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直人又一次見到了淺井成實,這一次是淺井成實主動來找他的。
看到神情憂郁的淺井成實,原本在和原直人交流案情的高木警官下意識的就閉嘴了,默默的給二人留下了交流的空間。
淺井成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打量著原直人,他承認自己看走眼了,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竟然有著超強的觀察和推理能力,一下子就識破了自家的身份并配合著警察將黑巖、川島他們這個犯罪團伙給搗毀,真的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啊。
原直人暗自吐槽道: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我們兩個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嗎?
但是淺井成實不開口,原直人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了:“那個淺井醫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淺井成實嫣然一笑,道:“沒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看我?
原直人頭皮一麻,又看了眼巧笑倩兮的淺井成實,整個人不由顫抖了起來,他真的不想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啊。
幸好淺井成實繼續補充道:“其實啊我一直都很在意你之前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我覺得我的女裝還是很成功,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啊。”
原直人總算松了一口氣,看著淺井成實那雙亮閃閃的、充滿了求知欲的眼睛,他還是很樂意解惑的。
“直覺啊,作為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我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姐姐應該是有些特別的反應的,但是我看到你就跟看到平次那家伙一樣,這很反常。所以我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你刻意穿著高領的衣服,遮住了喉結,你雖然身形纖細,但是還是有些偏大的。當然啦,最關鍵的是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個男孩子。”
“原來是直覺啊,喉結、骨架之類的,我可就沒有辦法啦。”
不知為什么,淺井成實的語氣竟然頗為輕快,似乎解決了什么世界級的難題。
原直人是無法立即他的這種心理的,他只能友情建議道:“如果你真想徹底的女裝,可以去暹羅試試他們的手術。”
“我可是正兒八經的男孩子呢。”淺井成實給了原直人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雷得原直人背后汗毛直豎。
原直人迅速轉移話題,道:“那個,我很好奇啊,麻生圭二和你是父子關系吧,但是為什么西本健他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村子里的那位老警察卻知道麻生圭二有個叫成實的兒子因為身體不好,在東京住院?”
淺井成實露出了一個凄苦的笑容,他似乎回憶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在原直人想著是否要再次轉移話題的時候,就聽見淺井成實開口了。
“其實,我只知道我的父親是麻生圭二,卻不知道母親是誰。”
“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身體不好住進了醫院,那時候,除了我現在的養父母,只有父親偶爾才會來看我。”
“父親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他每次總是很溫柔的鼓勵我要堅強的活下去,要笑著面對每一天。”
“父親給我買了一架兒童鋼琴,他親手教我彈琴,我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和父親一起在醫院的花園中彈琴的日子。”
“后來,父親很少來了,即使他來了,臉上也很少有笑容,直到有一天,常來照顧我的淺井夫婦,也就是我后來的養父母告訴我,我的父親死了,他們收養了我。”
“長大之后,我選擇了報考醫學院,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調查父親的死因,后來我認真的看過當年的報道,我知道父親另有家人,他的死也有蹊蹺,所以我來到了月影島。”
“我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怎么知道父親有個兒子叫成實的,但是島上的人對麻生圭二很避諱,經過我再三探查,島上的人所知道的麻生圭二的家人只有死去的麻生夫人,還有那個小女孩,我從來不知道她們的存在,或許她們是父親的家人,卻不是我的家人。”
看到淺井成實有些黯然的模樣,原直人不由頭疼起來,聽起來十二年前死去的那位麻生圭二家庭有點復雜啊。
原直人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你沒有問過你的養父母嗎?”
淺井成實幽幽的說道:“怎么會沒有問過呢。只是那一次看到他們黯然落淚的樣子,我便不忍心再問了。”
對此,原直人只能豎起大拇指夸了一句:“你還真的是個大孝子啊。”
淺井成實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他之前來這邊的時候,恰好在廣場上看到黑巖和川島,原本在島上不可一世的二人,卻戴著手銬非常的狼狽的被按在廣場上,他們相互攻訐、撕打著,要不是看守的警察及時將他們分開,他們非得鬧出更大的事故來。
淺井成實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夠看到仇人們如此狼狽的一幕,真的是太痛快了。
原直人問道:“對了,淺井成實,關于你父親的死,你有更直接的證據嗎?”
淺井成實猶豫了一下,道:“沒有,我一直覺得父親的死有問題,兩年前,我偽裝成女醫師來到了月影島,龜山勇那個色痞經常仗著他是村長對我動手動腳的,為了查出父親的死因,我只能忍了。”
“有一天,他將我叫到公民館,就在放著父親鋼琴的那個房間,他意圖對我不軌,卻意外發現我是個男的,我告訴他,我是麻生圭二的兒子,他嚇壞了,他慌不擇言的將當年謀害我父親的事情說了出來,還請求我原諒他,后來,他就因為過于激動心臟病發死了。”
“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父親當年死亡的真相,他也算是我的仇人了,他死了,我便彈了月光為他送行,誰知道后來以訛傳訛被傳成了麻生圭二的詛咒。”
原直人總結道:“也就是說,你的證據只有兩年前死掉的龜山勇的口供?而且連錄音之類的都沒有,說實話,這連證據都不算吧。”
淺井成實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如果真的有證據的話,那他又何必選擇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