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綺夢笑著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她也不想大張旗鼓的，不然不只會跟楚語要博雅這么一小塊地方，愿先生雖然擁有著無上的偉力，但是她還是太過弱小。
除非她愿意被同化徹底成為愿先生的信徒，不然，還是低調做人來的好。
張綺夢想著想著，突然感覺自己的精神有些渙散，眼中的瞳仁一分為二，又迅速合一，胸口一陣撕裂感傳來，竟是有分裂的征兆。
不過，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視角中，一圈圍繞在他身體表面的彩光微微閃動，便將她身上的所有不適盡數壓下。
“我怎么聞到一股污染的味道。”楚語的眉頭微皺，有些戒備的望著周遭。
冰雪覆蓋之地，全部屬于她的領域，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瞞過她的感知。
張綺夢神色不變，心念一動溝通了愿先生賜予自己的空間，右手一揮，便將那枚殘缺的灰色鑰匙放在桌上。
楚語目光一閃，望著鑰匙挪不開眼睛。
“第五限污染沒這么好對付，我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異化，這段時間回去以后，還得好好休養一下才行了。”眼見著楚語的絕大部分注意力被神格吸引，張綺夢輕描淡寫的回復了一下楚語的疑問。
“辛苦了，還是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見楚語沒有馬上拿走鑰匙，而是關切的看向自己，張綺夢笑著提醒了一句：“你還是趕快把鑰匙拿走吧，不然異像就收不住了。”
楚語鄭重的點了點頭，把鑰匙放在手心。
冰霜的力量在手中蔓延，對那半截鑰匙慢慢侵染，等到它整個被染成藍色，悄無聲息的便融入了楚語的體內，再也不分彼此。
楚語閉上眼睛，感悟著神格的異處，等到睜開眼皮，露出一雙無喜無悲的眸子。
“我還有點事，就不在你這久留了。”
張綺夢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側腰，壓制著內心的躁動，此刻，那里正有一條不安分的觸手，想要突破某層限制。
“接住，送你個東西。”
空中飄過一個物體，張綺夢下意識伸手將其借住，定睛一看，擺在手中的是一枚其貌不揚的戒指。
鐵制外環上鑲嵌著一塊透明的晶瑩琥珀，其中有一點鮮紅的血液。
“這是什么東西？”
“燙手山藥。”楚語的表情有些嚴肅，“旅臺的事情背后有一個推手，目的就是為了將我調離江都，但...他們的情報系統好像出了點問題，明明我沒有動身，但他們還是出手了。
其目的，應該就是這枚戒指。”
幕后推手...
張綺夢思考了一剎那。，決定把這個拋到腦后。
她一向很分得清楚主次，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傳播信仰，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邊，況且，這件事情針對的主要目標又不是她。
“這是什么東西？”
關于這個她還是很好奇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張綺夢抬起頭，看著楚語平靜的臉色。
“江都審判所成立以來，我是第三任所長，在那幫幕后推手出手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審判所內部居然還藏著這么一個東西，它是前人留下的。
藏在金庫的最深處，最高級別的防護，如果不是我有最高權限，想要強行把它取出來，起碼需要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
張綺夢神色一凜。
光是這個防護程度，就足以看出這個東西是多么重要了。
“那幫人準備了專門的破解手段，似乎早就知道了金庫的防護與通體構造，甚至比我這個審判長還了解...”楚語冷笑了一聲。
“所以你想讓我拿著這個燙手山芋咯？”張綺夢挑了挑眉毛。
“我有預感，這枚戒指的重要性一定遠超你我的想象，你是要與世界為敵的人，我覺得它在你手中，比我手中更有用處。”楚語頓了頓，目光投向落地窗外更遼闊的天空，
“我要開始準備概念的尋覓與收集了，可能沒空管理審判所的瑣事，這也會給你傳教帶來一定方便的，畢竟...有很多程序必須得經過我的手頭，不是嗎？”
張綺夢神色有些奇怪。
說到情報系統出了問題，楚語沒動身那幫人就出手了，她突然想到自己那天讓愿先生給自己模擬楚語的能力來著。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這枚戒指可能還跟我挺有緣呢。
在心中喃喃自語一陣，張綺夢點著頭：“這燙手山芋我接下了。”
誠然，那幫幕后推手一定不會對這枚戒指善罷甘休，但楚語有一句話是沒說錯的，她是要與世界為敵的人，這枚戒指干系重大，說不定就隱藏著什么重要的籌碼。
“傳教順利。”
“成神順利。”
兩個女人客套了一陣，張綺夢踏上了返回博雅的道路。
身體上的污染已經有些無法壓制了，愿先生的遮蔽只能讓人無法看出她此刻的邪異，但污染對她心神的影響，卻無時無刻不再發生。
“余安啊余安...能夠在那樣濃烈的污染之下撐這么久，真是越是觸碰到污染，就越是不敢相信啊，你...真的是人類嗎？”
...
帝都，深夜，豪華別墅。
身著管家服的老人在門口已經候了兩個小時，忽的，他腰桿挺的筆直，看著遠方駛來的車輛，走到近前，熟悉又陌生的拉開車門。
“老爺，您回來了，這次準備在家住多久？”老人引著路，笑問道。
“不會太久的，你知道嘛，公務繁忙。”男人笑了一聲，邁步走進屋內。
見到老人欲言又止，男人頓了頓：“有什么話就說吧，柳伯，我們也相處好些年了。”
“小姐她很想您，老爺，我還是希望您能多多陪陪她。”
“我知道的。”男人回了一句，邁步走入屋內。
柳伯望著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屋內，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年方二八的少女，黑發黑瞳，穿著精致的洋裙，好似電視里走出來的洋娃娃一般。
聽到身后的響動，她回望了這個許久未見的父親一眼，有些冷淡的問道：“行動順利嗎？”
“不太順利，楚語并沒有離開江都，倒是我們打草驚蛇了。
如今，那個東西已經被楚語察覺到，單憑我現在的力量，想要得到它已經是千難萬難的事情...”
男人眉眼間有些遺憾，卻沒有多少的煩躁。
“那你打算怎么辦？”
男人嘆了口氣：“那個概念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如果有了那個東西的加入，我甚至有信心在短時間之內超越那些主神。
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變即將到來，我等不了了。”
女孩淡漠的望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沒有得到想要結果的她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重重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