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肉男子“啊”地一聲吐出一口黃痰。
陸詢正好開門,差點兒吐到他的鞋子上。
“哎呀,陸兄弟,你來得正好。這是藥房的新任話事人,陸詢。”
陸奎乜視著陸詢,一眼瞅見他身后的常珩,連忙正了正衣襟,坐直了身子。
陸詢看了眼陸奎,見他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對馬丕敬道:“馬老板,這兩天的飯菜,大家意見很大啊,以前是米里有沙子,現在直接是沙子里有米。這是給人吃的嗎?”
馬丕敬連忙站起來,哈著腰道:“陸兄弟,可別這么說,您是老板,您說了算。”
“喲,蠐螬趴花生殼里,擱這兒跟我裝人(仁)呢!馬屁精,看你的面子上,叫我來我就來了。既然真正話事的來了,我把話撩這兒,結清我以前的欠款,大家一拍兩散。”
陸詢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哪兒來的屎殼郎,好大的味兒!”
“小子哎,少逞口舌之利!”陸奎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啪地一聲拍在茶幾上,“陸詢,是吧?新任主事的,是吧?欠我1528萬,看馬屁精的面子上,零頭去了,1500萬,給我靈石,我立馬走人,以后你們愛找誰供,就找誰供!還不上錢,給我忍著,有的吃就不錯了。逼急了我,斷了頓兒,可別怪我沒事先通知。”
陸詢抓起桌上的紙掃了一眼,已了然于心,“馬老板,這是什么情況?”
馬丕敬繼續哈著腰,“這是最近欠陸老板的飯菜錢,陸家資金緊張,靈石一直沒能兌換到,所以這錢一直欠著姚老板的。”
“這樣啊,那太不應該了!哪怕送來的是屎,既然接收了,那就代表藥房認了,既然認了,就得給錢,天經地義!”
陸奎暗自得意,小子哎,跟我斗,我一停了你的菜,就急眼了吧?
大家吃不上飯,還不得把你藥房給掀了!
陸詢將賬單放回茶幾,“馬老板,陸清陸大長老,會同長老院全體人員將來咱們藥房視察,你看有什么需要準備的嗎?”
“什么?”馬丕敬的臉驟然變色,“這,這怎么可以,都沒提前通知的。”
“慌什么!”陸奎喝道,“照前例操作。”
陸詢出了馬丕敬小院,一直在門口等著的常珩連忙跟上,“就這么算了?我還以為你要大鬧一場呢。”
“怎么鬧?陸家有錢還債?到時,這陸奎指著你常大守護的鼻子要債,你臉上好看?”陸詢道。
“那你還敢撒謊說陸大長老要來視察?”常珩道。
“誰說我撒謊了!我不這樣說,到中午吃飯時們敢把藥房砸了,受損失的還不是咱們?先哄著他們,讓他們中午把伙食質量提上來,消消他們的氣再說。”
“那你編排大長老還有長老院,就不怕他們找你算賬?”
“算什么賬?我就是讓他們給傳話的。話到了陸清那兒,他能說什么?他能說我才不關心你們吃什么呢!能這樣說嗎?到時,他捏著鼻子也得來。再說了,我跟馬屁精說的是,大長老將要來,至于什么時候來,他馬屁精有膽子去催?”陸詢老神在在地道。
“原來你都算計好了!甚至把我都算計了進去!當著我的面說,我又沒有反駁,自然提高了大長老要來的可信度!陸詢,你可真是個小壞蛋,連我都算計!”常珩嗔道。
“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只好拉你的大旗了。不過,這只是治標啊!陸家真窮成這個樣了嗎?”陸詢憂心地道。
常珩點點頭,“陸家老祖宗自從陰泉之事后,靈石嘩嘩地流水似地潮外撒,陸家運轉蛤蟆皮包不過象腿來,到處捉襟見肘。”
陸詢心一動,取出八枚冰玉丹,“先把這個拍賣了吧,能頂一時是一時。”
常珩接過來,遞給小玉,“你去安排吧,好好包裝一下,爭取賣個大價錢。”
等小玉捧著冰玉丸走遠,陸詢道:“不是你親自去嗎?小玉可靠嗎?”
常珩心頭一酸,我倒是出得去啊,嘴上卻道:“放心吧,小玉辦這事兒,是最合適的人。”
中午,藥房的飯菜果然大為好轉,人們終于見到了葷腥,一個個喜笑顏開,撐得肚滿腸圓。
陸詢的心終于略微放下了些,道:“走,我請你吃飯。”
常珩當然不會跟他客氣,也多了個心眼,“不喊姚靜嗎?”
“喊她做什么,無功不受祿,這是為感謝你的幫忙,專門請你的。”
二人來到半畝園,里面依然冷清。
常睢正坐在店里打瞌睡,見是陸詢,哭笑了下,“可算是來生意了。”
看到常珩也跟在后面,又道:“我這兒可被你們家常珩害慘了。客人們輸掉了底,連個來吃飯的也沒有!”
常珩只推作聽不出來,自己找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陸詢拉著常睢到另一側坐下,“老哥兒,有沒有興趣換個地兒?”
常睢連連擺手,“藥房?別別,水太深,我怕淹死。”
“看來,老哥消息夠廣啊!”
常睢笑笑,“陸家就是個小社會,外面有的這兒都有,外面沒有的這兒還有。光靠著她,你可撐不起藥房!陸奎,馬屁精,哪個是省事的?背后沒人,早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那不知,老哥的背后又站著誰?”陸詢一直好奇這一點兒,陸家的雞棚狗窩,屁大點兒能來錢的地兒,都被陸家中高層的七大姑八大姨占了。
“我呀,就沾了個老實本分,如果一定說有人罩著,我那老主子算是吧。我這小本兒生意,沒人看得上。無非就是蠻獸肉比別的地兒供應得長遠,貨源斷不了,所以才招來幾個人,可又不敢大張旗鼓地弄,小打小鬧罷了。”
“說說,具體地說說!”陸詢來了興致。
常睢朝常珩努下嘴,“有空著,有空兒跟你細聊。”
陸詢拉住站起來的常睢,“老哥,藥房的事兒,你好好考慮一下。要是給你一成干股呢?”
按陸詢本來的意思,是要將剩余的三成全部給他的,可他一上來就推托,再加上上次中毒的事,話到了嘴邊,臨時改成了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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