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能再談談，這把剁人刀我用著挺順手的，不想拿來交易。”白墨笑嘻嘻的說道，“哦對了，你沒有手，不知道順手是什么感覺對吧？哈哈哈。”
眼看著拉車鬼蹲伏著身體，即將把眼前這個家伙給弄死的時候。
白墨取出了一個被金箔包裹的厲鬼，這是他在處理青藍集團靈異事件的時候，順手關押的，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雙手。
這雙手的速度很快，襲擊規律是到處‘跑’來，撞到人就把人撕開。
這對白墨沒啥用。
交給總部也沒有好處。
白墨看著拉車鬼殘缺的身體，或許這種靈異拼圖會更適合對方，畢竟，同樣的東西在不同人的心里有不同的價格，所謂等價交換是個有趣的命題，用這個來代替剁人刀做交易，白墨一點都不心疼。
果不其然，拉車鬼在看到這雙手之后，停下了蹲伏的動作，一雙死人眼緊緊的盯著白墨。
即便有著一定的意識，但厲鬼就是厲鬼，無法主動擺脫規律行動。
他可以在觸發殺人規律之后，選擇是否動手。
拉車鬼不能夠超脫規律，因為，他是殘缺的。
“這樣好了，我用這個作為車費，你帶我去曹棟那里。”厲鬼雙手在不停地掙扎，白墨把雙手用鬼墨染黑，以避免投影一不小心被撕了，離開了白墨持有范圍的東西，可不能當做‘車費’。
“成，交。”拉車鬼停下了襲擊的動作，傾盆大口咬向白墨。
白墨不躲不閃，看著那張嘴伸到自己面前，然后……
像通下水道那樣，一把將厲鬼雙手塞進拉車鬼的嘴里。
拉車鬼似乎沒有想到白墨來這一遭，猝不及防之下被白墨偷襲，厲鬼雙手在他嘴里復蘇，似乎想要撕開他的嘴巴跑出來。
“哎呀呀，我可以已經交錢了的，貨物離手概不負責。”白墨哪管拉車鬼怎樣。
白墨想要一輛座駕，最開始吧就是想要一輛小汽車代步，后來想要一輛鍍金的裝甲車，可隨著面對的靈異事件越來越高級，這些車輛往往跟不上白墨的腳步。
他需要一輛靈異載具。
這不巧了嘛？
現在眼前不僅有車（黃包車），還有司機（拉車鬼），雖然這個司機要求的工資是高了點，但是沒關系，白墨有的是辦法讓他收不了錢。
比如用將他肢解，或者關押，又或者用冥幣賄賂之類的，真要動粗的話白墨可從沒怕過，大不了就讓丁香拋下曹棟，直接用飛的速度穿過來搞群毆，己方兩只厲鬼還怕他一只厲鬼嗎？
但是白墨有個更好的主意。
鬼畫臉還沒有在有意識的厲鬼身上做過實驗呢……
看著眼前正在發生靈異沖突的拉車鬼，白墨隨手畫出一張鬼畫臉，黏在拉車鬼的臉上。
嗯，單純的衍生靈異沒有辦法壓制一只復蘇的厲鬼，所以白墨很干脆的用上了鬼墨本體，同時還讓對方意識中本體的記憶投影里應外合，嘗試通過鬼墨來修改拉車鬼的意識。
“嘖嘖，看來我是有點想當然了……”白墨喃喃念叨著。
跟丁香那種野生的厲鬼不同，拉車鬼的意識在做反抗，反抗著白墨灌輸的‘白墨坐車不用錢’的想法……
出于無奈之下，白墨只能退而求其次，換成了‘白墨坐車便宜些’。
鬼墨的修改需要不短的時間，而拉車鬼也差不多能擺脫那雙手的撕扯。
白墨想了想，結束了這次的操作。
等會跟丁香匯合了之后再繼續。
這事一個人搞有點難，既要壓制拉車鬼，又要專心用鬼墨操作，還是有人配合一下比較好，而且在已經探查清楚的前幾層鬼巷里，還能避免干擾。
誰知道這附近還有多少厲鬼藏著，無意識的厲鬼白墨可沒那么容易找到。
“上，車。”艱難吞下雙手的拉車鬼說道。
“好嘞。”白墨藝高人膽大，直接一屁股坐在黃包車上。
拉車鬼雙腳一蹬，以極快的速度狂奔而去。
對了，步槍子彈的速度是多少來著……就白墨的那把特制的巴雷特，就好像是一千多米每秒吧……試想一下用子彈的速度過山車，那會是個怎樣的光景？
現在白墨知道了。
拉車鬼的速度比子彈的速度快多了……
“哇啊啊啊啊——”白墨捉著黃包車的兩端扶手，強烈的推背感遠不是人類客運載具能提供的，至少白墨就從未體驗過這種恐怖的加速度！
白墨眼睜睜的看著拉車鬼在充滿建筑鬼巷里狂奔，而拉車鬼竟然詭異的一個飄移撞進了某個建筑里面，而穿過建筑之后，里面居然還有一條路，而在那條路后面同樣是兩側布滿無光建筑！
每棟建筑的建模都有所不同。
唯一不變的就是沒有光源依然有光照的路面。
如果說前四層鬼巷都是一條筆直的路的話，那么第五層鬼巷就是一張張莫名其妙的迷宮，每當拉車鬼踏過某個建筑之后，都會走出一條不同的路，周邊都是不同的建筑。
若是沒有人帶路的話，恐怕任誰都走不出去，想要離開這第五層鬼巷，要么用強橫的鬼域直接傳送到淺層鬼巷，要么就是如同拉車鬼這般有著特殊找路能力的厲鬼帶路，否則就算是厲鬼都會在這巷子里頭迷失。
鬼巷竟恐怖如斯！
白墨倒吸一口冷氣……
哦，他吸氣失敗了，在高速行駛的黃包車上，吸氣這種行為簡直奢侈，黃包車根本就不是設計用來跑高速的！誰家的車夫能拉著黃包車上高速跑出高鐵的速度？！
“不過幸好，如果沒有遇到拉車鬼的話，在第五層一不小心失去了方向，就連我想要出去都不會容易。這樣一想的話，拉車鬼應該就是被設置在第五層鬼巷里，專門接送什么的吧……也不知道拉車鬼能不能離開鬼巷。”白墨淡定了許多，拉車鬼的加速度變成了勻速，雖說如此，但要是不把嘴緊緊閉上，臉皮將會迎風抖動相當難受。
先不說臉皮，白墨的頭發已經被強行拉直了，等下車之后染個金發估計能去漫展扮演個賽亞人。
看著沒有雙臂身殘志堅的拉車鬼，白墨感嘆這種好心的厲鬼真的是挺少見的了……
時間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
也有可能更長，畢竟在黃包車上看時間真的挺難。
在這段時間里面，白墨對拉車鬼的感官刷新了一次。
因為這個混蛋！不僅沒有直接奔向曹棟所在的第四層鬼巷！還特釀的繞路去了第六層！第六層！嘛埋披！這是個混蛋繞遠路的！
鬼巷的第六層有什么？
大部分景色跟第五層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第六層有建筑不僅投映出燈光，還能看見光源，明亮的光源，拉車鬼偶爾會把白墨拉去有光源的建筑附近，然后，減速……
白墨原本還猜測過，鬼巷是不是民國時期的馭鬼者用來關押厲鬼的設施，鬼巷里面會不會有著數量不少的厲鬼，現在他已經肯定了這個猜想。
畢竟，現在他身后就有幾只厲鬼吊著尾巴。
對，拉車鬼每次減速，都是停在有厲鬼存在的建筑前！
那些在建筑里面的厲鬼，在沒有人觸發他們殺人規律之前，皆是雕塑一般，靜止在光源旁邊，仿佛在這明亮的燈光下無法動彈一樣，這是在有人觸發規律之前。
如果有人觸發了他們的規律，呵呵，燈光只是讓他們不再游蕩而已。
要真有倒霉蛋被盯上了，那就只能自求多福咯。
“草。”倒霉蛋白墨暗罵一聲。
他轉頭看向身后，有些厲鬼已經放棄了襲擊白墨，白墨留意了一下，那些厲鬼并不是主動放棄襲擊的，而是沒有跟上拉車鬼的步伐，迷路在鬼巷之中。
如果你猜讓拉車鬼繼續拉下去，那這些厲鬼很快就會被擺脫是不是？
天真！
糊涂！
可以肯定的事，那些走丟的厲鬼在迷路之后，都會自動自覺的回到自己的建筑里面，因為拉車鬼又在那熟悉棟建筑前減速！又引出了一只熟悉的厲鬼！難不成這拉車鬼是想把這些厲鬼都引到白墨的目的地去嗎？！
白墨不敢肯定，搜刮和解讀厲鬼的記憶比活人的難太多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白墨狠狠的想道。
原本還以為，這拉車鬼是像人皮紙啦鬼櫥啦之類的厲鬼，會按照規矩遵守交易……沒想到這個壞心眼的，居然是個繞遠路的出租車司機！退錢！
什么？錢被你吞下肚子里拿不出來了？
正好我還缺個司機，你特釀的給老子當一輩子車夫去吧！！
這輛黃包車是拉車鬼最重要的拼圖，白墨在剛坐上去的的時候就想明白了這其中關鍵，他控制記憶投影起身，觸發了這輛黃包車的必死規律，直接暴斃，不再刷新實體出來。
后面跟著的那些厲鬼，失去了襲擊的目標，變回隨處游蕩的姿態陷入這第五層鬼巷，逐漸迷路回家。
因為觸發他們規律的，不是白墨的本體。
而是投影出來的一個很像很像活人的記憶投影罷了。
拉車鬼沒有停下狂奔的腳步，因為觸發拉車鬼規律的、拿出車費跟他交易的，是一個名為‘白墨’的厲鬼，而不是隨時死掉都不傷及根本的投影。
白墨不知道拉車鬼是怎么想的，但是白墨心里很不爽，所以拉車鬼要倒霉了。
沒有了身后那些追擊厲鬼的干擾，白墨開始分析雙方的形勢。
拉車鬼的黃包車相當恐怖，一旦坐上這輛黃包車，除非抵達目的地，否則不能起身，一旦起身將會直接觸發他的必死規律，化作一具尸體，其恐怖程度不亞于愛哭鬼丁香的觸摸，就是觸發起來沒那么簡單罷了。
類似的這種必死規律對厲鬼也有用，會按照雙方的實力差，從而導致觸發者被限制甚至是被壓制。
也就是說，白墨一旦起身，肯定會陷入一段時間的‘無法動彈’狀態，然后重新被黃包車拉扯回座位上，由此反復，幾近無解。
呵呵，雖說世界上確實可能有無解的事。
但眼前這件不是！
“說起來，我還沒有試過本體的殺人規律呢……現在看來，不用等到十七天的強制傳送了，我現在就要殺‘人’！”白墨厲聲道。
最慘的情況也就是跟拉車鬼耗上幾個月，最多也就讓曹棟餓死在第四層鬼巷。
此時拉車鬼往某個臺階上撞了一下，差點就要把白墨從車里顛起來。
好險好險……
“草。”
白墨不再多言，直接連通拉車鬼腦海中的記憶投影，本體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而拉車鬼狂奔的步伐，逐漸變成快跑、小跑、慢跑、停滯。
此時的拉車鬼，陷入了回憶當中。
白墨想要‘殺死’一只厲鬼，需要一點時間。
希望這一點時間不要太長，否則曹棟就真的要憋屈的餓死在任務中了。
“阿嚏——”曹棟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不是因為有人在想他，而是因為白墨讓丁香撐傘處在絕對待機狀態，就是撐著傘一動不動的那種，完全不理曹棟，讓曹棟變成了孤寡老人。
而且周邊開啟了三層的鬼域，磅礴大雨中黑影鬼的身影忽閃忽閃，如果有什么不長眼的闖了進來，那么黑影鬼將會發動無差別的襲擊，將除了曹棟以外的所有東西弄死。
“阿嚏——”曹棟又打了個噴嚏，仿佛在為這場雨配音。
啊對，其實不用黑影鬼動手來著，只要把曹棟放置在這里幾天，那么他很快就會死于饑寒交迫……
“隊長，你怎么一探路就探個好幾天啊喂……”曹棟給自己身上捆上枯枝，用厲鬼給自身取暖，幸虧在鬼傘在白墨的命令下，一直處于‘只壓厲鬼不殺人’的狀態中，不然曹棟不餓死也得死于厲鬼復蘇。
曹棟并不認為白墨會死。
因為他不敢往那方面想。
這讓他再次開始痛恨自己的弱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眼前冒險，而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嗚嗚嗚，我老曹怎么就這么命苦啊！
好不容易當上了中學教師，結果撞上了青石區事件那種規模的靈異事件，自己原本那桃李滿天下的夢想，就這樣被無情的天災給打破，迫于無奈才進入了跟自身專業完全不符的軍警行業（總部負責人），而現在又……
現在又被無情的丟在這里……
“喂，曹棟，醒醒別睡了。”白墨搖著曹棟迷糊的腦袋說道。
呵呵，難道這就是臨死前的走馬燈嗎？
我好像聽到了隊長那親切的聲音……
“不是走馬燈……額，瞧你都餓得說胡話了。”白墨用鬼墨畫出了一個門模樣的形狀，漆黑的線條令人不寒而栗，“你等會，我這就去給你買吃的。”
說罷，白墨打開了那扇畫出來的門，門后是一條城市里面的巷子，巷子外面是熙熙攘攘的車流人流，好不熱鬧。
在白墨離開之后，門靜靜的關上了，仿佛未曾存在過一樣。
突然，空氣中再次浮現了用墨線勾勒，鬼墨畫的門被打開了。
“哎呀，看我的腦袋，被第六層的家伙給搞傻了都。走走走，反正現在隨時能回來這邊，咱們先去搓一頓。”白墨扶著迷迷糊糊的曹棟走進門里，丁香歪了歪腦袋緊跟其后。
在逐漸停止的雨中，帶著漆黑面具的拉車鬼端正的扶著黃包車，等待著白墨的歸來。
或許是等待有些令‘人’難受，拉車鬼用一只手壓住頭頂的寬檐帽，身體靠在黃包車上看向鬼巷的盡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哪，里，了……”插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