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開始就安排好的劇本。
一個中年男子趕著一群牲畜走了過來，有牛有羊。
村民們迎了上去，挑選中意的牲畜，這些牲畜最后都會賣給村里的人，據說是牛蛋的父親從集市上買來的。
這些牲畜擠做了一團，驚恐的看著周圍的人群。
甚至，在沐云的角落，他看見了一只山羊的眼角流下了淚水，而且，他的瞳孔是詭異的圓形。
等等，圓形？
“南渡，你一會將這些畜生都要過來。”
南渡一愣：“阿彌陀佛，施主，你們要吃可以自己買。”
“小僧不能如此作為。”
“不是為了吃，這些牲畜有問題。”沐云解釋道。
至于為什么不花錢買。
自然是花自己的錢辦別人的事不符沐云的人設，既然這里是你須彌山闖下的貨，就讓你須彌山自己來解決吧。
嘖嘖，花我錢，想都不要想。
后面的事情就簡單了，南渡直接上去，跟村長說了幾句話，無非是今天是哪位哪位佛陀的生辰，不宜殺生什么什么的就把那群牲畜要了過來，當然，他也沒白拿，付了錢。
讓南渡將牲畜趕到自己等人住的地方，沐云就先回去了。
“你干嘛？”沐云看著白二狗掏出來的烤架愣住了。
“還裝？”白二狗鄙視道：“今天不是吃烤全羊嗎？”
南渡的臉有點綠，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那群牲畜則驚恐的擠作一團，恐懼的看著沐云等人，等待接下來悲慘的命運。
“他們在哭。”李小玉低聲道。
“好奇怪，牲畜怎么會哭？”
沐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琉璃心這么厲害嗎。
“烤全羊下次再吃，你們看這些羊。”沐云道。
“羊怎么了？”
南渡幾人被沐云的話吸引住了，好奇的看著這些牲畜。
都是牲畜啊，沒什么區別。
“你們看他們的眼睛。”沐云示意道。
“咦？”
“怎么是圓形的？”白二狗奇怪道。
“圓形的有什么問題嗎？”南渡奇怪道。
白二狗看白癡一樣的看著南渡：“羊的瞳孔是長方形的。”
“？”
南渡的腦袋上冒出了大大的問號，這個東西他確實不知道，可能是平時沒有留意到，這個小常識可能大多數人都不太注意到，除了那些經常和羊打交道的人，南渡不知道這個也正常。
“呃，有什么問題嗎？”南渡還是不解。
三人回過頭看著他。
“怎么了？”
“有條件的話，這邊還是建議須彌山換個佛子。”白二狗唉聲嘆氣的道。
“你這狗怎么陰陽怪氣。”李小玉不滿道，隨后安慰南渡道：“沒事，到時候你要是在須彌山混不下去了就來跟我混。”
沐云止住了幾人的扯淡，看來得讓李小玉離白二狗遠一點了，最近怎么也學得陰陽怪氣。
“這些牲畜都是人變的。”沐云道。
“人？”
南渡一愣，隨后眼中金光亮起，佛家天眼通發動，只見在他眼中，這些牲畜的體內盤踞著一顆顆金丹，其中一個還是元嬰，只不過這些金丹，元嬰都被束縛住了，一道道禁制化作的鎖鏈纏繞其上，讓他們無法使用自己的法力，現在的他們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這是怎么回事？”南渡奇怪的問道，他沒有在這些牲畜上面感受到法力的波動，所以這不是幻術，也不是什么變化之術，而是真真切切的牲畜。
但是它們的體內確實存在人類修士才有的金丹，元嬰。
似乎是聽懂了幾人的話，只見那些牲畜都跪在了地上，不斷的對著幾人磕頭，眼中全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至少不用擔心稀里糊涂的被人殺了吃掉了。
“他們都中了造畜之術。”
“造畜之術？”
“三人驚呼道？”
“那是什么？”李小玉問道，聽著話不用想就知道，妥妥的教育的漏網之魚。
“是那種邪術？”白二狗驚訝道。
“據說，很久以前，人間發生了一場大旱災，一連幾年顆粒無收，人們吃光了所有能吃的東西之后開始吃樹皮，草根。”
“到最后，樹皮草根也沒有了，人們開始易子而食。”南渡科普道，看來須彌山在教育這塊還是抓得不錯的。
“易子而食？那是什么？”
“沒有吃的東西之后，人們開始吃自己的孩子，但是又不忍心，于是與別人交換。”
“這樣，我吃你的孩子，你吃我的孩子。”
“好殘忍，這怎么下得去口。”
“要活下去啊。”白二狗沉重道。
南渡也是面露悲傷之色：“就在那時候，道門中出現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很多死了的牛羊牲畜，將這些牲畜分給了那些快要餓死的人吃。”
“那位道門高人不收一分錢，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損毀那些牲畜的皮，他要收回的。”
“最后，很多人追隨那個道人，為快要餓死的人們弄來了很多死掉的牲畜，讓很多人得以活了下去。”
“難道？”
“沒錯，那些牲畜都是死掉的人，他們收集那些餓死的，被殺死的人，用造畜之術將他們做成了牲畜，讓很多人活命。”
“后來呢？”
“后來啊，天下太平了，有人將這件事捅了出去，然后很多人將那位道門高人貶為了邪門歪道，將造畜之術封禁。”
“一個雨夜，那些正道人士突襲了那位高人的宗門，將那個宗門的滿門滅絕，除了那位高人仗著自己修為強大，逃了出去，其他人全部死絕。”
“圍攻的人中，有很多的父母長輩，甚至是靠著那個高人的造畜之術才得以活下來的。”
“為什么啊？”
“那位高人有沒有害人，算起來還對他們有救命之恩。”李小玉不解道。
“因為，那個高人只要多活一天，就仿佛在無時無刻提醒著很多人，他們曾經吃人。”
“無論造畜之術多么精妙，他們始終吃了人啊。”
“他們迫切的想抹去這段記憶。”
“哪后來呢，那位高人呢？”
“那位高人？呵呵。”白二狗抬頭看著天空，冷笑道。
“那個高人，一個飛升境的頂級強者，在一個無名小山上，莫名其妙的走火入魔，被一群野狗分食了，這個將所有罪惡背負的道人，最后落了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天道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