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跟著木原一并進了洞府內,
登時一驚。
整個洞府大殿像是斗法現場一般,木屑、斷石、殘玉亂丟一地。
梁氏四姝本就是被安排來充作木原侍女的工作,當即自覺地四散開來收拾地上四碎的家具陳設。
“且住手。”木原抬手阻止,“所謂鬧中取靜,洞內散亂,我心卻是坦然。不必多作矯飾,任其自然便可。”
四人停手,垂頭立在一旁。
木德謙、木德廉二人心中卻是對著木原愈發崇敬,暗道:“所謂‘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今日我在老祖跟前,便已然窺見了高山的模樣。”
修行之人靠著牽引術法,便能輕易地將洞府清理干凈。
只是木原尚且沉浸于前世的掃帚、拖把、吸塵器……
還沒有養成一種施展牽引術法打掃衛生的習慣。
方才制止梁氏四女的舉動,純粹也是因為木原本著自食其力的良好品德,下意識的舉動。
當然,
這一番說法。
無論是看在木德謙、木德廉二人眼中,還是梁氏四姝心里,都是對著木原愈發尊敬。
自行腦補,尤為致命。
木原領著幾人跨過散亂的地面,選了一處較為整潔的地界。
攝來兩方蒲團,讓木德謙、木德廉二人端坐。
自己則是躺在了殿內的一座臥榻之上,飲起了靈茶。
梁氏四姝靜立在一角,彷徨不敢多言。
按理說木原作為主人不該是獨自一人吃喝靈果,但對于木德謙、木德廉二人來說老祖能給他們遞個蒲團,已經是莫大恩澤了。
這些個都算是細枝末節。
除了個別杠精修士,大多數修真界的修士不會在意繁文縟節。
幾人坐定。
木德謙起身從懷中儲物袋里拿出一冊玉簡,遞上前說道:“稟老祖,這是木氏如今一應產業財物明細玉簡,還請老祖過目。”
木原收下玉簡,點了點頭,“嗯。德謙族侄辦事妥帖,看來平日里沒少用心于族中事務。”
說罷,木原自儲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藥送與了木德謙。
“族侄勞心族中事務,也勿要忘記了修行。此丹喚作‘木龍丹’,乃是精進木行真氣的良藥,你且拿去服用罷。
望你早日筑基圓滿,也好為日后結丹之事早作準備。”
木德謙接過存有木龍丹的丹瓶,雙手顫顫也是頗為激動。
“德謙多謝老祖,老祖仁愛。”
木原笑了笑,算是認可了對方的褒揚。
這木龍丹乃是木原自慕容左處取來的丹藥,此丹樣樣都好,滋養木行真氣的效用也是一絕。
唯獨對著金丹修士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木原干脆借花獻佛,將丹藥送與木德謙拿去修煉。
一旁的木德廉看得真切。
當即,他起身也從懷中儲物袋取出了一物。
一方墨綠色的木璽。
“稟老祖,此番我帶著族中數位長老前去虹葉島洽談和解一事。虹葉島李氏一族感念老祖仁德,又想起自家卑鄙之事不免羞愧難當。
遂托族侄呈上法寶一件,以報老祖恩德大義。”
說是法寶,其實木德廉呈上的這方墨綠色木璽也只是枚法寶胚子罷了。
李氏除了慕容兄弟并無其他金丹修士,任是有法寶作為依仗,也是無人得以驅使。
木德廉此舉,若是放在木原剛穿越之時,不免也要得到木原一番褒獎。
但現在,
木原也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不免少了幾分稚嫩。
“喝!”木原怒目,“得廉族侄,你可知錯?”
木德廉茫然,“怎地老祖突然動怒了?”
他頗為不解。
一旁的木德謙也是看得云里霧里,但這并不妨礙他為木德廉求情。
“老祖恕罪,得廉族侄也是一番好意,還望老祖對他從輕發落。”
這便是老油條!
盡管不知緣由,但一番話講出來,既讓木原瞧見自己對于族人的呵護,也讓木原看見自己對于木原威嚴的肯定。
木德廉不知所措,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朝著木原拱手說道:“還請老祖恕罪。”
木原拂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說著他將長袖一排,先前取自慕容左的四枚法寶胚子一字排列在地上。
“法寶胚胎,老祖我這兒還有許多,豈會貪圖他李氏獻上的些許寶物?再者,修真界中詭異手段層出不窮,你未加排查便將昔日仇敵所獻寶物輕易呈與我堂上,此謂謬矣。”
木德廉如醍醐灌頂,連連點頭說道:“老祖所言極是。”
木原也并非苛刻之人,他干脆再一拂手將那枚木璽引到木德廉跟前,說道:“得廉族侄在外奔波亦然功勞不小,既然虹葉島是你所去,那這法寶胚子也可交予你手中。”
木德廉驟然大喜,忽感天上地下的起落之感。
連連沖著木原說道:“得廉多謝老祖,多謝老祖……”
其實,
木原本意便是想嘉獎二人,但是畢竟也是一族老祖,怎么也得學上幾招御下之道。
蘿卜加大棒永遠是標配。
方才只是木原對于這兩件“神器”的初步運用。
言歸正傳,
木原其實自己也清楚,在這個修真界里頭只有修為境界才是硬道理。
但是突破修為的康莊大道目前木原走不太通,迫于無奈也只得走走“人多勢眾”的羊腸小道。
又是一番寒暄與鼓勵。
木德謙、木德廉二人大有收獲地離開了木原洞府。
留下梁氏四姝像四個透明人一般站在木原洞府里頭,瑟瑟不敢亂動。
兩人走后,木原也不說話。
洞府內一片寂靜。
幾炷香后,
木原陡然將目光盯著梁氏四姝——
A,
A,
A,
A!
木原略感失望。
梁家的四個女修也是害怕得緊,心想:“木家老祖不會要將我們姐妹趕回鐵杏島罷?”
四人登時雙眼泛紅。
木原卻是眼前一亮,心道:“這四個女修雖說資質平平,但好在面容姣好,又是四人同心,想必未來大有可期。”
如此想罷,
木原當即開口問道:“你四人可有道號?”
四人搖頭,
她們只不過煉氣期的修為,哪有功夫取什么道號啊!
木原凝神想了想。
梅蘭竹菊?
春夏秋冬?
風花雪月?
木原搖了搖頭,他覺得都有些太土了。
忽然,
他靈機一動,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由著本老祖替你們定下道號罷!”
“你們四人既然出生鐵杏島梁氏,想必也是修行得木行功法罷?”
四人點頭。
“木行修士多以植藥自號,本老祖便是道號‘銀杉’,我看你等四人便喚作‘紅米、紫米、黃米、小米’如何?”
木原起初是想依著“赤橙黃綠”配上米字來取道號。
但他仔細一想赤色不就是紅色么?
所以梁氏姐妹里最大的一人,便號“紅米”。
有了紅米,豈能沒有小米?
年紀最小的一人便號“小米”,而中間二人一則是取自“大紅大紫”之意,另一個則是純粹因為木原個人的審美喜好。
紅米、紫米、黃米、小米,
四姝道號,始自呼出!
梁氏的四個女修可不管道號好不好,但只聽聞木原給她們賜下道號,當即大喜。
口不擇言,連連說道:“謝過老祖,謝過老祖……”
木原同樣欣喜,
對于自己的取名天賦,他一向自信得很。
昔日匆忙穿越之際,口袋里消失的米六手機也算是在這修真界重新有了依托。
連帶著梁氏四姝之中,木原都對年紀最小的“小米”倍覺青睞。
事了,
梁氏四姝也是重新回到了洞府外的竹屋居住。
木原則是取出了木德謙獻上的玉簡,開始仔細盤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