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宇旁邊的年輕人大笑道:“哈哈,澤哥,你今天是財神附體啊!接連賭漲了兩塊,今天晚上不請客可就說不過去啦!”
衛承澤揮了揮手,滿臉寫著開心:“小事,今天我帶你們去米其林餐廳。”
“哈哈,那我們就等著吃好吃的了。”
年輕人說到這里,又指著旁邊一塊大一點的沉香木料:“澤哥,剩下這塊你還切嗎?”
“這塊么……”衛承澤可能是因為賭漲了兩塊沉香,已經賺夠了,不太想切這塊了,顯得有些猶豫。
夏陽宇急忙說道:“澤哥,剛才咱們不是說好了,這塊木料讓我切嗎?”
衛承澤有些詫異:“你真想要?”
夏陽宇鄭重地點了點頭:“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想要。”
衛承澤顯得嚴肅起來:“小宇,我今天帶你們過來,只是為了看看熱鬧,你之前可沒有接觸過賭沉香,別看我賭漲了兩次,就上頭啊!”
夏陽宇微微一笑,頗為自信地說:“澤哥,實不相瞞,我以前接觸過賭沉香,有一些經驗。”
衛承澤有些意外:“怎么沒聽你說過?”
夏陽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要是贏的沒有輸的多,不好意思說。”
衛承澤說:“既然這樣,你還確定要買?”
“確定!我很看好這根木料!”夏陽宇重重點頭,心里想著,既然衛承澤看重這塊原木,想來應該也能賭漲。
衛承澤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我再提醒一下你,賭沉香的風險很大,比如,原本以為是非常不錯的沉香原材,可開料之后發現里頭夾著各種雜質,除去雜質的重量留下的沉香也不足為道了。
或是,買來時的原材還是沉水的,可誰知放置一段時間后,居然不能沉水了,這屬性都變了,價值更是一落千丈;還有就是表面結香,但切出來,原材里面卻沒有結香的情況。諸如此類,很可能會導致血本無歸。”
夏陽宇心里多少有些感動衛承澤的好意:“我沒有問題,哪怕虧了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那行吧。”
衛承澤看了看地上木料:“這塊料我是428萬拿的,給你也算這個價錢吧。”
夏陽宇又連聲道謝,心里更加覺得衛承澤夠意思,連忙表示,晚上他請客。
衛承澤笑道:“這就不用了,說好了我請客,肯定不能食言。”
夏陽宇也沒有強求,馬上把錢轉給了衛承澤,接著就開始指揮工人開始切割木材,緊張地等待著結果。
另一邊,方昊跟著李悅凱來到一間辦公室,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厚實木料。
“這三塊金絲楠木都是老料。”
李悅凱指著桌上的木板說道:“原本是我一位生意伙伴,花了幾十萬買到手的,本來13年的時候,他可以出手,那會價格正值高位,還能大賺一筆,但他貪心,覺得還能再等等,沒想到,金絲楠木的價格突然就一落千丈,等他想賣的時候,發現只能虧本賣。
他一氣之下,干脆就不賣了。半個月前,我到他那做客,正好看到這三塊木料,覺得不錯,他就讓我把這三塊木料都拿走,眼不見心不煩。”
這三塊金絲楠木料紋理都很不錯,關鍵都是放了很久的老料,木性已經穩定,是用來制作牌匾的好材料。
三塊金絲楠木料,李悅凱要了方昊八萬塊錢,至于花梨木料,李悅凱只是要了三千塊錢。
方昊請李悅凱幫忙,把木料都送到他的古玩店。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隱約傳來嘩然聲,沒一會,又有李悅凱的工人匆匆跑來,說是出事了。
李悅凱很詫異,好好在賭沉香木,怎么會出事了?如果是因為賭木虧了就鬧事,那就是笑話了,總不能賭贏了,高高興興,賭輸了,怨天尤人,沒有這樣的道理。
但緊接著,工作人員告訴他,是解出來的木料有問題,可能木料做假了。
李悅凱大吃一驚,叫上工作人員走出了辦公室,方昊和朱俊達也跟了出去。
一行人來到解木料的地方,注意到那些年輕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特別是夏陽宇,臉色鐵青,兩只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
方昊看了眼秦樂雯,目光注視著地上的被切開的木料,如果不看切面,入眼的沉香原材確實不錯,表面油脂豐富,品相屬于上品,然而,再看切面,除了外層,內部都是還是白木,也就是說沒有多少結香。
光是這樣,也不至于讓這些人憤怒,主要是切面除了白木之外,還有一些別的物質,而這個物質是不可能由沉香木自然生成的。
大家都知道,沉香屬于混脂成分與木質成分混合凝聚物,其混合脂含量越高密度越大、也越能沉水。但是,沉水是可以造假的,通過灌鉛、注瀝青或者注密度大于水的油等方法,可以讓原本不沉的沉香沉水,造成它是沉水級料的假象。
而這段沉香木切面發現的物質,正是瀝青!
李悅凱蹲下身,在切面上抹了一下,送到鼻前聞了聞,可以確定是瀝青。
夏陽宇盡量壓著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李老板,你是不是應該有個說法?”
李悅凱見夏陽宇這么說,表情有些詫異:“我只是帶貨的,這事怎么成了我的責任?”
夏陽宇愣了愣:“這沉香原木難道不是你賣的?”
衛承澤開口解釋道:“這三塊原木,是我讓李老板從越南帶回來的,但當時,我也跟李老板你說了,請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問題,這一點沒有錯吧?”
“對,你是給我發了這句話。”
李悅凱沒有否認,不過還是說道:“但我的理解是,你發了視頻和照片給我,我只需要對著照片看,沒有問題自然也就行了。這段原木,和視頻和照片中的應該是一模一樣的吧?”
夏莎莉立即出言指責道:“讓你看看有沒有問題,就對著視頻和照片看看一樣就行了?這錢未免太好賺了吧!”
李悅凱心平氣和,不急不躁地說:“你說我賺錢,請問我賺了什么錢了?”
夏莎莉愣了愣:“你沒賺錢?這話說出來,誰信啊!”
李悅凱嗤笑一聲:“那你應該問衛少他跟越南那邊談是多少錢,現在是多少錢?說實話,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上,就我收的那些錢,連運費都不夠!”
衛承澤連忙站出來向大家解釋,李悅凱收的錢確實不多,這跟他沒有跟李悅凱解釋清楚有關,他當時以為李悅凱會看一看木料有沒有做假,所以也沒有多想,導致出了這個紕漏。
說到底,李悅凱是沒什么責任的,畢竟你衛承澤只出那么一點運費,總不能讓他承受不匹配的責任吧?
于是,矛盾雙方就從李悅凱身上,轉移到了夏陽宇和衛承澤身上,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
衛承澤率先開口道:“小宇啊,這事呢,確實也怪我,但剛剛我也勸了你多少次了,讓你慎重考慮,但你還是說自己經驗豐富,執意買下這塊原木,我沒有說錯吧?”
夏陽宇沉默不言,確實,這事說到底是他看衛承澤賭贏了兩次,眼紅了,所以執意買下原木,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現在想想,心里別提有多懊悔了。而且,衛承澤勸了他好幾次,也把風險跟他說了,在這么多人面前,他也拉不下臉來怪罪。
關鍵,他還自夸經驗豐富,實則只是看了一些簡單的資料而已,現在這個結果,不正是狠狠地打他的臉嗎?他相信,最近這段時間,他很可能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