴。
“青牛忠主,一生只記一人,但它銘記于第一位書圣的約定,要守護我喬家書圣直至老死。因此它每次繼任新主,便會主動除去先前的一切記憶,以善良天性與新一任書圣共處生長。”
喬靖柔說到這里,神色間泛出一抹哀傷,“斷峽仙人指路,瀑頂仙鶴呈祥,說的就是我喬家先祖與青牛的故事,青牛便是當初接受不了仙人離去,才一直在瀑布外的路邊徘徊,直到先祖出現。”
柳若歡驚詫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傳說,沒想到這青牛車的青牛居然真的就是故事中的那一頭。”
兩人在討論完青牛的典故又順便扯了些鮮花,才上了牛車,緩緩駛回先前喬家營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