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選擇，是同時一起比還是一個個上？”
卡馬拉笑著問道。
“一起比！”高宇洋幾乎沒有猶豫開口。
恩昆庫看了他一眼，隨意回了一句：“我不欺負菜鳥。”
他并沒有惡意，說完還沖高宇洋挑了挑眉毛，但高宇洋臉色還是一下子沉下來。
卡馬拉笑著走到場邊的操作系統旁，快速調試了兩下子，回過頭對著高宇洋笑道：“高，準備好了嗎？友情提示，這是職業級難度！”
高宇洋站在球場中間扭扭脖子。
卡馬拉教練喊了一聲，機器的“滴”聲響起。
第一個皮球還是從剛才的位置飛出來，但這次高宇洋剛剛伸腿，還沒接好，一層的墻板綠燈已經亮起。
高宇洋也發現了，但他心里不著急，他發現了，這套系統有BUG——根本沒有懲罰機制，就算等一秒鐘也不著急。
他心里這么想的，但他很快就聽到卡馬拉的喊聲：“高！”
高宇洋幾乎是下意識把皮球射出去，然后回頭。
但他剛剛轉過頭，一個皮球已經迎面沖他砸過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直接悶了個跟頭。
“嗷——”
卡馬拉趕緊終止了系統，快步走過來：“高，怎么回事？”
“這……呃……”高宇洋捂著鼻子晃著腦袋，他其實想問這到底咋回事，怎么還有皮球從后面來。
“哈哈哈哈！額……嗝！”卡馬拉還沒回答，旁邊的恩昆庫已經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等高宇洋緩過勁，第一時間就走到對方面前，他這輩子最不能忍受在球場上出丑了，所以沉著臉問道：“很好笑嗎？”
“抱歉，高，我沒有惡意。”恩昆庫舉著雙手，但臉上還是忍不住的想笑，指了指四周：“你以為這四周的墻板都是擺設嗎？皮球只會從一個方向來？你在場上只需要面對正面的防守球員嗎？”
高宇洋這才搞清楚：也沒人告訴我啊，還能這樣玩？
“高，我說了，這是訓練，是職業級難度，不是小孩子的游戲。”
好吧，大意了。
再次進入狀態，高宇洋這次全神貫注，而且沒敢有任何停頓，皮球剛剛飛到腳邊，抬腿直接一腳踢回去，剛好命中身后的打開的球門。
“高！”
卡馬拉教練繼續喊，高宇洋一扭頭，看到皮球從左側的二層墻板飛過來。
“這尼瑪！”
高宇洋罵了一句，速度太快了，他剛剛沒敢耽擱一拍節奏，但他剛剛才把第一個皮球踢出去，第二個就已經來了跟前。
這次高宇洋不得不慢一拍，他得向左側轉身——皮球是從左側來的，但左腳并不是他的慣用腳。
但慢這一秒就要命了，卡馬拉教練喊下一聲的時候，高宇洋才剛剛把皮球踢出去，根本來不及轉身。
“嘭！”
從右側來的一個皮球直接砸在他的肩頭上，高宇洋歪歪扭扭后退了兩步，最后還是扶著肩膀摔倒了。
卡馬拉教練并沒有第一時間終止系統，下一個皮球直接沖著飛過來，幸虧高宇洋朝旁邊滾翻了半圈，身法還算矯健，否則這個皮球有可能直接打在腦門上。
“好了，高，接下來輪到克里斯托弗。”
卡馬拉教練慢慢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正在爬起來的高宇洋，又回頭看了一眼恩昆庫，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可惜高宇洋并沒有察覺到。
恩昆庫慢慢走到球場中央，表情輕松隨意，但看向高宇洋的時候透著幾分不友好：“真倒霉……高，你知道你打擾了我的約會！如此簡單的游戲……看好了，菜鳥，不是像你這樣玩的！”
高宇洋坐在場邊看著，這股勁還沒緩過來，他現在只有一種感覺，這個機器簡直不是人！
哦，不對！咋說的呢！反正就那個意思吧。
太快了，他敢保證整個J聯賽沒幾個人能玩得好這個“職業級難度”。
但他下一秒抬頭看向恩昆庫的時候，眼神變了。
同樣的速度，球場中央的恩昆庫動作快得他都難以置信。
皮球從四周任何一個位置隨便來，而恩昆庫的兩條腿就像兩根拉扯到極致隨意揮舞的鞭子。
而且他注意到恩昆庫是怎么玩的——完全憑借上半身的重心帶動全身動作，根據皮球來的方向和高度，半側身，側身，甚至是倒地凌空倒勾。
但不管怎么樣，左右兩條腿同時開弓，靈巧地轉身配合著超快的腳下節奏。
“這特么……是個高手啊！”
高宇洋看得目瞪狗呆，這練出的不是職業球員吧？那得是武林高手！
一分鐘之后，卡馬拉教練終止了系統，恩昆庫揚著腦袋沖高宇洋走過來，開口喊道：“先生，這應該毫無疑問是我贏了吧？”
卡馬拉教練只是一笑。
“嘿，菜鳥，看到了嗎？應該是這么玩的！你真是日本聯賽出來的？看了你的腳下技術，我表示懷疑。”
卡馬拉教練這時候也走過來，笑著問道：“高，你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嗎？”
高宇洋站在旁邊，一直盯著恩昆庫，嘴巴動了兩下，才開口說道：“我是第一次接觸這個系統，而且，我的身高比他高這么多。”
“那么要不要我明天把茲拉坦找來，你們再比比？”
直接抬出了伊布拉希莫維奇，高宇洋當然不好再說啥，從來沒這么受打擊過。
“高，我注意到你總是習慣用右腳處理球，換句話說你不會左腳，對嗎？”
高宇洋點頭，他從來也沒怎么練過，自從啟蒙階段開發出右腳之后，就一直習慣用這只腳做一切動作。
但他覺得這不應該是問題。
“教練，雙腳能力均衡，這有點不現實吧？”
卡馬拉教練搖頭：“確實，無逆足球員在整個世界上屬于比大熊貓還稀少的物種，但那只是針對射門這樣的終結能力，并不代表他們不會傳球或者做其他動作……而且，高，你的動作速率其實很慢，你意識到了嗎？”
高宇洋把手抄在兜里，這一點他更沒法反駁。
“你在日本聯賽可以憑借身體和速度碾壓對手為自己創造空間，但在這里，你得面對不同身高的防守球員，他們隨時會從各個方向沖出來準備搶斷你的腳下球——就像這些不知道從那塊墻板上射出來的皮球，所以你必須得改掉現在的習慣，當你在球場上領先對手一秒鐘，往往就意味著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能讓你成為英雄。”
高宇洋來了兩分興趣，成為英雄啊！
回想起在鋼巴的最后時光，他對此很感興趣。
將來某一天，他的名字能夠在王子公園萬眾齊呼……那種感覺，難以想象。
“教練，我會和他一樣快。”
高宇洋看了一眼恩昆庫。
卡馬拉教練卻笑了：“高，你把他當成目標？這是沒有標準的，而且，如果克里斯托弗能做到最快，你覺得他還會在B隊嗎？”
恩昆庫大聲為自己抗議：“嘿，教練，現在我也不算是一線隊最慢的人了。”
高宇洋心里卻升出一股巨大的壓力，也明白了自己的方向。
以J聯賽的標準來看，他的能力提升已經到了盡頭，但現在是大巴黎，他第一次認識到歐洲足球為什么是兩個世界。
左腳缺陷，動作速率。
對某些職業球員來說，這是兩個基礎要求，高宇洋清楚自己的能力。
人比人得死，就連恩昆庫這樣的人都只能是一線隊的升降機。
而他和一線隊，和真正的法甲聯賽呢？
這么看，高宇洋感覺面前隔著一堵次元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