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汴梁,文德殿。天還沒有亮,大臣們正在趕往早朝的路上。
大宋皇帝趙老二正坐在龍椅上,大內總管王繼恩站在旁邊。
“前幾天,朕讓你查的李昉的事情怎么樣了?”
“回陛下,李大人最近活動頻繁,大軍出征之前,劉仁裕曾經拜訪過李大人。”
趙老二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他知道王繼恩的意思,無非就是借這個機會給劉仁裕上個眼藥,兩人之間有矛盾,這些內情他是很清楚的。
見皇帝不可置否,王繼恩倒是也不著急,“三月二十七日夜,李大人去了大相國寺。”
大半夜的去大相國寺,顯然不是燒香拜佛去的。
“見了誰?”
“應該是趙承熙。”
“哼!”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聲,顯然很不開心。趙承熙何人?那是趙普的二兒子,趙家老二能喜歡才怪呢。
趙普現在已經修煉到了八品高段,也是皇帝重點提防的對象之一,而且此人頗有計謀,十分擅長算計,幫助皇帝做過許多事情。
比如趙德昭自殺一案,理王趙廷美案,盧多遜案,甚至“金匱之盟”也是趙普幫他搞出來的。
當初他登上這個位子,也還是趙普和王繼恩兩個人幫忙的。趙普是策劃者,王繼恩是協助實施者。
然而雖然是盟友,但是這個人心思太多,他不得不防。所以,趙普已經第二次被他趕出了汴梁。
而他對趙承熙這個人的憎惡,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趙普的兒子,還有一點,就是他是后蜀后主孟昶的女婿。
當年后蜀亡國之后,孟昶一家被帶到了汴梁居住。當年,孟昶雖然是亡國之君,他好歹也是九品初段的高手,當然不能隨意怠慢。
趙家老大為了籠絡孟昶,同時也為了籠絡屬中的民心,將孟昶的女兒嫁給了趙普的兒子趙承熙。
然而,后來趙家老二當上了皇帝,孟昶也就順理成章的“自殺”了,同時,孟昶的老婆,趙承熙的小丈母娘,大名鼎鼎的花蕊夫人,進了皇宮就再也沒有出來。
毫無疑問,這是給死去的孟昶送了一頂大大的帽子。作為孟昶的女兒,心里邊對皇帝肯定是沒有任何好感的,枕頭風不時吹一吹,多少還是起點作用的。
由于趙老二與趙普的關系相當好,也時常去趙普家里,偶爾見到趙承熙的夫人,對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臉。
因此,他連帶著對趙承熙也有看法了。
“繼續說,李昉還見了誰?”
“四月初六日,王彥超病重,李大人上門拜訪,并在王府呆了一個半時辰。”
王彥超應該說是和趙家兄弟的父親一輩的人了,雖然說趙家老大當初投奔的時候,王彥超只是給了一些銀子打發了,但是后來卻全心全意輔助趙老大,可以說是趙老大的核心班子成員之一。
李昉這個時候看望王彥超,本來無可厚非,但是呆了一個半時辰,這就有問題了。
“還有嗎?”
“四月初十,李大人路過魏王墓。”
這一個問題倒是不嚴重,只是路過而已。但問題是路過的地方,趙老二不喜歡,那是他的侄子,曾經在高粱河被眾將擁立,當過一天半皇帝的趙德昭!
說到這里的時候,趙老二的臉色已經黑的能滴出墨汁了,旁邊的王繼恩也是嚇的戰戰兢兢。
雖然他也是八品,但是他這個八品實在是個冒牌貨,在一個九品面前,也只有瑟瑟發抖的份。
然而,就在此時,趙老二突然臉色一變,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一樣,疾步踏出皇宮,騰空而起。
王繼恩見狀也只能跟著一起飛起,“陛下,怎么了?”
趙老二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甚至眼珠子都不轉,像一個雕塑一樣矗立在天空,仔細的感知著。
半晌,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對著王繼恩問道,“李繼捧還在汴梁嗎?”
“陛下,應該還在。”
“在就是在,不在就是不在,什么叫應該還在?你馬上去看,如果他在,立刻帶他來見朕。嗯,順便把沈綸也叫上,你們倆一起去把人帶來。”
一炷香的時間,王繼恩和沈綸就帶著李繼捧進了皇宮。
半個時辰之后,趙老二將朝中的事情全部托付給了沈綸,然后離開了汴梁,朝著西北趕去。
等到大臣們進了皇宮之后,王繼恩才告訴大家,今天的早朝取消了,所有事務暫時由政事堂處理。
遼國,上京。
耶律隆緒坐在案幾前,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跪在地下。
“韓大人,前方戰事何時能夠結束?”
跪在地下的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南院宰相韓德讓,據說也是當今太后蕭燕燕的情人。韓德讓當年與韓德讓青梅竹馬,只不過后來耶律賢橫刀奪愛,拆開了一對鴛鴦。
“啟稟陛下,東線戰事已然結束,只是還有少股在負隅頑抗,估計近日之內就能掃清。”
“哦,為何一直拖到現在,這都多少日子過去了?”
“陛下,只有將東線徹底掃清,對西線的合圍才能沒有后顧之憂,還有,如果東線推進的太快,中線的田重進部可能就會察覺,迅速逃跑,如此一來,我們能夠圍住的只能有西線的潘美和楊業了。”
“你是想將田重進部與潘美部一起,來個甕中捉鱉?”
“是的。”
“哼,你們胃口太大,小心把甕被打破了!依我看……”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陛下!你太過分了!”
“啊,母親來了!”耶律隆緒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邀請來人坐下。
結果,這女人一手甩開了皇帝,然后將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此人正是耶律隆緒的母親蕭燕燕。
她對著耶律隆緒說道,“皇帝,你越來越放肆了!當初你父皇駕崩,孤兒寡母,主少臣疑,群狼環伺,那時候別說當皇帝了,你我母子性命隨時不保!是誰救了你我母子性命?契丹貴族欺你我母子勢單力薄,又是誰力排眾議,平定叛亂,助你登上皇位!如今你成了皇帝,翅膀硬了,就忘本了嗎?”
韓德讓連忙拉住了蕭燕燕,“太后!君臣有別,如果臣不帶頭遵守規矩,那置陛下的權威于何地?陛下沒有錯!請太后息怒!”
耶律隆緒也趕緊勸說蕭燕燕,“母親息怒。”
“哼!今天這里是朝堂上嗎?規矩!規矩是什么?規矩是做給人看的,你們兩個在這里做給誰看?你現在覺得你當了皇帝了,把我們兩個也不放在眼里了!好啊,你父親當年欺負我,如今你也來欺負我了?好啊,既然你看我們不順眼,那你干脆將我們兩個殺了,一了百了!我白養你這么大了!”
蕭燕燕一邊說著,一邊眼眶里邊已經熱淚滾滾。
耶律隆緒雖然是九品高手,但是對于自己的母親卻是異常尊重,因為他父皇又不只他一個兒子,再加上忙于政事,一開始,對他其實也并不重視。只不過因為他母親也是8品高手,所以這個皇位最后幸運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可以說,母親不僅撫養長大,并且輔助他登上了這個皇位。
如果沒有母親,別說這個皇位了,在傾軋十分嚴重的皇室當中,他的命說不定都有可能丟掉。
在最危難的時刻,就是他母親和韓德讓兩個人輔助他度過了最艱難的難關,堅持到了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軫的到來。
只不過這個人和他母親的關系十分特殊,再加上外人各種傳言,使得他對這個人也有了幾分不喜歡,皇帝也是要面子的。
蕭燕燕似乎也明白兒子的意思,“我與韓大人清清白白,蒼天可鑒!”
話說到這里,耶律隆緒多少也有點相信了,他剛想和蕭燕燕解釋,然而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
因為他感覺到了天地間道韻的變化,難道說是他母親發誓的原因?
難道說他母親的發誓,居然能讓天地感應到?
想到這里,他覺得,發誓這個東西還是要謹慎一點。萬一違背了誓言,那是不是會引來天地規則的攻擊?
然而,很快,他的臉色再一次變了。
因為,他察覺到,這絕對不是一個誓言引起的。
蕭燕燕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怎么了?”
“母親,好像有人突破到九品了。”
“什么?又多了一個九品,在什么地方?”
“好像在西南方向,應該是黨項人的地盤。”
韓德讓問道,“黨項人?黨項人的首領李繼捧現在不是在汴梁做客嗎?”
耶律隆緒道,“不是做客,是被軟禁了。母親,韓大人,剛才的事情我向你們兩個道歉。現在來不及了,我要去看看情況,一兩天也就回來了,家里邊的事情就勞煩你們了。”
“等一等,娘陪你一起去。”
“母親,不用擔心,家里邊需要有人照看,韓大人還要關心南邊的戰事,一個人無法分心,所以,母親還是照顧好家里吧。再說了,那邊一旦出現九品,我估摸著大宋的皇帝也會過去,各地的九品都會去,所以,不是九品的,去了也沒用。”
與此同時,大理,吐蕃,交趾……
各國的皇室當中,同樣有人感應到了九品突破的氣息,然后迅速動身,朝著統萬城方向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