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朱慈烺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轉頭看向了一旁興奮不已的李國楨:“襄城伯啊,咱們現在也有接受建奴投降的一天了。”
李國楨開心不已,笑道:“是啊殿下,這真是太好了!”
李國楨有理由這么激動。
從記事開始,李國楨就已經知道了在大明的東北有一個叫做建奴的勢力。
那個時候,李國楨身邊的所有大人都告訴他:“建奴?那只不過是一群小小蠻夷罷了,大明天兵降臨之下,遲早都會將建奴給滅絕的!”
但隨著時間的過去,大明的東北不停的傳來一個又一個失敗的消息。
勝利?對于大明來說,實在是一種太過奢侈的東西。
幾十年了,大明真正意義上的勝利,屈指可數。
野戰,更是一次也沒贏過!
至于像現在這樣,把上萬名建奴軍隊逼到黃河邊上,殺到他們只能選擇投降,這更是李國楨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種理想和現實之中的巨大正面反差,讓李國楨一時間好像掉進了蜜罐里一般,實在是太幸福了!
朱慈烺目光上移,看著遠處的黃河西岸。
在那里,正有一支數千人的軍隊倉皇而去。
“多鐸應該在那里吧?”朱慈烺開口問道。
李國楨遲疑一下,點頭道:“應該是,可惜這一次還是讓他逃了。”
朱慈烺呵呵一笑,道:“其實也未必。派人去通知漠南草原的蒙古諸部,若是有人能拿來多鐸的人頭,本宮就給他一百萬的現銀或者是等價物資,現結!”
多鐸想要回到遼東,就必須要經過漠南草原的河套、察哈爾等蒙古部落所占據的地區。
這些地區,屬于漠南草原的中部和西部,雖然名義上此刻漠南草原已經向滿清投誠,但事實上占據著中西部的這些蒙古部落心中對滿清的忠誠還是很淡薄的,因為他們距離遼東真的很遠。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朱慈烺并不介意碰碰運氣。
李國楨眼睛一亮,笑道:“太子英明啊,這樣一來的話,就算是多鐸最終還能僥幸逃脫,想必也夠他受的了。”
兩人之所以能如此輕松的聊天,當然是因為戰爭的勝負已經徹底的注定。
半個時辰后,所有的戰斗都結束了。
朱慈烺看著河灘上橫七豎八倒著的諸多滿清士兵尸體,心情很好。
因為這可是真正的建州女真人和蒙古人。
建州女真人的數量真的不多,能殺一批就少一批。
“俘虜了多少?”朱慈烺對著李國楨道。
李國楨忙道:“還在統計之中,估計人數至少在一萬以上。”
朱慈烺點了點頭,道:“全殺了吧。”
李國楨愣住:“啊?”
朱慈烺淡然的說道:“之前在大同城投降的那批漢八旗不是都在嗎?讓這些漢八旗的人,把咱們新俘虜的這批滿洲八旗和蒙古八旗的俘虜全殺了。”
李國楨依然非常的震驚:“可是殿下,此事若是傳回北京去,恐怕那些言官們會不喜啊。”
朱慈烺皺眉:“你怕什么?天塌下來有本宮擋著,殺了!”
李國楨臉色糾結,過了半晌之后才一咬牙,轉身去執行命令了。
朱慈烺目光淡漠,注視著即將發生的一幕。
一批滿清俘虜被解除了所有的武器裝甲,驅趕到了河岸邊。
在他們的面前,是一批漢八旗的降軍。
“放箭!”在漢八旗軍官們的咬牙命令下,漢八旗的弓箭手紛紛放箭。
慘叫聲中,滿清俘虜們紛紛倒地。
還有不死的,也馬上被人補刀。
“下一批!”李國楨聲嘶力竭的叫喊著。
一批又一批的滿清俘虜被殺死。
也不是沒有人想要逃跑和反抗,但是他們在擁有武器的時候尚且不能做到,失去武器之后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看著越來越多的滿清俘虜倒下,朱慈烺的表情越發平靜。
“去,把這些侵略者的首級都割下來,本宮要在此地筑京觀!”
三個時辰后,一座由上萬顆首級所筑成的京觀,就這么突然在黃河的東岸出現。
朱慈烺嘴角微微扯動,道:“本宮記得軍中有幾個匠人,對吧?”
當天夜里,一塊巨大的石碑,就在此地矗立了起來。
上書一行大字。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右下角還有一行小字。
“大明太子朱慈烺、襄城伯李國楨及所有大明軍民立!”
多鐸雖然已經逃跑,但是又沒有完全逃跑。
在他的心中,其實還是放不下那一萬多被遺棄在東岸的軍隊。
于是,在逃亡到了西岸,獲得了附近一處蒙古部落的收留后,多鐸就悄悄的讓人回去看看,東岸那邊之后又發生了什么事情。
其實多鐸的心中也清楚,他改變不了什么,但他就是想要知道。
撲通一聲,回來的探子臉色如土,兩腿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嘴唇顫抖不已。
“豫親王,東岸、東岸……”
探子結結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讓原本就十分急躁的多鐸忍不住怒了,扇了對方一巴掌。
“究竟是怎么回事,說清楚!”
“豫親王,東岸……有一座、一座京觀!”
“什、什么!”
多鐸大驚失色,他非常明白什么是京觀,因為在他征服朝鮮、蒙古的時候,這種事情他也是經常做的。
現在,大明竟然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多鐸深吸一口氣,道:“京觀……有多少人。”
一陣沉默之后,多鐸似乎明白了什么:“該不會……”
“是的,豫親王……所有人。”
多鐸的表情、動作、身體在這一刻都完全靜止了。
所有人……
“不!”多鐸一聲大叫,口中直接噴出一股血霧,當場暈倒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多鐸悠悠醒轉。
有些費勁的睜大眼睛之后,多鐸突然發現有些不對。
此刻的他已經被綁在了馬背上,周圍倒還是之前的部下,只不過這些部下人人帶上,看上去頗為狼狽。
身后,一陣蒙古語傳來,多鐸對蒙古語也算是略知一二,費勁的聽了一會才分辨出來。
那些蒙古人似乎叫的是……
“別讓那個一百萬跑了!”
多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