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名剛上來的西突厥士兵頓時被刺透身軀，整個人都隨著慣性跌落而下，砸在了下面正往上攀爬的士兵，一下子砸掉了十幾人。
秦瓊、新文禮、新月娥，以及所有的虎豹騎士兵和臨時由百姓們組建的士兵，也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百姓們戰斗力稍弱，但他們卻勇氣十足，沒有絲毫懼怕，個個咬著牙，將心中的滔天恨意注入手里的兵器，向這些不共戴天的仇人揮砍而去。
剎那之間，城墻上陷入了極度的混亂。
兵器交接聲，慘叫聲，怒吼聲不絕于耳。
因為陸塵一方占據著優勢，再加上士氣正旺，所以爬上來的這些西突厥士兵，簡直毫無抵抗之力，基本上剛上來就會被砍死，要么就是被人推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不過多時，城墻上便安靜了下來，千余名突厥士兵盡數被消滅。
后面的西突厥士兵還在不停的往上爬，但距離爬上來還有一段時間，趁著這個間隙，陸塵連忙讓人再次蹲下退到一邊，抓緊時間休息。
這一輪下來，兩邊互有傷亡，但是西突厥一方明顯損失更慘重。
漸漸的，西突厥一方的猛攻進行了一整天。
陸塵一方幾乎筋疲力盡，幸好撐到了夜幕降臨，西突厥才退兵，停止強攻。
西突厥強攻本來就不占優勢，夜間若還強行突進，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
射匱牙帳。
嘭！
“氣煞我也！”
射匱得知一天的戰況，氣的臉紅脖子粗，額頭上青筋暴露，猛然抽刀，劈斷了面前的桌案。
今天一天，他這一方便損失了足有五千人，重傷超過兩千，輕傷雖然比例很小，只有幾百人，可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這足以證明，敵人的防守是無懈可擊的，讓他們的人連受輕傷的機會都沒有。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必然要弄死他們。
“可汗，敵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人數本來就不多，今日一戰，必定筋疲力盡，一晚上是很難恢復過來的！明日一早我們再接再厲，繼續猛攻，相信他們定撐不了多久！”
一名將領極為認真的說道。
“本汗正有此意！”
射匱這才安靜了幾分，怒哼一聲坐了下去：“傳令下去，組織好明日進攻的部隊，讓他們好生歇息，今晚讓他們吃好喝好，明日爭取一舉奪回咱們自己的王城！”
“是！”
將領得命，立刻應答一聲退去安排。
……
陸塵一方自然也是抓緊時間休息，把城墻上的敵軍尸體丟下城墻，然后安置好己方人員的尸體，便就地休整。
做飯的婦女們紛紛端來了好吃的，基本上就是煮羊肉配胡餅，雖然簡單，可是卻比西突厥的人吃的好太多。
吃飽喝足之后，大部分人都累的靠在墻上呼呼大睡。
而陸塵則和秦瓊商量好，兩人一人守半夜，陸塵先來，所以便領著一部分虎豹騎的士兵，在城墻上守夜巡邏。
秦瓊抓緊時間休息。
至于新文禮，他本來就有傷，所以陸塵讓他好好休息，以便明日更好殺敵。
第二日，射匱又是一早展開進攻，陸塵一方繼續死守。
又是一整天的戰斗，雙方的傷亡直線上升。
西突厥傷亡很慘，陸塵這邊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里統計傷亡時，他這邊死傷的人員加起來超過了千人！
雖然相比西突厥一方大幾千人的傷亡，他已經算好的了，可作為防守的一方，損失這么多有生力量，是一種不好的信號。
這證明陸塵一方的人，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
說一千道一萬，他們盡管有心殺敵，可畢竟不是真正的軍人，無論是體力還是軍事素質，都和真正的士兵差了一大截。
所以死傷的人，有九成以上都是普通百姓。
這才第二天啊……
漸漸的，陸塵也笑不起來了。
夜里，看著城外的點點火光，那是西突厥士兵的營帳。
西突厥有五六萬兵馬，己方現在還只剩下了七八千人，今日傷亡的比例已經大幅度增加，明天恐怕死傷更加慘重。
往后每過一天，死傷比例的曲線就會直線上升。
照這樣打下去，他們能撐過五天，就算奇跡了。
而楊玄感趕來，少則七八天，多則十幾天都有可能。
這，要怎么守？
站在城墻上，陸塵的目光也不禁有些迷茫了。
“陸大哥！”
忽然，新月娥銀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塵目光一動，隨即轉過頭看去。
“月娥，你不去休息？”
陸塵問道。
“睡不著，上來吹吹風。”
新月娥嫣然一笑，語氣溫柔的說道。
陸塵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么。
看著他這副凝重的模樣，新月娥也不知怎么的，感到一絲心疼。
這個玩世不恭的少年，仿佛永遠都沒有任何憂愁，便是面對千軍萬馬，都始終保持一顆積極向上，樂觀的心態。
新月娥知道，他作為將領，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感染大家，增強士氣。
其實他心里的壓力，從一開始就比任何人都大。
現在，他那顆堅硬如鐵的心，已經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痕。
眼前的困難，大家都看在眼里，但陸塵面對大家的時候，卻仍舊堆起一臉笑意，鼓勵著大家，告訴大家此戰必勝！
轉過頭，陸塵的心幾乎就沉入谷底。
見陸塵不說話了，新月娥抿了抿嘴，不由得靠近了陸塵幾分，然后，大著膽子，將頭歪在了他的肩頭。
陸塵心頭一顫，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火光映照下，新月娥的盛世容顏，無形之中增添了一絲難以言表的魅力。
“那位李家小姐，很優秀吧？”
新月娥悵然的問道。
“嗯。”
陸塵點了點頭，思念之情涌上心頭，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我跟她，是不是沒有可比性？”
新月娥嘆息一聲。
“切莫妄自菲薄。”
陸塵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你有你的好，何必比來比去？”
“陸大哥！我的意思是，如果換做我是你的夫人，我和她……你更喜歡誰？”
新月娥大著膽子，終于坦露了自己的心聲。
這番話一說出來，新月娥整個人都臉紅到了極點，盡顯小女人的嬌羞。
陸塵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
新月娥這等于是變相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若是陸塵處理不好，恐怕兩個人連朋友都沒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