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城外,旌旗飛揚,人頭涌動……
袁紹下定決心后,立刻就征召士卒,準備糧草物資。
如今,鞠義正率領數萬大軍,在幽州與公孫瓚對陣。
黑山賊寇雖然被擊潰,不過,其頭目張燕居然獲得朝廷冊封,還與公孫瓚勾結在一起,對冀州也頗有威脅。
所以,袁紹這次,出兵不多,只有兩萬精銳,以及數萬青壯民夫。
而且,也不打算長期作戰。
出征在即,袁紹帶著曹昂,在眾多將官的護衛下,登上門樓,檢閱部隊。
看著外面斗志昂揚的大軍,袁紹志得意滿,得意洋洋的看著身旁的曹昂,道:“賢侄,如此大軍,你以為如何?”
曹昂此時,雖然心中焦慮,但也不得不拱手行禮,極力恭維:“兵甲俱全,氣勢雄壯,伯父此行,必能所向披靡,旗開得勝!”
“哈哈哈……”
袁紹忍不住的大笑一聲,覺得曹昂越來越順眼了,比他父親可愛多了!
要是曹操在此,肯定不會如此恭維自己,反而會話中帶刺,明褒暗諷。
“子修放心——”
袁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孟德與我相交良久,本官絕不會棄之不顧,我軍此行,一定會保護他的安全!”
說著,就忍不住的暗自得意——
當然了,能不能保住地盤,就要看他自己拼命了。
實在不行的話,還能撤到河北!
正好東武陽距離不遠,仍在東郡境內,你們之前也曾在那駐扎良久。
撤到那里,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就在這時,天色突然一暗,然后,就傳來陣陣驚呼……
袁紹抬頭起來,四下看了看,也忍不住的大叫一聲:“不好——”
很快,鄴城內外,就出現無數騷動,無論百姓士民,都奔跑出來,大聲疾呼:
“不好了!不好了……”
“飛蝗來了!飛蝗來了……”
“將軍,飛蝗四起,遮天蔽日,今年的莊稼怕是就要絕收,很快就會發生民亂……”
周圍將官也都大驚失色,惶恐不安,立刻就圍攏過來,七嘴八舌,不停勸說——
“天災降臨,人禍自起!遭此大難,我軍應當守之以靜,鎮撫各地,實在不宜貿然出兵!”
“將軍,今年的糧食已然絕收,確實不能大動干戈,虛耗兵資!”
“蝗災之下,地方州郡必然會動蕩不安,民亂四起,我軍應該駐守各地,嚴防死守……”
周圍的謀士將官勸說不停,希望能夠暫停出兵,尤其是出身冀州的本地人。
他們心里非常清楚,天災之下,肯定會出現無數動亂!
這個時候,自然就需要袁紹大軍,保護自家親族產業!
見此情形,袁紹也面露遲疑,沉吟不定……
面對如此天災,自然應該優先看顧自家領地!
不過,曹操此時,若是得不到支援,而被青兗聯軍攻滅,就將破壞自己的戰略布置。
更何況,人家都已經派來嫡子為質,他也已經答應出兵,若是中途反悔,怕是會讓他人心寒,損害自己的威名。
“伯父——”
曹昂想起了甄城城內的父母家人,心中萬分焦慮,跪在地上,抱拳行禮道:“我父親兵微將寡,危在旦夕,還請伯父不要見死不救!”
“這……”
看著他那兩眼含淚的模樣,袁紹心中一軟,又轉而想要繼續出兵。
“子修不用著急——”
這時,許攸站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從開春以來,中原各地都干旱至極,滴雨未下!”
“如此以來,這次蝗災肯定會規模龐大,橫掃大河兩岸,無論是河北的冀州,還是南岸的兗州青州,都難逃荼毒!”
“陳宮呂布等人,剛剛襲取兗州,就遭遇天災,必定會在各個郡國,引發動亂!”
“他們此時,哪還有余力繼續攻城?”
“所以說,這次蝗災,對于孟德來說,也并不是壞事!”
“說不定,還沒等到出兵救援,陳宮和劉備就已經主動退兵了呢……”
“真的嗎?”曹昂抬頭看向許攸,淚眼朦朧,將信將疑。
“子遠說的有理!”
袁紹忍不住的點點頭。
“話雖如此……”許攸拱了拱手,繼續說道:“我軍也必須做出救援動作!”
“如此形勢下,不如就派出少量精兵,虛張聲勢,調停兗州各方,迫使劉備退兵。”
“好主意!”既保全了臉面,也不會有太多的損耗!
袁紹撫掌而嘆,心中很是滿意,微笑著看向許攸,道:“子遠,這次出兵,就交給你了,本官調撥五千精兵,還有先行出動的張郃本部……”
“本初放心!”許攸大喜過望,拱手應諾。
周圍將官齊齊的看過來,心中很是詫異,這廝之前不是堅持救援曹操嗎?
這次怎么改選了沮授的提議?
“你們懂什么?”
許攸瞥了瞥眾人,心中得意洋洋,暗自腹誹——
“如此天災下,他們哪還有心思繼續作戰?”
“只要在河北虛張聲勢,就能迫使他們退兵!”
“到時候,曹阿瞞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還不得狠狠的酬謝一番?”
“而且,日后還能在他那里,得到源源不斷的禮物……”
“奉先,眼看著破城在即,我們一定要提高戒備!”
甄城西面,大營之中,陳宮看著滿臉醉意的呂布,出言勸諫。
“戒備?戒備什么?”
呂布滿臉詫異,反問一聲。
最為騎兵將領,這幾天來,他一直都無所事事,經常跑到劉備那里玩耍。
劉備為了拉攏關系,就讓張飛和太史慈作陪,跟他飲酒作樂,比拼騎術箭法,雙方都有不少收獲。
“自然是防備劉玄德!他們放著眼前的徐州不要,非要與曹賊死拼,還不是在覬覦兗州之地!”
一直以來,陳宮就對外來勢力,極不信任!
“他不是說要曹賊的姬妾嗎?”
呂布滿臉疑惑,根本不信。
“不過是托詞而已,誰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為他人白白浪費麾下將士?”
“你怎么知道別人不會?”
呂布撇了撇嘴,暗自腹誹——
這樣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吧!
日后攻破城池后,本將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個歌姬究竟有何美色,居然把玄德兄迷成這般模樣?
不知道跟宜祿的妻子比起來,究竟誰更漂亮?
“沐猴而冠!豎子不足為謀!”
陳宮見此,心中大罵,對他更加鄙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