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唐僧師徒,自從因白骨山骷髏夫人之事,師徒離心、行者被驅走之后,便只剩下唐僧、豬八戒和沙和尚師徒三人繼續上路。
這一日,唐僧按慣例讓八戒去化齋。
但那呆子貪睡,走了許久也不曾回來,唐僧便又讓悟凈前去尋找,自己一個人卻又不安生,偏要繼續往前走。
走不多久,卻見到前方一座寶塔,自以為是燒香拜佛之處。
這玄奘法師自來便是遇廟便進,見佛則拜的,自然不會放過,上前敲門求見。
卻豈知道這竟只是妖怪設計,便被黃袍妖魔給拿住了,捉回了碗子山波月洞去,要與其夫人一起分了這唐僧肉吃,然后做一對長生快活的眷侶。
唐僧遭逢劫難,身邊既無那每逢危難時刻,必定奮勇當先的大徒弟,又沒有另外兩個徒弟陪著說話,在漆黑洞中心生疑懼,不覺便落下淚來。
其實,除開這三個徒弟,佛門還另外安排了隨從護法,暗中保護他,分別是四值功曹、五方揭諦、六丁六甲以及十八味護教珈藍,統共三十九人。
雖然這些護法神武力低微、不如孫悟空等頂用,但是一般的野獸蟊賊,須臾是傷不了唐僧的,碰到了什么傷,也能由他們來治愈。
若不然,就唐僧這脆皮程度,哪里能抗得過先前沒有孫悟空等護持的那段時間,從長安走到兩界山。
要知道兩個隨從在那雙叉嶺也被老虎吃了,中間這一段路程,可全靠著這些小神的庇護。
可以說,唐僧除了靠著自己雙腳走路,還有堅定一顆向前的佛心,其他事情都早有佛門幫著料理了。
比之歷史上真正的玄奘法師,唐僧真不要幸福太多。
但那黃袍妖怪,原是天生星宿下凡,這三十九個小神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更別說想要救走唐僧了。
不想那黃袍妖怪的夫人,原來竟是那寶象國公主,她十數年前被這黃袍怪擄來洞中做了夫人,便趁著黃袍怪不在,偷偷放跑了唐僧,又托他前往寶象國,央求國王設法搭救自己。
唐僧得以脫身后,路上碰到了回來尋他的八戒和沙僧,與他們將此事一說,師徒三人便收拾行囊,又往那寶象國趕去。
卻說施梓這邊,將金角巨獸調過來,只是第一步。
這只是決定了那些妖怪們的下場,但是那些百姓,卻還一個個等著解救呢。
而且解救可不只是將他們從那些圈養的地方還有屠宰場拖出來,還要決定后續的事情。
這獅駝嶺、獅駝國的妖怪加起來不過四五萬,但是人口卻足足有十萬,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那金翅大鵬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個催生的法門,可以讓他們穩定的繁衍、快速的生長。
所以說,說是十萬,但其中真正正常的人口有幾千就不錯了,剩下的不僅心智不全,身體還可能有殘缺。
而正常的幾千人,其實也多為營養不良、骨瘦如柴的。
在那圈養的地牢中,有的婦人奶水都已經干涸了,還要被懷里的兩個娃兒爭搶吸著,吸出來的都帶著一絲暗紅色,而她腹中隆起,卻分明還有一個待產的。
還有個老人,就剩下一口氣在,妖怪們也不吃他,也不給他吃的養著,他便自己刨著地牢的土層吃,拉都拉不出來了,眼睛也快睜不開,但在施梓推開牢門的那一剎那,他卻還是昂起頭、努力睜大眼睛。
有男人默默無言地干著活,就為了能夠讓自己一家人晚一點被吃,又或者,先吃了自己。
等到將這些百姓都拖出來之后,施梓從他們眼中看到的,是對彼此的陌生,是眼中已經失去了光色,哪怕重見天日了,懷著希望的人也已經很少了,大部分人或許還覺得,施梓和那三魔沒什么兩樣。
而且,先不說那些家庭關系中也不全是前面那種看著“凄厲美好”的樣子,就說這些人彼此都是只顧自己——也可以說他們只顧得上自己的,如何強求他們這種時候能那么快聯合起來?
面對此情此景,施梓也是有些為難。
像這種情況,一個處理不好,這些百姓自己都會內斗起來。
沒有了外部的壓力,自己人自然就多了爭權斗利的主體,這是亙古不變的。
施梓也不能做什么妥善的保證,不過再一想,既然不能保證他們自己不起沖突,那就干脆讓外部壓力持續壓著他們好了。
大部分人肯定還是要生活要緊,施梓只需要放任他們在這片土地上,什么也不幫忙,就讓他們自己去重建家園,他們也就自然沒多少閑工夫來搞什么內斗。
再加上金角巨獸在這邊吃著妖怪,但對這些百姓來說,金角巨獸同樣是個可怕的怪獸,也同樣是懸在他們頭上的兇劍,自然也能有所震懾。
正好,這些百姓都放到那獅駝國去,金角巨獸和妖怪們都放到這獅駝嶺來,彼此分開最好。
最后當然,還有黃牙老象,與青毛獅子怪兩魔的處置。
施梓之所以將他們放到最后,倒不是有什么為難,只是暫時沒想好怎么處置他們。
在施梓的訊問下,兩魔也是供認不諱,包括自己的出身背景,倒也不是指望能以此嚇到施梓,畢竟他們也是私自下凡,還擔心施梓直接將他們交回菩薩手中,回去受責難呢。
施梓當然不會將他們直接放回去,但要留下來也不可能。
最后干脆就把這兩個魔頭留在了身邊,就當多了兩個坐騎。
“便作為你們的懲罰,你們在這獅駝嶺作惡多久,便在本座身邊待多久吧……”
還是那句話,打狗看主人,這兩怪畢竟是那兩個菩薩的坐騎,從他們后來對待二怪的態度來看,明顯還是很看中的。
施梓也就不好直接殺了他們,不然就是直接起沖突了,那就放著作為坐騎、奴仆驅使好了。
當然,他其實也是抱著會不會讓那兩個菩薩主動跑過來的念頭。
按照道理說,獅駝嶺的妖怪早就進入了天庭的視野,靈山那邊也沒有理由全然不知情。
如果說先前他們沒出事,靈山還能坐得穩,現在自己出手了,應該也會來參一腳才對。
令他奇怪的是,到現在也沒有任何一個佛門的人過來,甚至連警告都沒有一聲。
“莫非是在醞釀什么針對我的大陰謀?”施梓想了想,就搖了搖頭自己否決了這個想法,“按照天庭和靈山的套路,起碼得先派個人來‘招安’,再考慮后面的事情。
“但現在連‘招安’都沒有,要說完全注意不到也說不通,還是說那如來和玉帝也知道我不好惹?”
當然,這個念頭更不太可能。
而這時候,一個令施梓感到意外的人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花了幾天才跑到這里來?”看著對面還在冒汗的孔雀,施梓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