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州通往麟州的路上,折德扆和折惟信兩個人騎在馬上,踢雪烏騅也是一路疾馳。
麟州在銀州的東北方向,大約兩百多里,過了麟州,再向東北走一百多里路就到了府州。
也多虧是踢雪烏騅,如果換了其他的馬,這兩個人騎在馬上,用半天的時間跑兩百里路,馬早就被跑死了。
進了麟州城,折德扆翻身下馬,“小子,換一匹馬騎著繼續往前走,老子今晚就在這里住下了。”
“啊,這是為什么?”
折惟信有點不太明白老爺子的意思。
“笨死了!怎么連楊家那小子的一半都跟不上?”
老爺子氣得把折惟信后腦勺拍了一巴掌,“那些九品肯定會追查氣息,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哪了,反正從銀州城里邊的出來的氣息,他們肯定都會跟蹤一陣的。你我在這里分開,你趕緊回到府州,即便他們想要查探,也查看不到什么,咱們的人都在。咱們折家太弱了,我現在還不能動用九品的實力。”
“那您注意安全啊?”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身邊跟著一個六品,我怕什么?走走走,趕緊走。”
老爺子一邊揮手趕人,一邊開始尋找客棧。
與此同時,銀州。
楊文青一覺睡醒來,已經到了下午,昨天晚上沒睡好,早上又趕路,實在是太累了,所以今天這一覺他睡得特別沉。
他起床一看,發現折惟信居然不在,他估摸著這小子可能又到街上去溜達了,之前他就給這家伙說過不要到街上去溜達,看來這小子在客棧里邊也是呆不住了。
休息了一會,打開門,客棧大門口不遠處蹲著的一個乞丐就跑了過來,正是中午的時候給他送過紙條的那個乞丐。
一看到他的房間門打開了,立馬跑了過來,又從袖筒里邊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楊文青。
“楊少爺,這里還有你一封信。”
對于乞丐把信和紙條分不開,他也沒有在意。
“等著,我去給你取銀子。”楊文青接過紙條說道。
“楊少爺不用了,中午您給過了。”
“中午給的是中午的。”
“送一次五兩的銀子,送兩次十兩銀子,現在清了。”
沒想到這乞丐不僅會算賬,而且還有一定的操守。做乞丐也有職業道德,這一點也是十分難得的,倒是讓楊文青高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堅持,還是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那乞丐歡天喜地的走了,楊文青這才打開紙條,看著上面的文字。
“你舅叔我也帶走了,一個人后面慢慢來吧。”
同樣是知名不具。
老爺子居然玩起了錦囊妙計,倒是有點太皮了,不過這樣也好,倒是老爺子的真性情。
既然姓折的都走了,包括自己的祖母,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還留下一批普通的馬,楊文青怎么覺得自己這一次好像虧了。
自己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這幾個人咋這么心大呢?居然敢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也不怕壞人把他拐走。
萬一真被人拐走了,你們到哪去找這么好的晚輩呀?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都沒有無奈,他只好一個人出去到街上逛了一圈,順便打發一下晚飯。
就他這么一個小孩子,在他住的那客店里去吃飯,萬一讓有心人看出點什么,那還不得半夜里撬開窗子把他背上跑了?
現在祖母不在,踢雪烏騅也不在,現在只剩下他一個小孩子,他不得不自己小心點。
雖然說他是三品武者了,這個世界里邊還有很多人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也不得不防著,萬一有個高手過來。
在外面大街上逛了一圈,看了一下這座城池,對于楊文青來說,這種塞外的城池還是挺有一番風情的,不管是這輩子生長的汴梁城,還是上輩子生活的小縣城,都是完全不同的。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各種商人,有漢人,有契丹人,有黨項人,甚至還有栗特人。
甚至還能看到阿拉伯人。
作為定難五州的治所所在,銀州還是極其繁榮的,客商往來,買賣吆喝,市場也極為繁榮。
雖然說大宋立國也就二十余年,但是這地方地處大宋和遼國,以及黨項人居住的地方三交界之處,遼國的牛羊,黨項人的鹽,大宋的絲綢等,都可以在這里進行交換。
這地方處于邊界,魚龍混雜,在其中偶爾有幾個武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尤其是那種跑長途的商隊,沒有幾個中品武者,你敢跑嗎?恐怕到半路,東西會全部交給強盜。
楊文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隨便找了一家攤點,吃了點胡人的烤肉之類,便開始返回。
與此同時,五位九品早已經將這銀州城里面的人逐一篩查了一遍,尤其是對于那些看起來沒有修為的成年男子,更是仔細的查看了他們的面容。
這城里邊雖然說人口過萬,但是篩查起來卻并不難,畢竟,要能夠修煉到九品,起碼得有三四十歲吧?
從那只死去的老鼠可以看得出,這人是吸收了獸元才晉級的,而不是像耶律隆緒那樣繼承的修為,所以可以一下子把年齡段卡住了。
整個銀州城里邊,沒有修為年齡在40歲以上的成年男子,也不過兩三千人,九品的精神力何其強大,兩個時辰便全部篩查完畢,卻依然沒有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
趙老二看起來有點沮喪,畢竟他是壓力最大的那個,“諸位有收獲嗎?”
眾人紛紛搖頭。
“那咱們直接去節度府,看看李繼遷到底在不在?”
眾人點頭。
對于他們來說,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畢竟李繼遷現在是最大的懷疑對象,是第一個應該被確認一下的。
之前他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這個人,說實話,在沒確定這個人是誰之前,他們都沒有應對的打算。
他們必須要確定這個人是誰,看一下對他們是否有利,然后再做出相關的處理辦法。
然而,進了節度府,他們居然撲了個空,李繼遷不在,衙門的人告訴他們,節度使大人已經于數日之前離開了銀州,前往靈州。
走出節度衙門,幾人的眼神有點發亮,一種即將揭開真相的喜悅開始在臉上蔓延。
靈州,那可是黨項人的大本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