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實際接觸到地面，銳不可當的巨型劍氣就先一步削平了落點周圍的大冰塊。
“嘖”
現在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泠光將雙輪組合為一套在手上，通過右手上臂的急速旋轉制造出離心力。
當組合為兩層的雙輪表面開始散發出淡藍色的冷光時，泠光終于將其脫手擲出。
“偃月輪！”
“呲呲！”
隨著天劍劍氣與偃月輪的相撞，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傳遍四方。
“嘶”
躲在暗處觀戰的徐長卿全身一個激靈，搓動雙手試圖將不聽話冒出的雞皮疙瘩重新平復下去。
劉云與泠光在個人的實力境界上有一些差距，但并沒有像朔風一樣差距那么大。
在鎮妖劍的強勢輔助下，劉云的天劍決終于還是擊潰了偃月輪的防御。
但早有準備的泠光趁偃月輪拖延的這點時間，已經提前跳出了天劍的落點范圍。
“轟！”
巨大的劍氣重重的插入地面，濺起的塵土將附近尚未完全削平的大冰塊掩埋了起來，導致這片空地的地形變得更加奇怪。
重新現身的泠光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經心。
在劉云打算再次掐決攻擊時，她突然抬手阻止。
“夠了，就到這里吧。”
熱血剛剛沸騰起來，劉云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突破的靈感，正打算一鼓作氣再接再厲。
泠光的突然叫停讓他十分難受，就像是快要high到賢者時間時卻突然聽到家人敲門一樣。
“呼”
考慮再三，劉云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從泠光的態度和行動模式來看，她和朔風并不是一路人，接觸劉云是有自己的一套打算，沒必要和她徹底撕破臉皮。
不上不下的劉云臉色有些難看，帶著明顯的不悅情緒瞪著泠光。
“我需要一個解釋。”
戰斗結束，泠光不再掩飾的將復雜的眼神投降劉云手中的鎮妖劍。
“你沒有辱沒照膽神劍的威名，希望你以后也不要給他的原主人丟臉。”
“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希望你能戰勝朔風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
劉云眉頭微挑：‘這兩人，果然關系不太好。’
“那么。”
劉云趁熱打鐵的追問：“能否告訴我一些有關神將朔風的情報，比如他的戰斗風格、招式類型、戰斗習慣上的優缺點。”
泠光雙眼微微瞇起，打量了劉云好一會兒才默然點頭，從右手食指析出一枚由仙力構成的小光球。
任由光球飛到劉云手中，泠光轉身遁入黑暗之中。
“能給你的支持只有這些，別讓我們失望。”
‘們？’
不等劉云再次開口詢問，泠光已經從原地消失，再也感知不到她的氣息。
“這可真是……”
為避嫌一直躲在遠處觀看的徐長卿再次現身，眉頭微皺的手托下巴分析。
“我還以為這兩位神使彼此之間緊密合作，沒想到背后還另有隱情。”
劉云好奇的問道：“徐前輩，你認為泠光所說的‘我們’，具體是指哪些人？”
“神界反對天帝的勢力？還是其他什么人？”
徐長卿搖了搖頭：“我心中有一個不靠譜的猜測，但在獲得證據支持前并不值得拿出來探討。”
劉云出言鼓勵道：“說說也無妨，至少能提供一個參考方向吧。”
“嗯……”
徐長卿猶豫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行吧，這是我擔任蜀山掌門時從太清祖師那里聽到的傳言，是否屬實尚且存疑。”
“在神界，并非每一個神族都擁護天帝伏羲。”
“當年女媧因為拒絕對人類實行種族大滅絕而被伏羲逐出神族，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場綿延日久的人神大戰。”
“人皇女媧宅心仁厚，人緣極好，還在神界時擁護者眾多，就連伏羲也不敢說能穩壓她一頭。”
“大戰開始后，神界內部進行了一輪大清洗，凡是明目張膽為女媧說話的人都被伏羲暗中清理了。”
徐長卿面露譏諷的搖了搖頭：“但光靠高壓統治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直到我卸任前，親女媧勢力依然在神界暗中行動，他們還嘗試過拉攏以人類之身飛升至神界的太清祖師。”
“嚯”
劉云是真沒想到，伏羲執掌神界看似穩如泰山，暗地里居然還有秉持女媧意志的人在悄悄活動。
“徐前輩的意思是，泠光可能是女媧派的人？”
徐長卿搖頭否定：“之前我不是說了嗎，只是猜測，沒有任何實際證據。”
劉云笑著拱了拱手：“不管怎么說，這至少是一種可能，證明神界也并不完全歌舞升平。”
同為三皇，女媧和神農的理念與高高在上的伏羲截然不同。
女媧主張神族與人族合作，神農更是希望獸族也能加入團結的大家庭。
可惜，女媧為了補天耗盡元氣，最終香消玉殞。
因為女媧奉獻自己拯救世界的崇高精神，伏羲反省了三秒，像施舍一般暫時放過了人類，轉而開始躲在背后慫恿人類與神農扶持的獸族死磕。
從結果來說，伏羲成功了。
神族扶持的姬軒轅戰勝了神農后裔，統領獸族的蚩尤。
為了保全自己的族人，蚩尤強行打開通往九幽之地的通道，魔族和妖族從此分家，變成了兩個看似完全不相干的族群。
但本質上，兩者都是遠古獸族的延續，彼此之間血脈相連。
沒人知道地皇神農神秘失蹤后去了哪里，當年獸族高層猜測，應該是卑鄙無恥的伏羲暗中下黑手將神農鏟除了。
但這種說法同樣缺乏事實佐證，只能當做野史傳播。
三界的秩序逐漸穩定后，神農確實再也沒有出現過，分裂的兩支獸族后裔也各自發展出了自己的文化。
‘女媧后裔，與遵循女媧意志行動的神族之人……’
劉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徐前輩，那位泠光之前是否有暗中接觸過您的外孫女？”
徐長卿楞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劉云的意思。
“沒有，至少明面上沒有，你懷疑……”
“嗯。”
劉云眼中閃過精光：“如果泠光代表的真的是天界的女媧殘余勢力，她遲早會通過某種方法與身為女媧后裔的趙靈兒取得聯系，借此獲得大義的名分。”
“女媧大義這面旗幟在關鍵時候打出來，可是有可能撬動統治者根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