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鱗的護衛,來了!
妖王逼近,赤地妖國萬妖臣服。
那道綿延不絕的陰影下,李長生下意識的把彩鱗護到身后,小聲說道:
“一會打起來,你自己找地方藏好。”
此舉,令彩鱗冰冷的血脈有了沸騰跡象。
如果說一開始她只是礙于同命契約,迫不得已才跟李長生在一起,那么現在...
就算沒有契約,她也勉強能答應!
“人類,本王會保護你的。”
“爺需要你保護?”
“少逞強,本王的侍衛是大乘妖獸。”
“小爺的丫鬟還是八劫妖帝呢。”
“吹吧你,還八劫妖帝。”
對于李長生丫鬟是八劫妖帝這件事,彩鱗是不信的,你咋不說你是圣人呢?
八劫妖帝,哪怕放到上界,都是獨霸一方的梟雄,能給他一個化神做丫鬟?
“別耍嘴皮子了,你待一邊兒看著,本王把他打發走,就跟你回去,聽話。”
“好吧好吧。”
李長生放下七彩小蛇,就地而坐。
這樣也好,自己落個清閑。
兩人談完了話,妖王也率妖軍殺到。
數千名妖兵、妖將,如潮汐般將一人一蛇團團圍住,個個兇相畢露,氣勢洶洶。
“轟!”
一聲巨響,那大乘妖王駕臨,妖獸們自動分開一條道路,妖王腳踩火焰,緩緩走來。
“這就是大乘期么?”
李長生注視著被妖王的火焰炙烤到扭曲變形的空間,嘀咕道:
“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
妖王耳聽八方,李長生的嘀咕聲自然瞞不過他的耳朵,他頓足,沙啞開口,問道:
“人類,是誰給你的勇氣在大言不慚?”
“大乘期本來就沒什么厲害的。”
李長生睥睨妖王,平靜道:
“小爺說錯了嗎?”
嘖,自打瓊霄出現后,李長生的眼界是越來越高了,高的他有時都忘了,自己才化神。
沒辦法,誰讓人家前世是圣人呢?
大乘期?呵呵,拉倒吧!
“哈,人類,你再多說兩句吧。”
妖王不怒反笑,自以勝券在握,道:
“你快死了,吾允許你逞口舌之快。”
“你就這么自信你能殺了我?”
李長生淡笑著問道。
“不能嗎?”
妖王反問道。
“能嗎?”
李長生一臉不屑,試圖激怒妖王。
“如果你想惹怒吾,你成功了!”
妖王陰沉著臉,身上的氣勢,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那怒火,融化了虛空。
妖族本跟人族不對付,被一個化神期的人類鄙視,妖王再有風度,都忍不了。
何況...妖族可沒有好脾氣的妖獸!
“吾讓你看看,吾能不能殺了你!”
“轟!”
妖王音落,毫無征兆的暴起發難,雙手噴出兩條火焰巨龍,朝李長生沖來。
李長生一動不動。
“住手!”
彩鱗突然凌空躍起,擋在他跟前,喝道:
“誰也不許動他!”
“小姐!”
妖王臉色慘白,慌亂拍碎火龍,強行逆轉攻勢,令他氣血逆行,一口精血噴出。
“小姐,你要保這個人類?”
“是。”
彩鱗弱小的蛇軀,直面高大妖王,道:
“炎瀟叔叔,感謝你多年的照顧,但我要跟他走了,你放心,你的好我都記在心底,待我母親下界,我會求她賜你位列妖庭仙班。”
“王,他是人族啊。”
彩鱗要走,這還得了?
那妖王忙道:
“人心險惡,您不能輕信讒言啊!”
“我相信母親的眼光。”
彩鱗柳眉一蹙,艴然不悅,看著狀態有些不對勁的炎瀟妖王,道:
“母親的預言,不會錯的。”
“孽障!”
見勸不動彩鱗,妖王把矛頭指向李長生,厲聲質問道:
“人類,你用什么狡詐手段蒙騙了我家小姐?你信不信老子生撕了你!”
“夠了!”
彩鱗蛇瞳一紅,瞰視妖王,低沉道:
“他沒有蒙騙我。”
“小姐...”
妖王張開又欲言。
“住口,本王不是在跟你商量!”
彩鱗隱隱動了肝火:
“同樣的話,本王不想說第二遍。”
“女王...”
妖王仍然不甘心。
“放肆!”
侍衛一次又一次挑釁威嚴,使彩鱗驟然爆怒:
“這沒有你說話的份!”
瞬息間,風云變色,彩鱗血脈深處,那股來自圣人的威壓壓塌了蒼穹。
陣陣妖風鼓動,撕裂妖城內的空間,彩鱗背后虛空中,一道人首蛇身的女性妖族虛影緩緩浮現,霎時,天地失了色。
那身影雍容華貴,圣顏不顯,但舞動在她周身的法則之力,已向世人宣告了她的身份:
妖族大圣,女媧娘娘!
妖王汗毛倒立,群妖雙腿打顫。
萬妖朝圣!
整個赤地妖國,除李長生外,所有生靈皆朝女媧大圣的虛影跪拜。
“今日,誰敢若傷他,本王叫你們...”
圣人影前,彩鱗蛇瞳血紅,以血脈之力勾動圣人虛影,兩人同時出聲,一字一頓,道:
“永墮閻羅!”
天地法則
這,是圣人的意志!
炎瀟妖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想不通,這個人類有什么好的?值得一個小姐動用女媧娘娘留給他的底牌?
這底牌,用一次可就沒了!
“小蛇妖。”
突然,李長生上前,拍了拍彩鱗的腦袋:
“他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人...”
彩鱗氣勢一滯。
她不是看不出來,她只是...不想面對。
一百年的守護,情誼尚在,干嘛非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呢?
“沒你的事了。”
李長生溫柔一笑,揮揮手,道: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交給我解決吧。”
“人...你行嗎?”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李長生自信滿滿,彩鱗只得退下:
“小心點。”
“安心。”
李長生點點頭,朝炎瀟妖王淡淡道:
“炎瀟妖王,坐下吧,我們談談,我難得發發善心,好好珍惜,不然,你會死的。”
“人類,你有什么資格?”
妖王看彩鱗退居幕后,頓時殺意凜然:
“若不是小姐,你都不配跟老子對話。”
他說著,悄悄的挪動腳步,緩慢靠近李長生。
只要小姐不插手,他有把握,一招之內殺了這個礙眼的少年。
“唉,不識趣。”
李長生發現了妖王的小動作,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輕聲問道:
“化神期的我,不配是嗎?”
“老子是大乘妖王!”
炎瀟妖王的輕蔑暴露無遺。
“好。”
李長生應聲,忽然詭笑。
眾妖困惑:
這人類給妖王嚇傻了?
彩鱗正想說話,話到嘴邊,卻被李長生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炎瀟妖王心中沒由來的一悸:
他,要干什么?
在眾人狐疑的眼神下,少年散開發束。
悠哉悠哉的解開易容術,恢復原本容貌。
一雙春水與冰山交融的丹鳳眸子;
一襲如陽春白雪的飄逸白發;
一枚蘊藏著毀天滅地大恐怖的黑色蓮紋...
一位玉樹臨風,氣質脫俗的少年郎!
可就是這位少年郎,令炎瀟妖王的大腦瞬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如木頭一般地站在原地不動,像魔怔了似的,嘴里喃道:
“那個男人,是那個男人!”
白發少年轉過身,后背毫無防備的展現給炎瀟妖王,但那妖王...根本不敢出手。
妖王眼中,少年的背影,和另一尊偉岸的背景疊合,沒有半點違和。
這個背影,他曾見過兩回。
一回在上界,女媧娘娘的書房里;還有一回,就在幾個月前。
那天,那個背影的主人,一念入圣;
那天,那個背影的主人,怒斬仙皇;
那天,那個背影的主人,一言通天。
妖王腳下踩著的土地,叫長生界。
這里,屬于那個背影的主人。
這里,屬于那個白發的少年!
妖王瞳孔倒縮,模糊時,他仿佛看到了少年手持骨劍,直直斬下他的頭顱;
他眼前一黑,又仿佛看到了那個無敵的男子高坐廟堂之上,審判他的罪孽:
“現在,朕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