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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弱的桔梗在眾目睽睽之下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她有些不解地問道:“會不會是因為這地方的村民排外,才制作了這些東西驅趕過往的旅人,不是都說白帝城周邊的人只認白帝而不認漢唐嗎?”
喬嬤嬤搖了搖頭,親自帶隊來過數次白帝城的她,在此事上最有發言權。
“這個方向的推論站不住腳,老身接觸的巴蜀人中,敬畏白帝已經近乎神明的地步。這里靠近白帝城山腳,巴蜀人是不會做這類給白帝臉上抹黑的舉動……更何況除去白帝城,尋常人家也需要江南的織物食鹽,中原的糧食藥草,若是把過往商人都嚇跑了,就等于自斷活路了。”
喬嬤嬤的說法和柳若歡的推斷一樣,他也認為就算當地居民再討厭外來者,也不可能會表現的如此極端。
既然不是搶掠恐嚇,那就只剩下了警告一種可能。
柳若歡推論出最有可能的說法,對著她們解釋道:“前面掩埋的深坑略顯粗糙,因此我認為應該是有人在刻意警告后面的商隊,圈我們不要誤入白帝城的深處。”
“呵,危言聳聽。”
寧致遠一句話使得周圍的目光又匯聚在他的身上,他看到這次連喬靖柔的美目也凝視自己,不由得挺起胸膛,說話都硬氣了幾分。
“依我看,白帝召開壽宴是五湖四海皆知的事情,這是前方車隊的人馬故意設此計謀,好讓后來者掃興離去吧?”
寧致遠越說越起興,對著身后一眾富家公子說道:“若這些都是江湖人士所為,一切都解釋的通了,我看一定是有人忌憚我們入城奪得了白家姐妹的芳心,才會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不愧是寧家公子,這點不入流的計謀被您一眼就識破了。”
“是呀,我就說這些陷阱的用處怎么這么奇怪,原來都是為了阻攔我等的腳步。”
幾句話后,公子隊伍被寧致遠挑起了興頭和怒火,他們紛紛表示自己要搶在卑劣之人的前頭入城,建議喬家車隊盡快入城。
喬嬤嬤面色擔憂的看向喬靖柔,先前她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迎合這些世家子弟的歡心,如今涉及到車隊和小姐的安全,若是寧致遠推論有誤,前方真有什么危險,她可擔不起這份責任。
喬靖柔平靜地說道:“喬嬤嬤,下令車隊就近駐扎,喬家所有人從此刻起,沒我命令不得靠近白帝城半步。”
在說完這句話,她便扭頭向著青牛車走去,一邊的紫萱桔梗見狀急忙緊跟身后,徒留下目瞪口呆的世家子弟。
喬家小姐的發言果斷而又精煉,從結論上來講,她根本就沒有參考寧致遠所說的可能性,連探子也未派出去。
一時之間,寧致遠只覺得自己血壓升高,覺得這是喬靖柔與家中小仆聯手折辱自己的手段。
一邊的人群見到喬家的舉動,萌生退意。
“寧兄,既然喬家都不去了……”
“我們當然要去!”寧致遠打斷了身邊人的發言,措辭嚴厲地說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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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還要不辭辛苦到達白家面前表達我們的誠意,這些東西,很可能都是白家用來試探來者的小機關,跨過去了,等待我們的就是四大世家,甚至是……傳說中的白帝傳承。”
寧致遠一席話,說的一眾公子面面相覷,心動不已。
喬嬤嬤幾句勸阻無效,最終這些公子們私自組成了一支隊伍,向白帝城中進發。
“唉。”
喬嬤嬤唉聲長嘆,身為年中長者的她,很清楚這些富家子弟也只是賭氣罷了。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柳若歡走近到喬嬤嬤身邊,發聲問道:“喬嬤嬤,你剛才在說巴蜀居民的時候似乎有所保留,是這里的事情讓你想起了什么嗎?”
喬嬤嬤側身看了柳若歡幾眼,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能力看清這個家仆的底細,不由地緊張起來。
但她隨后想到小姐對這位家仆信任的態度,便又稍稍放下心來,覺得可以把當年的遭遇講給他聽。
喬嬤嬤撤去了周圍的護衛,與柳若歡停在原地,用極微小的聲音講述道:“當年老婦在跟隨喬夫人進蜀地的時候,曾經在臨近白帝城的河邊遇到過一個躲在樹洞里的瘋子。老身與夫人初見他時,發現此人雙目失明,衣衫簍縷,神智也有些不大清醒……”
“一個瘋子?”
柳若歡疑問一聲,不懂得這樣一個瘋子的記憶為何會讓喬嬤嬤收斂起性格,變得小心謹慎起來。
“那個瘋子嘴里一直念叨著幾句話,當初不覺得奇特,現在回想起來,那瘋子的話語倒是有幾分可怖。”喬嬤嬤蹩眉思索了一會兒,瞇眼說道:“我記得應該是月圓之夜,神魔將至,白帝惡鬼,噬骨蝕心。”
“白帝惡鬼?”
柳若歡聞言有些詫異,不是都說蜀地人對白帝敬若神明,怎么還有瘋子喊她惡鬼的?
“是的,當時小姐……當時喬夫人覺得這瘋子話中說得有意思,還特地吩咐我記下這幾句話,自己帶著口糧親自下車與那瘋子交談了一番。”
喬嬤嬤對當年與喬夫人共同出行的日子顯得記憶猶新,“當年的喬夫人,博學與智謀都遠在如今的小姐之上,正值風華。再后來,我與夫人一同回到喬府搜尋了喬家歷代的傳記,也都沒有找到那幾句話的出處。”
柳若歡替喬嬤嬤得出了結論,“所以這頂多只能算一個瘋子的臆想罷了。”
卻沒想到喬嬤嬤移開目光,轉頭看向了山上的白帝城。
“當初喬夫人告訴過我,那瘋子在與她交談的時候,曾預言巴蜀之地會有人煙荒蕪的一天,還曾不止一次的說如今的白帝非真正的白帝,住在白帝城宮殿中的,是一只猙獰兇殘的惡鬼。”
喬嬤嬤說到這里,聲音都變了變。
“這一路上,老身的不安愈來愈濃,仔細想來,我們一路都未曾遇到過蜀地居民,迄今為止,就連林間野獸飛鳥也都沒看到過……你不覺得此事蹊蹺嗎?”
柳若歡聞言一怔,感覺腦海之中最后一塊拼圖的碎片被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