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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小舞干生氣,卻一點兒招沒有。
孝武猶不解氣,又道:“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的孫兒!那劉昭眼見沒有幾天好活了!即便他不死,陸家老祖宗還有霍剛,豈能輕易放過他?
只有死了的皇帝,才是聽話的好皇帝!
殺死劉公孫,你那孫兒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小舞想了想,好像也是這么個理兒。
可她畢竟是善之體,又囑咐道:“那你盡量讓他死得痛快一些,別受太多的罪!”
孝武撇了下嘴角:爛忠厚沒用的濫好人,指望你,我那孫兒什么時候才能當上皇帝!
她們這邊計議妥當,陸詢卻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他一遍遍地拍著那緊關的大門,大聲呼喊著,“娃娃前輩,你的后人這就要死了!救命啊!”
二人世界內,娃娃與羲羲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一如那對磨盤。
“羲羲,要不咱們救他一救?他千辛萬苦地跑了來,求到了我面前,畢竟他也算是我的后人!”
羲羲皺眉想了會兒,“先不管他!他若是能進入咱們的世界,那才算是跑到咱們的門里了。到那時,少不得要救他一次。”
娃娃把頭埋在羲羲的胸前,“好,一切都聽你的!”
“真的?”羲羲喜道:“我……我想回……”
終于,羲羲還是沒能把最后一個字說出來,因為,娃娃堵上了他的嘴。
孝武冷眼看了會兒陸詢,“劉公孫,別吆喝了,準備受死吧!”
說完,也不給陸詢反應的機會,兩眼一瞇,一團金光涌了出來,瞬間將陸詢包裹了起來。
陸詢連忙撒腿就跑,腳還沒能抬起來,整個身體已被那團金光包圍了起來。
金光好像無數小蟲子,順著毛孔鉆入他的身體,陸詢只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他一感念,識海里,《洗冤錄》打開在第二頁上,緊緊地護住了靈臺上的魂魄小人兒。
嘿嘿,原來這老伙計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就知道,它不會不管我的!
“哈哈哈哈,孝武,你就這點兒能耐嗎?不夠看,再來,再來!”
陸詢揮舞著乾坤劍,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孝武面前,一劍刺了過去。
孝武見那劍尖離眉心不過半寸,嚇了一大跳,陸家老祖宗說這龍鱗蘊含著時間之力。
可這時間法寶施加到陸詢身上,他怎么反倒更加生龍活虎起來?
陸詢見孝武好像嚇懵了,竟然不知道躲閃。
眼見那長翅膀的大腦袋就要被乾坤劍一分為二,他心中不由狂喜,狗屁燭九陰,狗屁時間之力,在我這具有大氣運的星主面前,不過都是浮云。
可是,就在他驚喜的時候,一股莫明的虛弱感突然傳來,全身剎那間沒有一絲兒力氣,竟然連乾坤劍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我,我這是怎么了?
陸詢看向自己的身體,“啊”地一聲驚叫了出來。
這聲音,即沙啞又蒼老,好像嗓子眼里堵了許多濃痰。
轉眼之間,陸詢瘦得皮包骨頭,肌膚也萎縮、干癟成了冬天的臘梅枝。
垂到腰間的一頭青絲,干枯得活像秋霜后的野草。
一陣風刮過,縷縷頭發被吹落向那道楹門,從門縫里鉆了進去。
陸詢急得想要伸手去抓,剛要動,一口氣沒上來,憋得他咳嗽了好一會兒。
身體隨著咳嗽的震動,骨頭好像散了架一樣,再也承受不住情問雀金裘的重量,顫顫巍巍地滑落下去,撲通一聲,砸在了地上。
塵土夾雜著一些極為微小的沙粒,被風卷起,隨著頭發一起,刮入了門縫里。
被夾在書冊中的魂魄小人兒,從書頁縫隙里呆呆地看著情問雀金裘下的那一攤沙粒,急得吱吱亂叫,卻被書冊緊緊夾住,絲毫動彈不得。
死里逃生的孝武,拿翅膀抹把額頭上的冷汗,忍不住開心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就你個屎娃子,也敢與我孝武作對!陸壓果然老奸巨猾、算無遺策!”
識海內,小舞發出另一個聲音:塵歸塵,土歸土,爭強好勝,不過一掬細沙罷了!往生極樂!
“少裝爛忠厚沒用的濫好人!”
孝武大喝一聲,翅膀夾起那件情問雀金裘,鉆入紫紅葫蘆,高興地叫道:“走嘍回家嘍”
葫蘆飛起,直奔瓶口而去……
二人世界內,相擁在一起的娃娃與羲羲,站在楹門后,看著那團花白的亂發,及細小的砂粒,猶豫不決起來。
“羲羲,救還是不救?我聽你的!”
羲羲愛憐地看著娃娃,見她一臉希冀,嘆口氣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陣風,好巧不巧地把他的頭發,還有湊成身體的沙粒吹了進來,應該是有所指。要不,咱們就救他一次吧。只是,他這好好的血肉之軀,竟然變成了沙粒……”
娃娃胳膊環著他的腰,撒嬌道:“這有什么呀!我捏的那些泥人兒,哪個不是又是沙子又是水的,他們最好不都好好地活了下去,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
“這倒也是!你看著辦吧。捏泥人兒,我又不會,我且占上一封。”
羲羲說著,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白色龜甲,占卜起來。
娃娃聽他答應,走到門邊,隔空伸手一抓,門外的那堆沙粒,象條長蛇一樣,從門縫里鉆進來,爬入她的手心里。
那手看上去雖小,那沙粒還有頭發,在她手心里,也不過是指甲大的小小一堆。
她兩只手心合在一起,兩目微閉,念道:“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宮,十方歸一!合!”
一個濃縮版的陸詢,在她手心里緩緩成形。
她抹把額頭的汗,看著右手心里的那個小人兒,吹口氣道:“陸詢,還不醒來?”
一口氣過去,剛凝形的小人兒“呼”地一下,散落開來,重新化為了一堆沙粒。
怎么會這樣?
再來!
一連兩次,都是在一口氣后被吹散。
事不過三!
她不敢再嘗試了,看向正研讀龜甲的羲羲,“吉兇如何?”
羲羲皺著眉頭看了半天龜甲方道:“三陰離合一陽境,硅碳相逢大夢醒。”
娃娃聽得迷糊,“羲羲,你就直說,到底何解?”
羲羲搖搖頭,嘆口氣道:“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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