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老祖能從當年那場災難中活下來，是因為你的相助？”眾人愕然。
天殿那些高層沒有發出質疑，都是幾千歲的人了，還是有點眼力的，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周天輕松鎮殺了陰陽圣王是事實，這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很強。
原本他們想要借助云荒十六國的民意逼迫新月老祖出手對付周天，一來可以探出老祖不能離開云荒赤地是否實屬，而來則是讓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強者有所忌憚。
可是周天短短幾句話，卻道出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真相，如果他真的是上個時代活下來的強者，還救下了傳道臺上的新月老祖和那個天外而來的神秘女子，那此人就是圣教的圣祖了啊。
畢竟如他所說，沒有他，就沒有新月老祖，沒有新月老祖，又何來的新月圣教？
如果周天“圣祖”這層身份做實，那他殺死陰陽圣王便是清理門戶，何況陰陽圣王也沒有屠殺那些承道者，天殿的高層自然有所知曉。
情況不妙啊！
天殿高層不由抬頭看向傳道臺上的新月老祖，想看一下他的反應。
傳道臺上的三人皆是面露異色，只是銀月圣主是不可思議，而秦百首和陳衣則是頗為耐人尋味。
陳衣都不免佩服周天這胡編亂造的能力，只在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塑造成自己和秦百首的救命恩人，無聲無息地便要搶下新月時代開辟者的一半功勞啊。
現在的秦百首除了承認周天所說的，沒有第二個選擇，不然就只能默認周天是胡說八道，這樣圣教天殿的高層和云荒十六國的民眾必然會讓他出手對付周天，那秦百首無力離開祭壇的事就要公之于眾了。
秦百首沉默了片刻，輕嘆一口氣道，“對不住了先生，原本答應了不把您的身份公開，不過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
他鄭重其事地對著眾人宣布，“這位先生說的不錯！當年我和陳姑娘能從天災下活下來，都是有他的相助，他是我秦百首的大恩人，沒有他，就沒有我新月老祖，也沒有圣教，更沒有新月時代。”
“先生出手擊斃兩位圣王，也陳述了其中緣由，想不到那二位圣王一直以來在圣教安分守己，立下過無數功績，竟會做出此等天理難容之事，實在是讓本座感到無比失望。”
“想必二位圣王是為圣教憂思過度，才導致修煉時走火入魔，不然豈會做出這等兇殘之事？”旁邊的陳衣突然開口，讓周天感到有點意外。
秦百首面色沉重地點點頭，“應是如此！也怪本座傳道太過入神，才沒有察覺到他們的異狀，可惜了那五千承道者啊，若不是先生看不下去出手了，恐怕他們就要蒙上不白之冤了。”
新月圣主看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心下不覺佩服，她雖不知其中因果，卻能猜到他們所說的絕非真相。
下方數十萬人聽完，皆是露出沉痛之色，看周天的目光變得尊敬而崇拜。
這時，傳道之地的最外圍傳來一女子清脆的聲音，“這位先生所言非虛，那些承道者確實兩位圣王大人所殺，我可以作證！”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嬌小，臉色冰涼的紅衣蘿莉走了過來，正是此前與兩位圣王一同離開的紅月圣尊癡念。
癡念已然換上了一身新衣裳，眉宇間仍有疲態，略顯稚嫩的聲音卻中氣十足，“參與屠殺的不僅是兩位圣王大人，還有藍月圣尊貪丸，他甚至還對本座動了手！”
她將紅衣撩起，可見雪白的腹間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口尚未完全愈合，那樣的傷口只有貪丸的夜刀才能造成。
“若不是沒有先生出手相救，只怕本座也會死在那里。”癡念將衣袍放下，走到周天身旁，對那些圣教精英弟子呵斥道，“還不退下？”
事已至此，圣王犯下屠殺大罪已定，追究下去只會越發不妙，圣教天殿高層心中暗嘆，看來要實現圣王大人所說的目標，只能等這位神秘的圣祖和傳道臺上的幾人都退出歷史舞臺才行了。
那些精英弟子已然對周天的身份徹底信服，連忙收回了武器，恭恭敬敬地向周天道歉。
周天只是一笑置之，并未與他們計較，這讓云荒十六國的子民感概不已，這圣祖竟然如此親和，這才是他們所信仰的道啊。
從老祖承認的話不難看出，老祖之所以從來沒提到過圣祖，是因為圣祖讓他不說的，也就是說圣祖根本不在乎他們的信仰和世俗的名譽。
無數雙熾熱的目光都注視著，人們都以親眼看到周天為榮，此刻若是周天能回望他們一眼，只怕那便是他們最大的愿望了。
周天感覺到人潮逼視帶來的些許壓力，不過他也不在乎，只一個閃身，便出現在傳道臺上。
下方頓了片刻后，隨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即便是天殿中最厲害的長老，也看不清周天用的什么身法，至于在其他人眼里，周天如同施展了神跡一般。
癡念眼中露出幾分熾熱，隨著周天的身影也回到了傳道臺。
“好了，爾等不必如此激動，只要用心修行，終有一日，你們都可以像我一樣的。”周天說著，對秦百首說道，“你接著傳道吧。”
人們聽到周天的話，眼中都露出激動而興奮的目光。
“圣祖說得對！只要我等用心修行，也能像圣祖一樣強大！”
“圣祖居然鼓勵我了，天啊！”
……
人們喧囂了一會，才在秦百首的注視下漸漸平靜下來，秦百首心中無奈，周天這家伙僅是用了一番口舌，就幾乎取代了他這個老祖在人們心中的地位。
實在可氣啊！
但他又能怎么辦呢？
他只能繼續說著那枯燥無味的修行秘法，挽留著他這個老祖最后的功勛。
“有時間嗎？”陳衣問周天。
周天點點頭。
“我們到別處聊。”陳衣瞟了在一邊偷看的癡念一眼，說，“你也跟我來吧。”
“我嗎？”癡念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對。”
陳衣說著，已經踩著飛劍離開了傳道臺。
夜色將盡，少女身上散發耀眼光輝，如同太陽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