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怎么不早說?”
陸虎凝重道。
“你之前也沒問我啊!”小玉理直氣壯:“再說了,早跟你說也沒用啊,就你這點修為能干嘛?”
“……”
陸虎被它嘲諷地毫無反駁之力。
要不是突然看到有陰兵押解鬼魂而過,他就不會心血來潮,想要問小玉這些東西。
也不會得知到,天地誕生有靈性的生靈是有數的。
也就是說,當天地誕生有靈性的數量夠了之后,就不會再繼續誕生。
換而言之,現在沒了補齊天數六道輪回,當天當地不再誕生人,人就會失去了生孕能力。
其實,陰神吃不吃人的魂魄都無關緊要,就算他們不吃,那些魂魄也不能再去輪回投胎。
問題重點在于,六道輪回沒了,天地誕生有靈性的生靈數量夠了之后,生靈就只有死,沒有生。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世界再無其他生靈,他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又有什么卵用?
還是那句話;不管是人生,還是虎生,總得有個目標讓自己去不斷地去前行。
自從那次小玉吸收武松身上的神性后,他的心境已有所改變。
幫助小玉不斷去吸收那些神性,讓自己變得強大,然后活得更好,是他的目標。
因此,為小玉尋找那些神性,他樂此不疲。
可是,現在他又得知到這樣的一個消息。
真的強大之后,真的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同壽后,天地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那還不如死了算球!
修煉個卵啊!
修煉那么多沒用的!
飲茶先!
那時候就算想裝…逼都沒地方裝!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恢復六道輪回。”
陸虎還在生無可戀,小玉就繼續說道。
“哦?有什么辦法?”
陸虎立馬來了精神。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以前那個現代世界豐富多彩,但還是有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物。
如果能讓這個世界一直這樣的下去的話,不說為了拯救世界,僅是為了不讓自己那般孤獨,他還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等我吸收完諸神的神性,讓諸神歸位,屆時以諸神之力,可重辟六道,再造輪回。”
小玉認真說道。
唔,必須得先讓他吸收完諸神的神性。
聞言后,陸虎陷入了沉思;這倒是與他的目標并不矛盾。
就算不為了再造六道輪回,他為了變強,也要幫小玉去尋找那些神性的。
只不過現在中間多了一層東西,要重造六道輪回,就顯得意義有些重大了。
結束與小玉的對話后,陸虎的心情依舊沉重。
翻來覆去,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了。
陸虎索性直接起身,來到了客棧的樓下,讓小二給他上一份早點。
陸虎邊吃早點,邊留意著外頭的街道。
今天城里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一大早的,就吃早點這么一會功夫。
陸虎便見街道上,有幾波帶甲兵士成群而過,匆忙奔向城門。
“小二,城內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陸虎喚來店小二詢問道。
店小二小跑過來,神色凝重,低聲在陸虎耳邊說道:“客官,小的知道也不多,不過聽說是城外邊的那些亂匪,來攻打我們河間府了。”
說到這,店小二的聲音又再次壓低:“我剛才聽掌柜的說,城內的守軍好像有些守不住了。”
“掌柜的正在收拾細軟呢,客官你還是也早點做準備吧,萬一賊兵打進來,也好趕緊逃命。”
店小二提醒完后,就慌張地跑回到客棧后方,看樣子他也是去收拾細軟了。
陸虎迅速幾口把剩下的早點吃完;這么突然的嗎?
不過,沒理由啊!
他沒進城的時候,在路上遇到過不少波亂匪,他們看起來戰斗力不是很強啊?
河間府這么大一座城池,還是一親王國都,鎮守兵力應該都是精銳才對,豈會擋不住亂匪的進攻?
想著,陸虎便打算去城墻處看看。
陸虎剛走出客棧門口,就碰到了趙瀅。
趙瀅依舊是一副軍裝打扮,只不過她現在銀白相間的軍裝上,染上了不少血跡。
本來白皙清秀的臉,現在倒有些憔悴狼狽。
看樣子,是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
“趙姑娘,到底發生了何事?”
店小二知道肯定沒有她多,陸虎見到她后,再次詢問道。
“陸公子,快跟我走,賊兵要殺進來了。”
趙瀅焦急地說了一句,便拉著陸虎往其他城門方向跑。
陸虎只能任由她拉著。
難道守軍真的敗了,河間府被攻破了?
但是,城里那些陰神就無動于衷?
想到這,陸虎放開六識去感應了一下……
一聲臥槽就差點脫口而出!
城里的那些陰神居然都沒影了?
連一個低品陰神,陸虎都感知不到他們存在了。
陸虎不由得又聯想到昨晚的陰兵過道,難道那些陰神也在昨晚離開了?
那些被押解的鬼魂是他們在轉移物資?
陸虎被趙瀅拉著跑了一段距離,直到看到有士兵牽著她的戰馬,趙瀅才停下。
趙瀅接過士兵手中的馬繩,放到了陸虎手上:“陸公子,對不起,是我不好,昨日就不該將你留下。”
趙瀅先是愧疚的對陸虎道歉一句。
天未亮的時候,賊兵就發起突襲。
賊兵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幾乎是殺不死,連被砍下頭顱的賊兵都還能繼續再戰。
如此不畏生死的進攻打法,守軍根本抵擋不住,只是過去不到一個時辰而已,城門已經幾處失守,河間府危如累卵。
能用的將士幾乎已經全部投入到了戰局之中,袍澤接連戰死,局勢越加危急。
趙瀅接著說道:“如今河間府已守不住,這是陪伴我多年的戰馬,與我一起戰死倒可惜。你騎上它往北門逃走,賊兵圍三放一,北門并無賊兵,你可安然離去。”
摸著心愛戰馬的馬臉,眼眶通紅,卻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那你怎么辦?”
陸虎皺眉道。
“陸公子無需擔憂我。”趙瀅勉強對陸虎露出一個笑容:“身為河間王的嫡長女,既投身從戎,自當與城中將士共存亡。”
“城在吾在,城亡吾亦不茍活。”
眼神堅定,巾幗不讓須眉。
“不過,能在臨死前結識陸公子,亦是吾之幸也!”
滿是煙塵和血跡的清秀面容,如最后盛開的花朵。
湊到陸虎的臉頰邊輕啄了一下:“公子,莫忘了我!”
說罷,便頭也不回。
風吹過,銀白相間戰袍,紅色披風獵獵作響,一邊是長槍,一邊是責任與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