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張小穎更是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人。
徐靈躲了一下,笑道:“你剛才所說的那些,依然自相矛盾。”
“哪里自相矛盾了?”張小潁不服道。
“你說男人一個樣,都是狗,那你坐在仰豐副谷主車里,不一樣會遭到猥褻的可能性么?”徐靈說道。
“呵!”張小穎突然笑了。
“看來你有什么高見,愿聞其詳。”徐靈笑了笑。
張小潁笑道:“人家仰豐副谷主,相貌堂堂,你看那雙眼睛多么清澈,溫柔,宛如星辰大海,讓人向往,簡直絕絕子。更是年少有為,這么年輕就已是天煞谷的副谷主了,像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做那種事呢?而你卻滿腦子都是齷齪思想,自己內心有多臟,眼睛看到的就有多臟!你還怎么跟人家比?”
“我也是玉鼎閣的掌教真人啊,至少稱得上年少有為吧?”徐靈說道。
“你小小的玉鼎閣,能跟天煞谷比么?人家一根手指頭下來,你玉鼎閣就完蛋。”張小潁不屑道。
徐靈笑道:“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是正道聯盟的戶堂堂主,你爹更是副盟主,怎么聽你這語氣,處處在幫著天煞谷這個外邦說話,反過來瞧不起同為正道的玉鼎閣呢?”
“外邦就是比你們這些本地的高貴,你說破天也沒用。你啊,還是繼續留在囚車里風餐露宿吧,本小姐就懶得奉陪了。”張小潁說完,便主動進了仰豐的轎車。
仰豐只是冷冷瞥了徐靈一眼,并未理會,徑直上車去了。
徐靈也是無語到極點,注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
突然。
他看到仰豐的車旁,曾祥德的神色竟然有著一抹不爽之色。
“這可真是有趣啊。”徐靈摸著下巴自語道。
三天后。
大隊人馬抵達了天煞谷。
這天煞谷要比原先交戰的那個山谷,大上幾十倍不止。
仿佛是盤踞的龍脈,里面地勢復雜,易守難攻,飛鳥難渡。
難怪有膽子叫板正道聯盟。
就這地形,正道聯盟敢攻進來,不死個幾千人是沒機會的。
徐靈看到,張小潁是被一群丫鬟攙扶著下車的。
“真是奇怪,她哪里受傷了?”
“怎么走路一拐一拐的,是扭到腳了嗎?”
幾名天煞谷的年輕弟子很是納悶的議論著。
徐靈還想多看幾眼,卻被身后的人推桑著往前走。
地牢。
“進去吧!”一名弟子將他推了進去。
不等徐靈回頭講話,弟子們便將地牢的大門鎖上,說說笑笑著離開了。
對他們而言,徐靈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若不是曾祥德保了一手,早就是一具尸體了。
即便如此,對待這樣的人,不用太客氣。
看在曾祥德的份上,弟子們并沒有給徐靈的雙手上鎖,讓他可以在地牢里自由活動。
地牢并不安靜。
關押的人,比徐靈想象中的更多。
每個牢房,基本都關了七八個人。
天煞谷也不怕這些鬧事,因為地牢里有個陣法,限制化神境及以下修士的法力。
至于抓到的化神境,也不會被關在這種地牢里。
因此,雖然這地牢里個個都是修士,但此時他們已失去了法力,跟普通人沒有兩樣。
“又來了新人。”
“小兄弟,哪個宗門的啊?”
“途中有沒有受到虐待?”
“小兄弟,你以前在外面可曾聽說過銀環塢,那是我的宗門,不知此時怎樣了?真讓我著急的很啊!”
“銀環塢?早就被天煞谷給全屠掉了。”
“你,你胡說!”
徐靈一被關進來,地牢里就頓時熱鬧了起來,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還有人在詢問外面世界的情況,看來關在此處已經很久了。
徐靈看了看環境,良久才道:“你們都是正道的宗門弟子嗎?”
“是啊。”
“不然怎么會被關起來。”
“這該死的魔道,真是該挨千刀萬剮!”
“等我出去之后,一定將此事匯報上去,聯合正道聯盟,滅了這天煞谷!”
眾人紛紛說道。
聽得徐靈好一陣無語。
在人家的地盤上,敢這么說話。
就他們這激烈的態度,天煞谷沒把他們滅口以絕后患,那都是天大的幸運。
出去?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是沒機會出去了。
不過徐靈倒是可以充當這個意外。
他沒有跟眾人多閑聊,而是坐了下來,想想接下來要干的事。
若是想出去,他當然是隨時可以做到。
只是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被帶到了天煞谷,那肯定是要轟轟烈烈干一場。
外面不比玉鼎閣。
在玉鼎閣,干啥都得收斂點。
因為產生的一系列后果,是玉鼎閣承受不起的。
可天煞谷,正道聯盟這些地方……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的死活,跟徐靈有什么關系呢?
徐靈也不是多在乎玉鼎閣,只是他在這個世界,也就玉鼎閣待得時間久,認識的朋友多。雖然玉鼎閣盡是些惡心人的貴物,但秦霜,徐渭,陸務觀,蔣文德這幾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回想這一路走來,也是一波三折。
原本打算直接去正道聯盟,結果卻被帶到了天煞谷。
還看到了這么多正道宗門的弟子,被關押在此。
也算是一種緣分。
“你不用白費心機跑路了。”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徐靈睜開雙眼,就看到同牢房的一個老頭,正用一雙渾濁的眼睛注視著自己。他便笑道:“老人家這是何意,莫非能猜到我的心思?”
老人家緩緩說道:“每十個人進來,有五個人抓狂,有四個人拉幫結派;剩下的一個人,都會像你這樣坐下來思考,想著該怎么逃出去。這種人見多了之后,也就沒什么難猜的了。”
“那這些坐下來思考的人,最終都逃出去了嗎?”徐靈笑著問道。
“倘若真逃出去了,外界又怎會半點消息都沒有呢?”老人家輕輕嘆息道。
“會有出去的那一天的。”徐靈安慰了一句。
“也許吧。”老人家點頭,但看得出來,他并不抱什么希望。
經過短暫的交談,彼此互相說了來歷,老人家是沖霄劍派的一名長老,名叫齊思心。
沖霄劍派,可以說是相當有知名度的大勢力了。
沒想到堂堂長老,也被關在這種地方。
“我最擔心的,還是我那小孫女,無依無靠。我被關在這里已經五年了,也不知道小丫頭的情況怎樣,有沒有人欺負她。”齊思心嘆息道。
“不是還有父母嗎?”徐靈接話道。
齊思心又重重嘆了口氣:“她的父母,當年在兩族戰場上犧牲了。從小只有我這一個親人,如今不見了我,這世上就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兩族戰場……
聽到這個,徐靈一時有些默然。
他也有所耳聞。
這個世間,人族與妖族不兩立,其關系之惡劣,甚至要比正道和魔道之間的矛盾更大。
畢竟正道魔道,說到底都是人族在主宰。
即便魔道中也有妖族參與,但也是被訓化的寵物,當不了管理層。
而人族與妖族,則是兩個種族的矛盾,就像前世人類與外星人那樣,一旦發現威脅到自己,就要消滅對方。
當年的兩族戰場,正道與魔道竟然罕見的聯起手來,共同對抗妖族。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妖族大敗,傷了根本,至今都沒有緩過神來。
而人族從此大興。
打完妖族之后,正道與魔道又開始了長期的內斗,直到如今。
嘩啦啦!
正當徐靈沉思之時,身后的地牢大門再次被打開了。
“放開我!放開我!”
“拿開你們的臟手!”
“臭男人,不許碰我!推什么推,我會自己走!”
“等我回到正道聯盟,告知我爹,仔細你們的皮!”
熟悉的叫囂聲傳入耳朵。
徐靈頓時樂了,轉身一看,果然是張小潁被推下了地牢。
“一個臭鞋叫喚什么,真忘了自己的處境?也不想想,剛才差點就沒命了,谷主他老人家沒有動真怒,才饒了她一命,還在這里嘰嘰歪歪!”
“就是就是。”
“正道聯盟怎么了?還不是被關在這里,受我們管轄?”
“你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在這里也得給我趴著!”
天煞谷的弟子們鎖好地牢,說說笑笑的離開了。
張小潁氣得渾身顫栗,雙拳緊握,卻又毫無辦法。在這地牢里,稍微運轉法力,就渾身酥軟,連骨頭都像是被燉過了似的。
“給我等著!給我等著!”
“竟敢瞧不起我!”
“我回到正道聯盟,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張小潁咬牙切齒的罵著。
“你啊,還是省點心吧,來,坐。”徐靈的笑聲從她身后傳來。
張小潁身子一僵,急忙轉過身來,果然看到了這張令她討厭的臉,頓時更氣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里是地牢,你跟我都是屬于俘虜,當然會在這里相遇。”徐靈攤手笑道。
張小潁吸了口冷氣,急忙展眼望去,這才注意到自己原來是被關在了集體地牢中,而不是單獨的房間。
一眼望去,老老少少,密密麻麻竟然全是男人。
張小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后退到地牢門口,咬牙道:“不行,不行!我不能住在這種地方,我才不要跟你們這些油膩臟臭丑逼男住在一塊,我要換牢房!我要換牢房!”
外面沒動靜,她拼命錘著地牢的大門:“有人嗎?我要換牢房!你們難道耳朵聾了嗎?我要換地方!都給我死出來,我要換地方!!!”
只聽大門從外面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叫死啊叫!給我安靜點,不然就把你拖出來往死里搞!”
張小潁臉色一白,連忙往后退縮了好幾步。
“哈哈哈哈哈……”
地牢里的眾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雖然大家都覺得這是很不合時宜的,但就是忍不住。
這張小潁一進來,就罵了所有人是油膩臟臭。
這讓大家都很不爽。
但又不好真的出手教訓她,就算一些脾氣暴躁的人也忍住了。
畢竟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怎么下得了手呢。
如今獄卒出聲威脅,頓時就讓大家有一種出了惡氣的感覺。
“你們竟然笑得出來?你們懂得尊重女性嗎?虧你們還是正道宗門的弟子呢,從什么時候起,正道宗門已經如此沒有教養了?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嚴肅整頓!”張小潁很是生氣的說道。
徐靈淡淡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先罵了我們整個群體。要說沒教養,也是你沒教養才對吧?”
“我什么時候罵過你們整個群體了?”張小潁瞪眼道。
徐靈咳嗽了一聲,尖著嗓子學道:“不行,不行!我不能住在這種地方,我才不要跟你們這些油膩臟臭丑逼男住在一塊,我要換牢房!我要換牢房!”
“是,這些話我確實說了,但我哪有罵人?”張小潁死不承認。
“油膩,臟臭,丑逼男,這幾個詞匯,難道不是在侮辱人?”徐靈笑瞇瞇的道。
張小潁呵了聲:“真是搞笑,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誰讓你自己對號入坐的?喔,你急了!如果不是你自己對號入座,又怎么會覺得我是在罵你呢?再說,我也只是在講述一個事實而已。”
“事實?”徐靈挑了挑眉。
“難道不是嗎?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臟成什么樣子了,說你們油膩,臟臭,丑逼,難道我有說錯嗎?”張小潁反問道。
徐靈笑道:“可是按照你的邏輯,你這不就是在不尊重男性嗎?怎么還有臉反過來,要求我們尊重女性呢?”
張小潁深吸一口氣,她再也忍不住了,厲聲道:“罵你們幾句怎么了?就罵你們了!你們男的以前不是挺喜歡罵女的嗎?喔,現在輪到我們罵你們了,你們這會子開始不高興了?告訴你們,晚了!”
“你倒打一耙的本事挺厲害的。”徐靈攤手道。
“什么倒打一耙,你們男的就是世間最大的惡,簡直是惡之花盛開之地。”張小潁鄙夷道。
“我們可沒有罵你,你不要顛倒是非黑白,混淆邏輯概念。”徐靈說道。
張小潁哼道:“我不管,總之有男的罵過,你們還總是家暴,所做的惡行,罄竹難書!”
“不要憑空潑污水。”徐靈輕輕嘆氣道:“在家暴這方面,確實男性比女性要更多。因為身體占據了天然優勢。但我們并沒有家暴過,至少我沒有,我也可以肯定大家都不曾家暴過你。”
“現在沒有家暴,不代表以后沒有!”張小潁反駁道。
“只要事情還沒發生,你就不可以定罪。”徐靈說道。
張小潁冷笑道:“是啊,等到我們女的被你們男的殺了,拋尸街頭,再去定罪嗎?”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徐靈很是納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