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未見,玉琵琶的法力竟然進境如此之快?
陸詢即驚喜又有些擔憂,喜的是去陸家救關術多了一個厲害幫手,憂的是現在聽不到她的心聲,該如何控制這個腦有反骨的玉石琵琶精。
他見京兆尹的賊捕椽絮舜正領著兩名求盜匆匆趕來,催促玉玲瓏道:“快走,不要另生枝節。”
玉玲瓏很滿意玉琵琶的表現,微仰著下巴,傲嬌地道:“怕什么,幾個凡人罷了。公子,我這一手耍得還算好看吧?”
“好看,好看得很!你就在這里等著好看吧!”
說完,陸詢不再管她,裝作路人匆匆向城頭的樓梯口處走去。
“嘿嘿!”心情正好的玉玲瓏也不惱,直到絮舜跑到跟前,拿鐵鏈鎖她時,才腳尖猛地一點,身子乳燕投林般憑空飛起,經過陸詢身邊時,一把拉起他,跳下城墻,落入了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西市。
陸詢被她帶著在巷子中左拐右突,很快轉到了一座僻靜的四合院門前。
“你干什么?這可是京畿重地,私闖民宅要流配遼東的。”
“嘻嘻,誰說是私闖的?”
玉玲瓏從袖子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大門。
“原來這是你家?”
玉玲瓏再笑笑,“其實也算不上,這是家嚴的外宅。當年,他跟一個叫白牡丹的營伎好上了,家母不許她入門,家嚴只得將她養在了這里。沒想到,反倒因禍得福。被抄家時,反倒把這座小院落下了。怎么樣,還喜歡嗎?”
看著種滿綠竹、白牡丹的幽靜小院,陸詢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那就送給你了!”
玉玲瓏從袖里摸出一張房契遞向陸詢。
“送給我了?”陸詢不敢相信地看著玉玲瓏,“玲瓏,你不對勁啊!”
“有嗎?”玉玲瓏一臉俏皮地看著陸詢,將房契強行塞到他的手里,“經過在鹽池里的這大半年,人家想通了……”
明明才過去一夜,她也說過了大半年,看來那混元金斗是個時間法器無疑了。
“人家身子都是你的了,何況這身外之物。”玉玲瓏略有些羞靦地續道。
陸詢連忙跳開兩三尺,將兩手舉得高高的,“喂,你可別瞎說,我什么時候占了你的身子?”
玉玲瓏一怔,“不是……不是現在嗎?”
說著,她頭一低撲入了陸詢的懷里,兩條玉臂緊緊地箍住他的腰。
好男怕騷,乖女怕撩。
何況陸詢這兩世為人,母胎單身幾十年的生瓜蛋子,哪里還禁得住。
春風幾度,花開數重……
二人直殺到日落西山,天昏地暗方才漸漸收兵。
陸詢看著雨后海棠般越發妖艷的玉玲瓏,不由暗嘆一句: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他輕輕推下小貓一樣慵懶地伏在自己胸膛上的玉玲瓏,“我去弄些吃的,餓了。”
“不嘛~”玉玲瓏反倒摟得更緊,“人家一點兒也不餓。”
陸詢愛憐地伸指輕點下她的額頭,“你吃飽了,我可正虧空著呢。”
“還說,還說!”玉玲瓏粉拳輕錘陸詢胸口,“人家不想吃,還不都是你硬灌……”
陸詢見她嬌媚,心中又大動。
玉玲瓏早嘻笑著跑開了,“不理你個大壞蛋!”
陸詢低下頭,大嗎?
嗯,好吧,確實很大。
在玉玲瓏的服侍下,陸詢洗漱完,來到大街上。
平時人流如織的大街上,今晚卻所有的鋪子都提前關了門,看不見半個人影。
陸詢找家原主相熟的炊餅鋪子,敲開門,才買到六個金城燒餅。
一邊啃著一邊往回走,剛轉過街角,就被遠遠趕來的一幫求盜吆喝住了。
“什么人?站住!”
一聽那聲音,陸詢心中大喜,正好要找你,你反倒送上門來了!
“彭祖,是我,陸詢!”
張彭祖急匆匆地跑了來,驚喜地叫道:“公……公子,你沒事?”
陸詢揚揚手中的燒餅,“我能有什么事?餓了,出來買點東西。”
張彭祖仔細端詳著陸詢,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詢見他表情有異,忙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張彭祖揮揮手斥走那些求盜,小聲道:“蓮勺地龍翻身,有妖魔鬼怪從重泉中逃出,流竄至京城,所以宵禁了。”
“有妖魔鬼怪?”
張彭祖點點頭,擼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個鴿子蛋的紅包,“你看,這就是去蓮勺找你時,不慎被一只蚊妖咬到,經淳于侍醫治療后,還起了這么大個水泡。”
陸詢心中感動,這哥們兒真心不錯,聽說我落難,還去搭救我!
他運轉九轉乾坤經,將功德之力凝于指尖,摸向那個紅包。
功德之力熨敷下,那潰破的膿頭里流出幾滴黃水,紅腫很快消退。
識海內的洗冤錄打開在正文首頁,雪白的宣紙上,多了一個顏色極為淺淡的灰點兒。
星主陸詢為民療傷,收到一錢香火值。
張彭祖摸著復原如初的胳膊,直嘆神了。
“公孫,你能直治這蚊妖之傷?這可真是太好了,三輔之內,被那蚊妖咬傷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能不能……”
治蚊蟲叮咬,居然可以得一錢香火值,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不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陸詢打斷了他,“聽說魯關術被陸家抓進地井水牢里了?”
張彭祖點點頭,“是的。你在城門口被帶走后,魯關術混入人群,剛回到東市,就被陸家人抓走了。我以是他舊友的名義去要人,結果沒要出來。不過,我警告陸家了,膽敢委屈了他,以后少不得要找他們算帳。”
陸詢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膀,感激地道:“謝了!你忙吧,我還有事兒。”
張彭祖見他走往陸家方向,連忙拉住他,“你不會是要去陸家救人吧?千萬別去!他家比龍潭虎穴都危險。再說了,現在宵禁呢,多虧遇到了我,若是別人,這會兒你早被抓去陰泉冷房了。趕緊找個地方,先貓一夜,天亮后,躲回尚冠里,不要再去西市了。”
“嗯,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
“君子不立于危墻,公孫你千金之軀,家君可是極為看重的,犯不著為了區區一個賤役冒險。”
陸詢有些不悅,賤役怎么了,我還是個縫尸匠呢,不過知道他是好意,這話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