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是太孤陋寡聞,如今北地魔族肆虐,上宗早已無暇顧及我等這些螻蟻。”趙慶笑了。
“上,殺了他。”
秦正一咬牙,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只能祈禱先生留下的那道劍意有用了。
“一群螻蟻。”
黑衣人一腳踏出,強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突然,異變兀生,那股氣息戛然而止,仿佛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般。
黑衣人的嘴角留下了一絲鮮血。
這是一種專門針對修行者的毒,此毒無色無味,只要運功就會激發,對普通人卻是無害。
黑衣人臉色大變,他回過頭看著桌上緩緩燃燒的香爐,那是一種他從來沒有問過的清香:“是你!”
他怒視著趙慶。
但是那群侍衛沒有給他機會,一擁而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黑衣人一連說了兩個原來如此,隨后無數的刀劍落下。
他直接被亂刃分尸。
一道紅色的元嬰飛出,還沒來得離開就被一枚黑針在了身上,那代表著一個元嬰強者一生努力的元嬰就如同一個氣球一般破滅了。
只有一聲慘叫回蕩在大殿中。
本來一個元嬰強者不至于如此不濟,但是無奈這種毒太過于霸道,直接作用于元嬰之上,就相當于這個修行者一身元嬰修為盡皆被封禁,此時的他就相當于一個普通人。
至于趙慶那枚法寶一般的專門破元嬰的陰毒法器,就不知道他是從何而來的,而且,他不是一個武夫嗎,他為什么能用法器。
“唉,還是天賦太差,練了幾十年也不過是個四不像。”
“我大秦天威,豈是你這等宵小能冒犯的?”
“殿下,讓其他人出去吧,我想和你單獨談談。”趙慶抬起頭。
明滅閃爍的燈光下,秦正看見了他哪灰白的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威武的王叔已經蒼老如此了。
“你們出去。”秦正一揮手。
“殿下,別中了他的奸計。”
“讓我們拿下他再細細拷問。”
“出去吧!”秦王意興闌珊的道。
大殿的門關上了。
“殿下且上前來!”
秦正猶豫了下,走上前去。
趙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秦正臉色大變,就要掙扎。
心中一個猶豫,看見趙慶沒有再進一步的意思才忍住了心中的念頭。
王叔如今已經老了,而先生如今正在暗處注視著這里,我且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趙慶扶著秦正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那張代表著大秦九州山河,至高權利的龍椅。
他面對秦正,后退九步,正了正衣襟,從懷里摸出了一本奏折,緩緩的跪了下去。
他太老了,已經不記得多久未曾跪拜了,哪怕是面對先王。
“臣趙慶,有本奏。”
秦正愣住了。
“臣趙慶,有本奏。”
趙慶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要奏什么?”
“臣,奏二皇子秦義,割讓國土,勾結邪道,狡詔篡位,妄圖謀害太子。”
“你說什么?”秦正臉色大變。
趙慶起身,走到秦正的身前,將手中的奏折遞了上去。
他微微喘息,這幾步的路對他的身體產生了不小的負荷,歲月不饒人啊。
趙慶退了回去,再度坐在了地上。
秦正接過奏折,才看了幾頁就臉色大變。
原來,秦王駕崩的時候,二皇子就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也知道了遺詔上面的名字不是自己的。
于是他趁著太子在外面,帶著支持自己的那些世家,大臣,聯合宮中侍衛,第一時間控制了整座王宮,然后修改了詔書,并且發詔書詔令太子回國。
回國后殺之,然后自己登基稱帝!
為了萬無一失,他還以割讓一州土地的代價,向一個宗門請來了一名修真強者。
至于為什么有宗門敢拿南天宗的下轄州地,那是因為另外那個宗門也不弱于南天宗啊。
只要有這個借口,到時候就可以和南天宗扯皮了。
挺惡心人的。
令二皇子沒想到的是,就在秦正就要被殺死的時候,就在一切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
那個自己喊了幾十年義子的義父,那個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趙王,突然反水。
一夜之間囚殺了所有二皇子一系的官員,那個自己花費大代價請來的修真強者也被一個神秘的黑衣人所殺,并且瞬間掌控了整個王都。
自己早該想到的,從他主張對太子一系囚而不殺的時候。
秦正的臉色復雜:“王叔,你下去吧。”
秦正突然感覺很累,他感覺自己仿佛也老了。
“陛下還是那樣仁慈。”
“這樣不好啊,對于一國之主來說。”
“可就算是他要害我,你也不該殺他,你可以將他貶為庶人。”
“他是孤的親弟弟啊。”
秦正溫和的看著秦正,一如秦正小時候。
“二皇子已得半國支持,若是他不死,則大秦必亂。”
“如今六國環視,若是大秦一亂,六國必然群起而攻。”
“老臣怎能讓陛下背負這個弒弟的罵名啊。”
“所以你自已背負上弒君叛國的罪名嗎?你憑什么?”
“憑你這個大秦第一王的身份?”
“你憑什么?”秦正暴怒,將手中的奏折砸在了桌上。
“再給大秦一點時間,再給陛下一點時間。”趙慶緩了口氣。
“陛下必建千秋之偉業,大秦必開萬世之先河。”
“臣,趙慶拜見陛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秦,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慶對著秦正一拜到底,然后他摸出了一把匕首,一下扎進了自己的腹部。
“你干什么?”秦正離開了龍椅,對著趙慶沖了過來,由于走得太急,他摔在了地上。
“趙叔,趙叔……”秦正抱住了趙慶。
有什么落在了臉上,是下雨了嗎。
趙慶睜開了眼睛,他似乎恢復了力氣。
“陛下不必難過。”
“臣死了,陛下可與天下交代。”
“可與上宗交代。”
“臣老了,再也不能守護陛下,守護大秦了。”
“別說了,別說了。”秦正淚不成聲。
“大秦千秋啊,陛下,臣,走了!”
趙慶低下了頭顱。
大秦,趙慶,死!
秦正跪坐在地上淚不成聲,他哭得像個孩子,一如小時候惹怒了父王,遭了責罰躲在趙慶的懷里哭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