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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有事及時和貧道聯系,只要你乖乖聽話,貧道可保你性命無虞!”
蘇妲己離開了圣師宮,很快神不知鬼不覺重新回到壽仙宮,沒想到紂王等在這里。
“愛妃,你不是不舒服嘛,為什么不好好休息,可把朕找得好著急,你到哪里去了?”
原來紂王和蘇妲己魚水之歡后,再找黃妃、姜妃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覺得她們一個個都是胭脂俗粉,根本難以下咽。
“陛下,妾身只是感到有些氣悶,在宮里隨便轉了轉透透氣,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沒想到陛下居然等在這里,都是妾身的錯。”
聽說蘇妲己只是出去透透氣,紂王也沒有太深究,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被蘇妲己身上的五色霓裳羽衣吸引住,這件仙衣將蘇妲己襯托得更加光彩迷人。
“愛妃來朕懷里,這件霓裳羽衣怎么沒見你穿過,好漂亮的衣服,也只有這樣的衣服才能配得上愛妃絕世的容顏。”
“陛下,這是一位上仙送給妾身的仙衣,那上仙神通廣大,據他所說他是聞太師的師門長輩。”
“哦?寡人曾聽聞太師說過,他是蓬萊仙島截教高徒,既然是聞太師的師門長輩,那自然是值得相信的,愛妃的仙緣讓寡人羨慕不已。
以后若是誰再說愛妃是妖精化身,那寡人定會將他處死,愛妃,現在距離天明還有不少時辰,不如與寡人?”
“陛下,不要......”
壽仙宮內的紂王和蘇妲己又飲酒作樂,共度良宵起來,而杜元銑回到家之后,遇到一名上門來的道士,正是闡教十二金仙之中的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此來便是給杜元銑送照妖鏡,不過玉鼎真人也沒安好心,目的就是為了借杜元銑之手,除去隱藏在宮內的千年狐貍精蘇妲己。
第二日一大早,杜元銑又去找到首相商容,將昨晚玉鼎真人送給自己照妖鏡的事情說給他聽。
昨日才因為說蘇妲己是妖物的事情,差點被紂王殺了,今日再去找紂王,若是照妖鏡沒有效果,那很有可能惹怒紂王,招致殺身之禍。
“首相,元銑身負司天監之職,若是明知蘇妲己乃是妖物,卻不揭露就是失職,任妖物惑亂君王,那豈是為臣之道。
即使有可能因此失去性命,我也要冒死向陛下進諫,這乃是為臣應該要做的事。”
眼看杜元銑鐵了心要進宮,首相商容不再勸說,不過他也保證,要和杜元銑共進退。
首相商容和杜元銑卻不知道,他們此去不僅沒照出蘇妲己的本體,反而折了杜元銑的性命。
“首相、杜元銑,你們怎么又來這里了,難道你們又要說蘇愛妃是妖物的事情嗎?”
“陛下,具疏臣執掌司天臺杜元銑,奏為保國安民,請除魅邪,以安宗社事,臣聞,國家將興,禎祥必現,國家將亡,妖孽必生。
臣元銑昨夜回去之后,又仔仔細細夜觀乾象,見怪霧不祥,妖光繞于內殿,慘氣籠罩深宮。
回到家后又得到禪教真仙玉鼎真人所贈照妖鏡,這照妖鏡能夠照出妖物原型,臣以性命擔保,請蘇妃出殿一試,若是這照妖鏡照不出她的原型,請斬老臣人頭以求蘇妃寬宥。
陛下若不聽大賢之言,致使妖氣復熾,日盛一曰,沖霄貫牛,禍患不小,臣竊思,自蘇護進貴人之後,陛下朝綱不整,御案生塵,丹墀下百草生芽,御階前苔痕長綠,朝政紊亂,百官失望。
臣等雖近天顏,陛下貪戀美色,日夕歡娛,君臣不會,如云蔽日,何日得親賡歌喜起之盛,再見太平天日也?
臣不避斧鉞,冒死上言,稍盡臣職,如果臣言不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賜施行,臣等不勝惶悚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眼看杜元銑又是一副冒顏死諫的模樣,紂王心頭極不情愿,但看這兩人不得逞絕不罷休的模樣,也只得遂了他們心愿。
“記住,這是最后一次,若是愛妃不是妖物,那寡人定要你的性命,在這等著吧,寡人這就讓蘇妃出來見你二人。”
紂王說完之后,轉身進了壽仙宮,將商容與杜元銑的事情告知蘇妲己,蘇妲己心中有些忐忑,自然一番楚楚可憐,惹得紂王對杜元銑的恨意又高了幾分。
“愛妃不用擔心,寡人已經給杜元銑說過,如果愛妃不是他口中的妖物,那朕就會拿他的人頭給愛妃賠罪。
身正不怕影子斜,腳正不怕鞋歪,難道愛妃會害怕嗎?”
眼看紂王鐵了心要讓自己出去見杜元銑和商容,蘇妲己只得將五色霓裳羽衣穿在身上,和紂王一起來到壽仙宮外。
“杜元銑,如果你現在后悔,朕還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執迷不悟,一旦愛妃不是妖物,那你應該知道結果會怎么樣?”
“陛下,老臣愿以人頭擔保,如果這照妖鏡沒有效果,老臣愿以死向蘇妃賠罪。”
“兩位老臣,你們為什么抓著妾身不放,若是你們覺得妾身惑亂陛下,那妾身離開便是。”
“妖妃,今日杜某就要照出你的原型,讓你再也不能惑亂陛下!”
杜元銑從地上暴起,拿出一塊寶鏡朝著蘇妲己照去,隨著光芒閃爍,里面的蘇妲己仍然是人形,并沒有變為妖物。
“怎......怎么會,上仙不是說這照妖鏡從來沒錯過,為什么照不出你的本體,這......這絕對不可能。”
“陛下,杜元銑假捏妖言,蔽惑圣聰,搖亂萬民,此是妖言亂國,今杜元銑又假此為題,皆是羽黨惑眾,架言生事。
百姓至愚,一轉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亂者自亂,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亂,究其始,皆自此無稽之言惑之也。
妾身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何事,杜元銑為何揪著我不放,還請陛下為妾身做主。”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為什么這照妖鏡會照不出。”
杜元銑又試了幾次,可惜仍然沒有任何效果,紂王心中的怒火升騰而上,喝令左右將杜元銑拿下。
“傳旨,把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
“陛下!此事不可!元銑乃三世元老,素秉忠良,真心為國,瀝血披肝,無非朝懷報主之恩,暮酬吾君之德,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
況且職掌司天,驗照吉兇,若按而不奏,恐有司參論,今以直諫,陛下反賜其死,元銑雖死不辭,以命報君,就歸冥下,自分得其死所。
只恐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元銑無辜受戮,望陛下原其忠心,憐而赦之。”
“丞相不知,若不斬元銑,誣
言終無已時,致令百姓皇皇,無有寧宇矣!”
商容欲待再諫,怎奈紂王不從,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宮,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來。
及到文書房,見杜太師俟候命下,不知有殺身之禍,旨意已下:“杜元銑妖言惑眾,拿下梟首,以正國法。”
奉御官宣讀旨意畢,不由分說,將杜元銑摘去衣服,繩纏索綁,拿出午門,方至九龍橋,只見一位大夫,身穿大紅袍,乃梅伯也。
看見杜太師綁而來,向前問道:“太師何罪至此?”
元銑曰:“天子失政,上本內廷,言妖氣貫于宮中,災星立變于天下,首相轉達,有犯天顏。君賜臣死,不敢違旨。
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塵,數載丹心,竟成冰冷!”
“且住,待我保奏去。”
竟至九龍橋邊,適逢首相商容,梅伯請問丞相,杜太師有何罪犯,天子特賜其死?
“元銑本章,實為朝廷,因妖氣繞于禁闥,怪氣照于宮闈,當今聽蘇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眾,驚慌萬民之罪,老夫苦諫,天子不從,如之奈何?”
梅伯聽罷,只氣得五靈神暴燥,三昧火燒胸,叫道:
“老丞相燮理陰陽,調和鼎鼐,奸者即斬,佞者即誅,賢者即薦,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無言,君不正以直言諫主。
今天子無辜而殺大臣,似丞相只等鉗口不言,委之無奈,是重一己之功名,輕朝內之股肱。
怕死貪生,愛血肉之微軀,懼君王之刑典,皆非丞相之所為也,且住了待我與丞相面君。”
梅伯攜商容過大殿,逕進內廷,伯乃外官,及至壽仙宮門首,便自俯伏,奉御官啟奏讓商容、梅伯候旨。
紂王心中本來就不快,自然不愿見梅伯,商容乃三世之老臣,進內可赦,梅伯擅進內廷,不遵國法,傳旨商容至前,梅伯隨后,進宮俯伏。
“二卿有何奏章?”
“陛下!臣梅伯具疏,杜元銑何事干犯國法,致于賜死!”
“杜元銑與方士通謀,架捏妖
言,搖惑軍民,播亂朝政,污朝廷,身為大臣,不思報本酬恩,而又詐言妖魅,蒙蔽欺君,律法當誅,除奸佞,不為無故耳。”
梅伯聽紂王之言,不覺厲聲奏道。
“臣聞堯王治天下,應天而順人,言聽于文臣,計從于武將,一日一朝,共議治國安民之法,去讒遠色,共樂太平。
今陛下半載不朝,樂于深宮,朝朝飲宴,夜夜歡娛,不理朝政,不容諫官。
臣聞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則手足正,心不正則手足歪邪,古語有云君正臣邪,國患難治。
杜元銑乃治世之忠良,陛下若斬元銑,而廢先王之大臣,聽妃之言,有傷國家之梁棟,臣愿主公赦元銑毫末之生,使文武仰圣君之大德。”
紂王聽罷心頭怒火更甚,將梅伯與杜元銑一同處置。
“梅伯與元銑一黨,違法進宮,不分內外,本當與元銑一例典刑,奈前侍朕有勞,姑免其罪,削其上大夫,永不序用。”
梅伯眼看自己被牽連,不由厲聲大罵。
“昏君聽妲己之言,失君臣之義!今斬元銑,豈是斬元銑,實斬朝歌萬民。
今罷梅伯之職,輕如灰塵,這何足惜!但不忍成湯數百年基業,喪于昏君之手。
今聞太師北征,朝綱無統,百事混淆,昏君日聽讒佞之臣,左右蔽惑,與妲己在深宮,日夜荒淫,眼見天下變亂,臣無面見先帝于黃泉也。”
紂王大怒,著奉御官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擊頂,兩邊待動手,蘇妲己又在一旁火上澆油。
“妾啟主公!人臣立殿,張眉豎目,詈語侮君,大逆不道,亂倫反常,非一死可贖者也,且將梅伯權禁囹圄,妾治一刑,杜狡臣之瀆奏,除邪言之亂正。”
“此刑何樣?”
“此刑約高二丈,圓八尺,上中下用火三門,將銅造成如銅柱一般,里邊用炭火燒紅,卻將妖言
惑眾,利口侮君,不遵法度,無事妄上奏章,與諸般違法者,跣剝官服,將鐵索纏身,裹圍銅柱之上。
只炮烙四肢筋骨,不須臾煙盡鼻消,悉成灰燼,此刑名日炮烙,若無此酷刑,奸猾之臣,沽名之輩,盡玩弄法紀,皆不知儆懼。”
聽說有此等辦法,紂王不由大悅,想要以此以儆效尤,省得這些老臣三天兩頭就來煩自己。
“美人之法,可謂盡善盡美,將杜元銑梟首示眾,以戒妖言,將梅伯暫時禁于囹圄,照樣造炮烙刑具,限作速完成。”
首相商容觀紂王肆行無道,任信妲己,竟造炮烙,在萬壽宮前
感嘆。
“今觀天下大事去矣!只是成湯懋敬厥德,一片小心,承天永命,豈知傳至當今天子,一旦無道,眼觀七廟不守,社稷邱墟,我何忍見?”
又聽妲己造炮烙之刑,商容頓時生了去意,便請求辭官歸家。
“臣啟陛下!天下大事已定,國家萬事康寧,老臣衰朽,不堪重任,恐失于顛倒,得罪于陛下,懇乞念臣侍君三世,數載揆席,實愧素餐。
陛下雖不即賜罷斥,其如臣之庸老何?望陛下赦臣殘軀,放歸田里,得含哺鼓腹于光天之下,皆陛下所賜之余年。”
紂王見商容辭官,不愿居于相位,不由慰勞幾句。
“卿雖暮年,倘自矍鑠,無奈卿苦苦固辭,但卿朝綱苦勞,數載
殷勤,朕甚不忍。
點文武二員,四表禮,送卿榮歸故里,仍著本地方官不時存問。”
商容謝恩出朝,不一時,百官俱知首相致仕榮歸,各來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