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折御卿便帶著那位盧大人離開了,然后留下了一個貌似完整的麟州。
而折惟信則是一大早就開始他的工作了,當然楊文青這個楊家大少爺也老早的就起來了。
然而等到他們兩個到達衙門里邊的時候,那些家伙們居然還都沒有來,這顯然是抱著怠工的想法。
這些都是在預料之中。
就在楊文青等不住想要走出大門的時候,六個家伙這才姍姍來遲。
“見過楊公子。”
“各位,你們平時也是這時候上班嗎?”
“啟稟公子,今天早上正好有一件事情,本來應該是昨天就要辦的,結果昨天不是忙著迎接楊公子您嗎?所以那時就割下了,今天早上趁著上班之前去辦理了。”
“那好吧,先進來再說。”
等到進來坐下之后,六個家伙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表面上看起來正經危坐,鬼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而且眼睛也正眼不瞧上面做的這兩位。
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這是看不起他們兩個的意思。畢竟折家現在已經走了,離開了這個地方,他們這些年也沒受少受折家的氣,對于折惟信這個折家三少爺心里有點不樂意,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楊文青,他們就更不在乎了,雖然這家伙昨天的話里邊多少帶著點威脅的意思,但是在他們看來,不管是誰來統治這塊地方,終究具體的事物還是要他們去辦,可以說楊家要統治這個地方還離不開他們的支持,更何況面前這位又不是楊家的家主,只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而已,所以他們也并不在乎。
但是你要挑毛病的話,偏偏的卻又挑不出來,就是這種輕慢的眼神,你能把我怎么著?
楊文青倒也不急,至于后面的事情,其實他已經有了安排,尤其是張洪昨天晚上回來之后,已經對這六個家伙的底細摸了個清楚。
倒是折惟信有點坐不住了,本來自己是來這邊協助楊文青的,可是現在,這幾個家伙明顯是在磨洋工,這難道不是證明折家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官吏沒有規矩嗎?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看起來他這個折家的三少爺似乎沒有絲毫的面子,在這里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懾作用,這不就證明了折家對于這些人沒有掌控力嗎?
他丟不起這個人,尤其是他剛剛上任第一天,憑什么他大哥能夠當一州的知州,他二哥也當知州了,就他連當一個同知都當不成?
剛來就把這些家伙給了下馬威,難道說這是老大故意留下的嗎?他知道,他和老大關系一般,弟兄四人里邊,老大老二關系較好,他和老四關系好一點。
該不是老大故意給自己使絆子吧?比如擔心自己將來威脅到老二的地位?
能到這里,他心里邊更不好受了。
“諸位,說一下吧,早上來衙門里之前辦了什么事?”
六個人對視一眼,這才發現這位還有點較真的意思。
坐在首位的簽書開口道,“是民間的一個糾紛案,兩家為了這么一塊地方打了架,前天就告到衙門里邊了。”
折惟信道,“呵呵,諸位還真是勤政啊,一個打架的案子居然要勞駕你們六位去,而且還能拖到現在。”
“啟稟大人,案件比較復雜,所以……”
“既然復雜,那就詳細的講一講,要不這樣,另外各自將這個案子的詳情寫下來,我也好判斷六位是不是都去了。如果有一人和其他人寫的不一樣,那說明這個人就沒有去現場吧?”
這一下子六個人頓時傻了眼,他們壓根就沒處理什么,按這怎么寫啊,即便胡編亂造,也沒辦法編成一樣的。
簽書道,“大人,要不還是我給大人講述吧……”
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這幾個家伙的確是在偷懶,折惟信也是生氣了。
“諸位,請明白一件事情,折家即便是走了,那也是楊家的親戚,楊家的老夫人便是我姑奶奶,別以為你們這樣就可以隨便欺負我了!”
簽書硬著頭皮回答道,“大人,小的沒有這個想法……”
“不管你們有沒有這種想法,我告訴你們,這種事情下不為例!”
楊文青擺了擺手,“舅叔不要生氣,我來和他們溝通。”
然后這才轉頭看向他們,“諸位是什么時候擔任現職的?”
“回公子,屬下是三年前到任的。”
“屬下是兩年前。”
“屬下擔任這個職務才不到一年。”
時間最長的也才三年半。
“我估摸著,你們的副干他們的職位,比你們時間更長了吧?”
開玩笑,當然比他們更長,只不過那些人沒有權勢升不上來。
不過這句話一出來,這些人立馬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位楊公子該不會想著用他們的副職來代替他們吧?
“公子明鑒!的確如此。只不過他們識字不多,所以,這么多年也都沒有熬出頭。”
“識字不多沒關系,可以慢慢學嘛!”
正說著,突然有一個衙役跑了進來,“張大人!東大街楊柳巷著火了!”
東大街楊柳巷正是這位簽書張玉山家所在,所以,他立刻坐不住了。
“楊公子,屬下想告假,想去看看屬下家里有沒有著火。”
“噢,張大人家在楊柳巷嗎?好啊,有時間本公子去貴府上拜訪張大人。之前本公子還正愁不知道張大人在什么地方,現在好了,我是知道張大人在東大街楊柳巷了。”
你管我家在哪兒啊!我現在著急的不是讓你來拜訪我,我是想回家救火!
“公子,屬下去看看就來!”
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就想要往外邊走。
楊文青揮了一下手,“莫急,莫急,張大人平時多有善舉,這一點本公子也是聽說了。本公子還聽說,積善之家必有余慶,想來這火是不會燒到張大人家里去的了。”
這位張簽書也是急得不得了,回頭看進來報信的衙役,衙役明白張玉山的意思,開口道,“楊公子著火的正是……”
楊文青當然不會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伸手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硯臺,直接扔到那個衙役的身上,當下被砸的昏了過去。
“混賬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