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原三言兩語間,便是決定了好些個木氏族人的安排去向。
旁人不知曉其中瓜葛,
還以為自家老祖竟是個好為人師的性子。
寒風崖的靈風雖是吹得蕭瑟刺骨,但也是塊靈氣不亞于筑基期修士洞府的好地方。
能被老祖看中的族人,那能是吃苦怕勞之輩么?
至于讓“木熊”前往慕容島,與那一干散修爭奪筑基的機會,那顯然也是一樁恩賜啊!
慕容島兇險,老祖能不知曉?
定然在派“木熊”前去之前,就已然替他準備了些逢兇化吉的厲害寶貝。
如此,木熊筑基不是板上釘釘之事?
有此老祖,木氏幸甚,木熊幸甚!
至于木原自己的心思,自然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只是單純的有些小心眼。
不,
確切地說,那是木原有意要大義滅親,想下大力氣整肅家風。
勿論旁人如何去想,
木原自己確實是爽到了。
這一族老祖的感覺,比起前世默默無聞自然痛快不知凡幾。
不過,木原也知曉凡事必定有舍有得。
自己繼承了前任的金丹修為,也繼承了前任即將嗝屁的壽元殘值。
同樣,他繼承了木氏老祖的權柄,自然也是得承擔起不讓木氏垮掉的責任。
本來木原心里想的是將木氏發揚光大的使命,但他仔細一想這件事好像有一定的難度,更何況前任都不操心的事情,他多此一舉干嘛?
于是,發揚木氏家族的使命便在木原心里頭降格到了不讓木氏垮掉。
修真家族的基礎一個是自家老祖的實力,另一個則是整體家族的底蘊。
前者,木原暫時辦不到,盡管他也想早些恢復前任的實力。
那么排除掉第一個法子后,就只剩下整頓木氏這么一條路了。
當即,
趁著丹藥閣內的木氏筑基們還未離開。
木原瞬間代入了一族老祖的身份,開始發號施令!
他目光炯炯,氣宇軒昂!
他氣定神閑,悠然自若。
總之,木原努力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他要以一種王大師的身份,張老師的話術,楊教授的手段,給在場的木氏筑基們好好上那么一堂思想教育課。
滋啦滋啦——
那是電流的聲音,木原雙手靈氣攢聚,掌心生電!
滋溜——
半息不到,一縷黑煙忽起。
顯然,
木原裝匕匕失敗了。
依著前任留下的記憶,他試了試雷法,想來一招“楊氏電療術”。
淳厚的真氣能夠生出閃電,但可惜木原并不具備使用雷法的資格!
不過,
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趁著電流熄滅的功夫,木原開口道:“諸位,如今我木氏的處境正如這電光一閃,稍有不慎便是煙消云散的下場!”
老祖施展雷法失敗?
不,
這只是老祖想要借這個失敗的掌心雷法,向在場的木氏筑基們言傳身教,傳授他們作為一個修士應懂的道理。
“高!高!老祖實在是高啊!”
一眾筑基如是想道。
這并非沒有根由,一百多年前金葉老祖西去。
有金丹妖獸三頭趁著銀杉島痛失一大金丹戰力,結隊來襲。
那時候,銀杉老祖以一敵三,飛入云霄,與三大金丹妖獸苦斗旬日。
三妖死,
而老祖獨活。
老祖實力,可見一斑。
寒風崖上的刺骨寒風,據說就是昔日三妖當中的那頭“扶風妖雀”尸身墜海而致。
木原表演了一手“空虛寂寞”,在座的木氏筑基也自行腦補了一番。
但該說的話,木原還得接著講。
“以往族內事務都由德疾、德經兩位族侄管理,如今一者閉關一者外出不歸,族內不可一日無首。”
嘶——
眾人翹首以盼,老祖不管俗物,但這族內的權利卻是他們心生向往的好東西。
“德謙。”
“在。”
“往日你管理宗祠井井有條,你為人也是兢兢業業,老祖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德疾族侄閉關多時,在他出關前,就由你暫代大長老一職罷。”
“這……”木德謙雙手顫顫,顯然也是興奮不已。
呆滯半盞茶的功夫,他當即振聲回道:“德謙領命,老祖放心有我一天,必定不會讓木氏族人受到不公,必定讓每一分資源都分發到需要它的族人手中。
木氏興榮,德謙銘記于心。”
“嗯!”木原點了點頭,暗道:“臥龍穩了!”
木德謙有沒有能力木原不知道,但是木氏闔族上下,自穿越以來木原便與這木德謙熟絡。
再說了,整個銀杉城凡人逾百萬,總不能連個狗頭軍師都尋不到罷?
木原仔細分析過了,自己現在這個處境和王多魚沒有區別。
所以,稍稍歇了片刻。
他又是沉聲問道:“得廉,你先前在族中,身兼何職?”
木得廉先是一喜,而后苦思冥想片刻,笑容逐漸凝固,最后訕笑道:“不怕老祖恥笑,平時但有閑暇功夫,我便繞著銀杉島御空而行,且看看有何宵小敢在我木氏地盤放肆?”
“哼!”一眾筑基心生不滿,暗道“這廝分明就無事可做,平日修煉乏了,便到處轉悠。何德何能竊據老祖信任?”
木得廉的行為在木原前世也是赫赫有名,俗稱“街溜子”!
但木原心里頭卻不這么想。
臥龍鳳雛,就得要與眾不同,方有奇效。
心中稍稍整理一下言語,木原便又是開口稱贊說:“好啊!木氏興榮,凡是族人皆有職責。
得廉族侄雖無差遣,卻能自告奮勇,時時將我木氏安危系于心中。
我看德經侄孫原本的二長老之位,當由得廉族侄暫代為佳。”
“族侄何德何能,能得老祖垂青!”木得廉推讓。
其他木氏筑基也是借口說道:“老祖,萬萬不可啊!”
“為何?”
“二長老乃是負責戍衛銀杉島安危之職,得廉族弟不過筑基中期的修為,恐難服眾!”
其實,在場的二十四個木氏筑基至多也不過筑基中期的實力。
要說實力,還真是半斤八兩。
但架不住木得廉歲數小,在一眾筑基期里頭話語權不多。
木原想了想,瞪了一旁“白酒學傀”四人。
笑道:“既然如此,你四人戴罪立功,協助得廉族侄辦事,如此豈不兩得?”
木得廉前一秒還在暗自嘆氣,自己可能要辜負老祖信任了。
后一秒,卻不想老祖對自己如此信任。
他雙手攥緊,暗道:“老祖垂青,赴湯蹈火,不能報也。”
如此。
鳳雛也有了。
木原心滿意足,大笑道:“且各自散去吧!交代爾等的事情,莫要忘了。”
一時間。
告辭之聲,聞風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