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安靜的桑林小道,此刻被無數的喊殺聲充斥著。
在沖突場景的正中央,八百名士兵聚集列陣,一動不動,半點聲響也沒有發出來,與周圍沖殺過來的東瀛軍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真是聒噪,,,”
軍陣中的一桿大旗之下,一名鐵塔般的漢子,倚劍矗立著,冷漠的注視著附近沖殺而至的東瀛軍隊。
“殺!”
一名跑得快的東瀛武士,立功心切的沖撞在鐵甲巨盾上。
滿以為能撞開鐵甲巨盾的武士,卻發現自己面前的巨盾紋絲不動。
原來巨盾的下方有尖銳利齒,插入了土地之中,一撞之下的力道,幾乎都被轉嫁到土地中去了。
“竟然如此高大!”
之前沖鋒的時候,武士還不覺的有異,此刻來到陣前,才發現眼前的敵軍士兵,個個身材高大,體型壯碩。
氣急之下,一刀斬在鐵甲巨盾上。
崩的一聲,除了震的自己手臂發麻外,武士沒有討到任何的便宜。
“八嘎!”
有些無可奈何的武士怒罵著,甚至用手去扒盾面邊緣,試圖用這種辦法去扒開盾陣。
就在這時,架在巨盾上的槍刃,如同毒蛇吐信般,飛刺而下。
“啊!”
看著扎穿自己咽喉的長槍,武士慘叫出聲。
想要伸出手去握著槍身,卻感覺身體開始失去力氣。
巨力襲來,槍刃被一把從武士的咽喉抽出。
痛苦的咳出一口鮮血,武士癱軟而墜,帶著不愿閉上的雙眼,倒在了鐵甲巨盾的面前。
鐵甲巨盾后方的高大士兵,仿佛只是重復機械動作一般,又將長槍架在了巨盾之上。
士兵的眼神毫無變化,似乎剛剛并不是扎死了一名敵軍,而只是練習用的草人。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致于尾隨武士的足輕們,還來不及反應,就手持竹槍沖鋒而至。
一名足輕似乎看見了機會,由于刺死武士的士兵動作,導致盾陣出現一絲縫隙,足輕手持竹槍從縫隙中一桶而入。
滿以為可以建功的他,卻感覺自己刺中了鐵板。
原來盾陣后方的高大士兵們,個個身穿鐵甲,背負戰袍,面對竹尖矛刺,腦海中連閃避的念頭都沒有。
“哼!”
看著試圖抽出竹槍,滿臉焦急之色的足輕,巨盾后方的士兵悶哼一聲,抬手一槍,便扎穿了足輕的心窩子。
簡陋的竹甲,根本就無法擋住鋒利的槍尖,最后只化作一聲慘叫。
這一幕,不停的在更多巨盾面前上演。
慘叫聲不斷的響起,即使蜂擁而至,也猶如潮水撞上礁石般,無可奈何。
“太弱了,,,”
大旗之下的鐵塔漢子,看到對方如同無頭蒼蠅般,亂撞亂沖的打法,冷漠的出言道。
嘈雜之中,一陣馬蹄聲響起。
“喔!!”
正陷入苦戰的東瀛軍隊,聽到這陣馬蹄聲后,紛紛歡呼起來。
膠著的戰斗停滯了,很多人的目光,都被沖鋒而至的騎馬隊所吸引。
位于桑林小道上的武士和足輕,立刻閃開到兩旁,給即將到來的騎馬隊留出了空間。
“終于來了點像樣的貨色,,”
一直面無表情的鐵塔漢子,此刻見到前方出現的騎兵,露出了一絲肯定的神色。
呼嘯而來的騎馬隊,個個頭戴桃型金兜,身穿金色具足。
五十余騎張揚出來的奔騰陣勢,風頭竟然蓋過了其他東瀛軍隊的呼喊。
“安東常久在此!諸位,隨我沖破敵陣!!”
沖在最前方的金甲倭將,一聲大喝,就將有些頹勢的東瀛軍隊士氣,瞬間提升了起來。
這是往日金甲騎馬隊戰勝了無數敵軍,所樹立起來的威勢,只要他們出現在戰場上,那勝利幾乎就是注定了。
見到敵軍士氣提振,大旗之下的鐵塔漢子面無表情,只是抬起右手,然后往前一揮。
令旗涌動,位于八百軍陣前方的士兵,立即提盾后伏,露出了早就準備待續的一百名弓弩手。
“放箭!”
號令聲與弓弦的抖動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安東常久心中大駭,沒想到敵軍居然早有準備,騎馬隊沖鋒之勢已起,根本就來不及躲避。
慌亂之下,安東常久本能的低伏在馬背后方,身邊立刻響起了戰馬中箭的凄鳴嘶叫聲。
躲過了箭矢的安東常久,顧不得落馬的武士們,驅動戰馬加速向前沖去。
“只要沖破了敵軍陣列,大軍涌入,勝機就會初顯。”
抱著這樣想法的安東長久,不料抬頭間,又聽見了第二輪的弩箭呼嘯。
“可惡啊!”
一陣天旋地轉,安東常久座下戰馬,中箭失蹄,致使安東常久落馬而下。
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安東常久發現,只有區區幾騎沖到陣前,他們混亂零散的沖擊力,無法形成任何陣勢,一絲漣漪也沒有掀起。
更多的騎兵是被同伴的戰馬尸體所絆倒,所阻擋住的。
更后方沒了沖刺速度的十幾騎,被無主的戰馬所攔住,愣在現場有些不知所措。
安東長久試圖爬起來,忽然,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從正面籠罩而來。
不知何時,鐵塔漢子帶著幾十名士兵,走出了軍陣,來到了安東常久的面前。
“倭將,汝等戰馬甚劣。”
抬起頭,安東常久聽到這樣一句話,頓時大怒。
對方居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來嘲笑自己騎的是劣馬,安東常久當即回應道:“可敢報上名號,我安東常久要與你決死,,,,,啊!”
話剛說到一半,鐵塔漢子就揚起手中的佩劍,一揮而下。
鮮血飛濺,身首分離。
“嗯?剛剛是在問我名號嗎?”
看著腦袋滾落一旁的安東常久,鐵塔巨漢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要詢問自己的名號,遲疑了一下,還是對著地上那張臉,正言道:“我乃是溫侯部將,高順。”
雖然對方只是一名倭將,但出于武人的禮節,高順還是進行了回應。
安東常久戰死,余下受傷的金甲武士,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敵軍已疲,銳氣已失,可以開始了。”
高順觀察了一下戰場,然后表情瞬間凌厲起來,大喝道:“陷陣營!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