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說的很詳細，趙瀅也聽得很認真。
此刻，仿佛有一道通向新世界的大門，在趙瀅的面前緩緩打開。
也許是知道趙瀅一時半會消化不了那么龐大的信息，講了一會后，道士就停下了。
趙瑩陷入了沉思之中，絲毫沒有發覺道士已經停止了繼續講。
良久后，趙瀅方回過神來，心中駭然之意溢于表。
本以為，世道雖沒有理想中的那般美好，但也不會太差才對。
朝廷縱有萬般不好之處，她身為趙氏皇族的一員，不能說什么不是，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去讓百姓過得更好一些。
卻從來沒有想過，廟宇中高高在上，被上高官貴族下至平頭百姓奉若神明的“神明”，竟是視凡人為牲畜芻狗的修士。
特別是陰神的修煉方式，沖擊到了她的觀念。
世無真神，廟宇中的那些都是偽神！
迷茫，驚懼，不知所措，種種情緒在她的心頭交織在一起。
道士的這些說辭，等于把她一直以來的認知，給全部顛覆了。
世間……也變得可怕起來，就好像頭頂上有無數個獠牙惡鬼，俯瞰著腳下的人，想著今天要宰殺哪個好呢？
就如同人在雞圈看著自己養的家畜，哪個不能下蛋了，那么就是它該絕的時候。
普通人在陰神修士的眼中也一樣，死后不能再提供香火信仰之力了，魂魄就淪為陰神修士的養料。
有時候，無知還真是一種幸福……
“其實陰神也沒你想象中的那么糟，香火陰神雖然本質上與偏門陰神無區別，但他們好歹在普通人活著的時候，還是會庇護普通人的。”
道士見趙瑩陷入了鉆牛角尖的狀態中，及時出言寬慰她道。
畢竟，在世人看來，人死如燈滅。
只要活著的時候能過得好，又有多少人在乎死去后會變得怎么樣？
只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
曾經也有那種悲天憫人之輩，妄圖想要改變這一切，不過之后他什么也做不到。
既然改變不了，那么只能加入其中，成為超凡中一員，就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你有心想要去改變，貧道也不反對。”道士繼續誘導趙瀅道：“現在中原四地亂起，可不僅僅是表面那么簡單，表面上是外族與各地的亂軍掀起的戰鍋，而事實上卻是他們背后的超凡在博弈。”
“你沒有足夠實力的話，像今天的這種大敗，以后還會有不少。”
道士也是在講客觀事實，即使她麾下的兵馬再多，都頂不住一個高品陰神摧枯拉朽的力量。
雖然各自勢力的后面都有超凡，但是超凡可也不可能會時時顧著他們。
聞言，趙瀅也沒有立刻答應，接著問道：“我想知道道長收我為徒的目的是什么？”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道士一直在打啞謎，光是說一個“緣”字，可糊弄不了她。
“貧道看到了你的未來，你的成就不可限量。”見如此，道士也只好多透露了一些信息：“或許……你真的能改變現狀也說不定。”
言盡于此，即使趙瀅再怎么問，也套不出他說更多的信息。
其實，早年他去京城的時候，也跟趙瑩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趙瀅還小，他也看不出什么特別來。
直到最近，趙瀅的命格好像發生了改變，他在未來的一角看到了趙瀅的樣子，這才會匆匆趕來想要將趙瀅收在門下。
他也是萬象修士，與羅真人精通的測算不同，他能更直觀地看到未來會發生的事。
這點與測算倒是有點殊途同歸的意思，雖然都不能詳細地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但是能模糊地知道一些就已經足夠了。
他看到了趙瀅成就不可限量是真的，不過后面那句卻是假的；想要改變現狀，談何容易？
想要讓趙瑩心甘情愿拜在他門下，他也有足夠的耐心去循環漸進去誘導。
他知道趙瀅想要什么，想要去做什么。
趙瀅想要去實現自己的目標，就得有足夠的力量，而這些他都能教。
趙瑩再次沉默了起來，她從未覺得自己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
或許與大多人想比，她出生在藩王之家，又受皇帝親封的郡主爵位之外；至于其他的……與普通人真沒什么不同之處。
可能，也就心中那點空有的一腔熱血，這點不同吧？
身為女兒身，卻與其他官宦之家的女子不一樣，只有民謠木蘭辭中花木蘭般巾幗不讓須眉的情懷。
可能也有出身的緣故，衛國即是保家。
“道長怎么稱呼？”
趙瑩似乎想通了，緊縮的眉頭也綻開，看著道士詢問道。
且不管什么成就不成就，現在她只渴望力量，從河間府失守開始，她只要領兵就一敗再敗，實屬憋屈。
如今，這么一個機會就擺在她面前，怎么樣都要去試一試。
“善。”道士也笑了，也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名號：“貧道張季真。”
“徒兒拜見師父。”
趙瑩也不再猶豫，直接行起了拜師禮。
青州。
二龍山。
以魯智深為首的四大當家者，今天又聚集到了聚義堂中。
“三位兄弟，據派出去的探子回報，南方有起義軍一事已確認屬實。”魯智深滿臉笑意，高興地和自己的三個兄弟分享情報道：“而且，南方起義軍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大，他們已經在永州城開始建都……”
魯智深說的非常詳細，這些都是二龍山派出去的探子探知到的。
“那我們何時啟程？”
林沖聽完后，當即征求在場三人的意見道。
關于二龍山南下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該商討的也都商討完了，既然消息屬實，那么也是時候該準備南下了。
“我們二龍山加上婦孺老幼，有近萬眾，大舉南下的話，可能會引起朝庭的注意，而且南下之路得通過重重關隘，這點怕是不好辦呀！”
武松接言道。
眾人聞言也沉思了起來，這樣的話，確實有點難以立馬動身了。
“這有何不好辦？”楊志也加入了討論道：“我們四人可以分批南下，再各自領一些人，現在到處都是流民，我們喬裝打扮成流民，朝廷不會注意到我們的。”
楊志如是說道。
此計確實可行，也沒有人反對，二龍山的眾人員也都立馬開始準備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