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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職位不高,做的事也只是緝拿盜賊,即使圓滿完成任務,功勞也就那么一點點。
不過,陳思瑤也很滿足了,畢竟在西河府的幾個月里,她一直憋在深宅大院里。如今能回歸天䗼,在追殺盜賊通緝犯的風馳電擎中感受生命的存在感,她只覺得很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陸浪不在。
這讓她許多心情無法和人分享。
“哎,你在北龍府還好嗎?”陳思瑤放下茶壺,略有憂傷地想著。
自君之出矣,梁塵靜不飛。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家里的梁塵有吳媽黑牙打掃,心上的梁塵又有誰來清除呢?
很快,屋外傳來吳媽的聲音。
“該吃飯了。”陳思瑤走出了堂屋。
片刻。
飯吃完,陳思瑤進入偏房,脫下衣裳,在冒著縷縷淡霧的浴桶中坐下,脖頸以下浸入水中,唯有臉龐靜靜浮在水面,閉眸呼吸。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眉眼才會露出一絲疲憊。
“呼。”輕輕呼出一口氣,坐在浴桶中的她睜開眼,頓了頓,百無聊賴撥其水來。
水花在指縫間灑脫,激蕩其漣漪片片。
渾身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盡數放松,整個人進入一種松弛的狀態。
美人沐浴,堪稱人間最美的景色。
往時,只有她自己欣賞,今日,似乎要多一個人了。
咚咚咚……
院門處遙遙傳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這是獸頭銅環被人捏起,輕輕磕在鑲嵌木銅片發出的聲音。
有人在敲門。
“誰呀。”小院里傳出黑牙清亮的聲音。
“是我。”小院外傳出熟悉的磁䗼聲音。
陳思瑤一愣,是他?
他回來了?
“你是誰呀?”黑牙顯然不知道這個主人,高喊一句,她知道陳思瑤在洗澡,所以不敢放人進來。
這時,坐在浴桶中的陳思瑤頓了頓,道:“讓他進來。”
黑丫不笨,心底有了猜測,乖乖去把大門打開了。
一個白衣男子挺拔地站在門外,手中提著大包小包東西,見她開門,露出一個淡淡友好的笑容。
“我是陸浪。”陸浪將手中東西遞給對方,人走進門中,隨口問道:“思瑤呢?”
“噢。”黑丫懵懵地接過東西,尋思這就是思瑤小姐的未婚夫嗎?她是新換的仆人,和陸浪上次雇傭的是不一樣,所以不認識陸浪。
“嗯?”陸浪聽她沒說話,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嗯讓黑牙驚醒,抬眼便看到青年平靜的眸子,頓時心中莫名一慌,道:“思瑤小姐在東面廂房里沐浴。”
陸浪點了點頭,沒說什么,抬步往廂房走去。
徒留黑丫捂著砰砰跳動的心臟,長長舒了一口氣。
陸浪毫不避諱地推開廂房的門,看到屏風后上空的微弱熱氣,心中一熱,隨手關上房門,邁步朝里中走去。
屏風一側的木架上隨意掛著脫下衣服,是捕快服,微有血跡,陸浪見此眉頭一皺。
跨入屏風內,熱氣夾雜幽香氣撲面而來,陸浪向左一看,正對著他坐在浴桶中環抱著胳臂遮掩胸脯的陳思瑤也定定地看著他。
這一瞬間,所有的思緒紛飛到天涯海角。
云收雨歇。
陸浪和陳思瑤穿戴好衣裳,吩咐黑丫收拾東西,兩人就坐在后院處的石桌下,對著池塘和晚風聊起天來。
“我沒想到你又干回了老本行。”陸浪輕嘆道,衣袖在晚風中微微晃動。
陳思瑤閑坐一旁,手撐著下巴,濕漉漉的黑發越過鎖骨灑在胸前,將她白皙皮膚襯托得愈發光潔。聞言,她笑道:“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你不知道,當我成功將逃逸多日的案犯緝拿,那心情多愉快。”
“你有喜歡做的事我很贊成,可捕快太危險了,出了意外怎么辦。”陸浪其實很不喜歡讓陳思瑤做這危險的事。
陳思瑤沉默了。
靜了許久,她才用一種惆悵的嗓音嘆道:“你越來越耀眼,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了。”
陸浪揉了揉眉頭,“別被世俗的眼光綁架,我們之中沒有誰配不上誰,別自慚形穢,也別妄自菲薄,我永遠是你的人。”
然后陸浪正色道:“思瑤,我們成親吧。”
陳思瑤一愣,“這么突然?”
“你不同意?”
“不。”陳思瑤慌忙搖了搖頭,忽然眼眶微紅:“我只是沒想到驚喜來的這么快。”
陸浪微微一笑,腳后跟將幾十斤的石凳平移到陳思瑤身側,將手攬在她肩膀,對方順從地依偎過來。
聞著發間幽香,聽著徐徐晚風吹過耳畔,陸浪心頭無比寧靜,然后,寧靜的他說出了讓陳思瑤感動一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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