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鳴山朝趙景亮揶揄一笑,對著不遠處的趙小蕊喊道:“小蕊,過來一下!”
趙景亮目瞪口呆,半響,他咬牙切齒地說:“唐鳴山,如果今后我再理你,我就是豬!”
趙小蕊正在跟趙碩說話,聽到唐鳴山喊她,回頭就看到趙景亮怒目切齒的模樣,就走了過來:“趙景亮,你又做了什么混蛋事?!”
她又指著在在偷笑的唐鳴山道:“還有你,以后請叫我全名,咱倆沒那么熟!”
趙景亮雙手一拍:“這家伙就喜歡蹬鼻子上臉,平時就不能給他好臉色看!”
“行了,大哥別說二哥,你哪天能消停點,我們還能多活幾年!”
趙小蕊沒好氣地懟了一句:“說吧,你又干什么事了!”
“沒干壞事……”
“再不老實,信不信我抽你!”
在家里,趙景亮誰都不怕,就怕趙小蕊這個姐姐,見到她就跟老鼠遇到貓一樣,反抗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一句威脅,讓他立馬就舉手投降:“我真沒做壞事,就是收了一塊朋友送的玉。”
趙小蕊上前就給了一記腦瓜子:“平時怎么跟你說的啊!”
趙景亮抱著腦袋:“哎喲,姐我錯了,但東西我也收下了,再還回去多沒面子啊!”
趙小蕊滿臉嚴厲地說道:“把東西拿出來!”
趙景亮乖乖地把吊墜取了下來,放在茶幾上:“你看,就這么一個小掛墜,很便宜的。”
“別看它小,可是和田玉籽料,可不便宜哦!”唐鳴山又加了點柴,隨即拿起掛墜仔細打起來量。
趙小蕊也知道和田玉籽料的價值,現在收藏級的和田玉籽料價格克價均在23萬元之間,觀賞級和田羊脂玉籽料亦上萬元左右,入門級的和田玉籽料克價格在6000至8000元之間,品質一般的飾品價格則在千元左右。
這枚掛墜如果是籽料,至少也得大幾千塊錢,如果品質好,那得好幾萬了!
趙景亮還是高一學生,趙小蕊肯定不能讓他收這么貴重的禮物,只是把東西還給去之前,得把事情搞清楚。
“這掛墜是誰送給你的?”
“就是剛才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同學,他現在和我同桌,一個星期前,我看他拿著這東西玩,我好奇就湊上前問了一下,他說是一個叔叔送給他的,不值多少錢,如果我喜歡就拿去玩。”
“然后你就拿了?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可能值好幾萬!”
趙小蕊指著趙景亮,咬著銀牙:“現在先放你一馬,等爸媽回來,再收拾你!”
趙景亮聽說這東西能值好幾萬,也有些呆了,半響,他腆著臉,諂笑道:“姐,要不你揍我一頓吧,這事就別跟爸媽說了!”
趙小蕊冷笑道:“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這個時候,唐鳴山開口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玩意兒看起來味道好像不太對!”
趙景亮聽了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姐,你看,我就知道嘛,幾萬塊錢的東西,胡哥怎么可能隨便送給我?這東西肯定是假的啦!”
趙小蕊斥道:“幼稚,萬一他要是當真的送給你的,你又不知道東西是假的,到時怎么還禮?你不會真得天真的以為,收禮之后不用還禮吧!如果你真這么做了,你的朋友們會怎么看你?”
趙景亮張了張嘴巴,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趙小蕊嗤笑一聲:“他才轉學一個星期,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了?你咋這么能呢!”
趙景亮無言以對,半響,他頗為光棍地說道:“好吧,是我錯了,那我現在怎么辦?”
趙小蕊說:“你給你那同學打個電話,讓他現在過來,東西如果有問題,得當著他的面講清楚。”
“啊!”
“你別啊,這事就當給你上一課,禮物不是隨便收,也不是隨便送的。”趙小蕊瞪了弟弟一眼:“還愣著干嘛,快打啊!”
“好吧。”趙景亮不敢反對,只好嘴里小聲嘀咕著,給同學打了電話。
趙小蕊又向唐鳴山看去:“這掛墜哪方面有問題?”
唐鳴山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感覺有些不對,具體哪里有問題,我也看不出來,這事只能讓方昊出馬了。”
趙小蕊給他一記衛生球:“我聽說你做了好幾年古玩收藏了吧?”
“實打實的已經六年了。”
唐鳴山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說我眼力不行,但古玩這行吧,天賦和努力是缺一不可的,有些東西教是教不會的。就如同馬拉多納沒有辦法教會你如何踢足球一樣。”
趙小蕊沒好氣地說:“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會踢足球了!”
“別生氣,我就打個比方嘛。”
唐鳴山嘿嘿一笑:“那換個例子,你覺得,喬丹他有沒有辦法教你怎么樣從罰球線起跳把球給扣進去?你如果沒有天賦,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教的。古玩這行也是一樣,光努力,沒有天賦,也只有被別人坑的份。
像我,因為天賦一般,雖然進入古玩這行已經好幾年,自認還算努力,但到現在為止,我也只能說盡力不踏坑。至于說方昊,他就是個天才,這種人就像咱們上學時遇到的學霸一樣,完全不能用常理看待。”
趙小蕊朝方昊看了看,她現在對方昊的了解,只是從唐鳴山這幾位口中的只言片語,以及這短短兩三個小時的接觸,肯定片面的。
但哪怕這樣,方昊給她的印象也非常深刻,溫文爾雅,有貌有材又有財,要不是頂著和趙雷雷同的臉,完全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趙景亮見唐鳴山對方昊這么推崇,非常不服氣:“這家伙有你說的這么神嗎?”
“什么這家伙,懂不懂禮貌!”趙小蕊訓斥道。
“咦!”趙景亮意外地看著姐姐,他知道,姐姐心里挺趙雷的,工作不行,做事不行,性格還很軟,完全沒有男子漢的擔當。如果他平時說幾句趙雷的壞話,姐姐不說表現的很高興吧,至少不會說他。
趙小蕊翻了下白眼:“咦什么咦!你同學怎么說?”
“他剛坐了出租車,現在正在回來。”
“你有沒有老實跟他說?”
趙小蕊見弟弟訕笑的樣子,就知道了答案:“死要面子活受罪!”
另一邊,方昊正和老太太講著話,老太太看到多日不見的“孫子”,精神大振,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直在跟方昊絮絮叨叨說著話,完全沒有說累的樣子。
方昊不覺得煩,相反,他覺得跟老太太聊天,特別的溫馨,也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自打他去京城讀書后,每年除了寒暑假,平時都沒有機會去看望他們,跟他們閑聊,而當他踏入社會后,這種機會就更少了。
說到底,這是人生必須經歷的過程。
老太太到底年紀大了,又生了病,不可能一直保持著亢奮的精神,亢奮時間長了,對老人也沒好處。
方昊見老太太露出了疲態,就推托說還有事情要忙,準備回去了。
老太太叮囑著方昊要照顧好身體,早日成家云云,還想讓保姆推著她送方昊出門,被方昊勸住了。
等方昊假裝出了門,老太太肉眼可見的疲憊起來,于是大家把她送回房間里休息。
方昊是跟趙景亮的同學一起進屋的,趙碩上前握著方昊的手,連聲感謝。
要說老太太得了老年癡呆,無論是對她本人還是家人,都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好在兩家有經濟條件,能夠請得起保姆,自然想讓老太太能多活幾年。
但自從趙雷去世后,老太太看不到趙雷,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崩潰,趙碩他們急在心里,卻毫無辦法。
好在,方昊出現了,讓兩家人又有了希望!
方昊笑著說:“姑父,都是一家人,可不要這么客氣!”
一句“一家人”,讓趙碩又想起了兒子,內心頓時五味雜陳,再加上他又不善言辭,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姐,這是我同學胡繼勛……”趙景亮做起了介紹。
“小蕊姐你好,我是景亮的新同學。”胡繼勛本來以為趙景亮喊他回來,是為了一起玩游戲,現在看來是有別的事情,這讓他心里稍稍有些忐忑。
趙小蕊微笑著說:“來,坐著說話,別拘束,我聽景亮說,你現在和他是同學,是吧?”
胡繼勛連連點頭:“是的,這段時間,景亮對我挺照顧的。”
趙小蕊呵呵一笑:“他還會照顧人?”
“壞了!”
趙景亮暗叫一聲糟糕,連忙向胡繼勛使眼色,不過胡繼勛并不坐在他對面,自然看不到,自顧自地說道:“真的,別的不說,昨天有人欺負我,景亮還把那人給打跑了!”
趙小蕊立刻變得冷若冰霜:“趙景亮,你又打架了!”
趙景亮硬著頭皮說:“胡哥都說了,我這是為了幫他嘛!而且我也只是比劃一下,沒有實際動手,胡哥你說是不是?”
胡繼勛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連點頭道:“對的,沒有打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