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白雪樓,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林中木屋的恐懼詛咒一旦擴散至很多人,必定會是一場災難。
白雪樓無法毀掉木屋,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這里看守。
所以,她第一時間想到了天衡司。
天衡司是梁國官方機構,掌握巨大的人力物力,所有的一切都向詭異事物出發。
如果他們知道有這樣一處木屋,就算無法銷毀,也肯定會想方設法將這里封鎖。
哪怕是封鎖也好,只要不讓人受到感染,也就不會有怪物降臨。
不過,如此一來的話,這就要仔細思考一下了。
白雪樓讓車夫趕馬返回,走了一段距離后,往女子人皮里套了一只麻雀,又用《移魂大法》一一催眠眾人,清理記憶,接著,她迅速下了馬車,趁夜色往山谷所在而去。
同時,意識切換至本體。
這件事,本體比女身更合適。
第二天一大早,本體找上常毅。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不會被紅色嫁衣女的恐懼影響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兩人進屋,白雪樓直率說道,表情認真嚴肅。
見他這樣,常毅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正襟危坐。
白雪樓平淡說道:“一切要從一座山中木屋說起,我年幼時曾跟著村里人上山采藥補貼家用,但有一次,山上下起了瓢潑大雨,下山的時候我們發現了這樣一間木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建造的。”
“因為雨實在太大,我們只好在木屋睡了一晚,就是這一晚開始,我時常看見一些非常恐怖的怪物,每一次看見都會使我恐懼的無法思考,即便見了再多次也都是如此。”
“與我同行的村里人也是如此,不過他和我看到的怪物并不一樣,唯一同樣的是,只要看見怪物,我們心里都會產生一種莫大的恐懼感……”
白雪樓編造了一個故事,其中的事情毫無疑問是假的,但是對于林中小屋的描述卻是句句屬實。
畢竟他是想告訴常毅真相,讓他帶天衡司眾人去處理林中小屋,所以在這種事情上不會撒謊。
常毅聽的很認真,時而皺眉,時而思索,始終沒有開口打斷。
一直等到白雪樓說完。
常毅若有所思,忽然抬頭問道:“所以說,上次我們回來,在路上看見的,半山腰那座小屋,和你小時候碰見的木屋一模一樣?”
“對。”白雪樓重重點頭。
“我猜測,只要在木屋睡一晚,任何人都會感染恐懼詛咒,見到自己心里最恐懼的事物,并且在最終,心中恐懼之物會吞噬飼主,降臨在世界上,就如同紅色嫁衣女一樣。”
常毅點點頭,說道:“你的推測并不是沒有可能,這種事,你早就應該說出來。”
話說到最后有些責備。
經歷了上次巨大白菜的黃水城城主事情,常毅更加討厭拖拖拉拉知情不報的人。
白雪樓也不狡辯,警惕說道:“只是一模一樣,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是我小時候看見的木屋。”
“下次碰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
不想在這里繼續浪費時間,常毅趕緊將天衡司眾人召集,也不騎馬,直接就帶著眾人運轉輕功往城外奔去。
一邊走,白雪樓看見常毅手中拿出了傳音貝殼,口中不斷向貝殼里述說匯報著。
顯然,常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林中木屋的存在,會帶來非常巨大的不穩定因素。
而且因為目標在少有人員注意的山中,他們也無法得知有多少人進去過小屋。
林中小屋的恐懼詛咒擺在面前,也就相當于一個人就有可能是一個附帶恐懼光環的怪物。
紅色嫁衣女是因為他們出現的及時,所以才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不然的話,只怕全城都不會留下一個活人!
要么跑,要么死,就是這么霸道。
就是因為清楚這一點,常毅才會表現的非常急切。
等他們到達山中小屋面前的時候,為防止受到感染,眾人隔著五十米進行觀察。
左看右看,這里怎么也只是一個普通木屋,人憑肉眼根本什么也看不出。
沒等多久,紅蕭跟了上來,在她手上提著一個昏迷的死刑犯。
常毅度了一道真氣進去他體內,死刑犯立刻清醒過來,看到常毅等人后,尤其是紅蕭,瞬間,他臉色變了,慘白無比。
“你們想干什么?”死刑犯警惕的后退了幾步,眼角的余光看見身后有一座破舊木屋。
天衡司眾人默契的把他圍在中間,九死一生,只留了一條路,那就是轉身跑進木屋去。
不得不說,死刑犯也看出了場上的局勢,立馬二話不說,轉身就像泥鰍一樣鉆進木屋,反手還拴上了門。
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天衡司經常這樣做,用死刑犯測試一些非常危險的詭異事物,只要自己不死,大牢里少幾個死刑犯又怎樣?
他進去后,幾人圍了一圈,將木屋圍在中間。
這么站位,一方面是方便監督不讓死刑犯離開,一方面是眾人拿出武器開始清理周圍這些雜草樹木。
只要證實林中木屋的確具有恐懼詛咒,那么,這里在第一時間就會封鎖起來。
他們現在只不過是提前做準備,時間就是生命,等待的時間也要利用起來!
而死刑犯跑進木屋后,還以為外面的人會立馬沖進來,但結果,他背靠木門等了許久,門外沒有任何動靜。
怎么會這樣?
死刑犯開始思考,冷靜下來后他才察覺,這件事多少有點太詭異了啊!
外面這些人的舉動,就好像是特意放他進來一樣,圍在那里的站位,也是特意留出了一個直通木門的方向!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這些家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死刑犯心中發毛。
咽了咽唾沫,仔細看向屋里的擺設,他還以為會有什么危險在等待著自己,但是看完之后,原來屋里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具嗎?
沒錯!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木屋而已!
“沒有什么好怕的……沒有什么好怕的……”
死刑犯口中喃喃,不斷安慰自己,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他的雙手依舊止不住顫抖,冷汗一點點從額頭上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