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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
嘀嗒,嘀嗒。
灰黑天空下,古城里暗雨蒙蒙,踩在泛黑的青石板上,陸浪忍不住緊了緊衣服,入鼻濕雨的清香,整個人被古樸建筑散發的滄桑厚重包圍,一進去,就感到了和西河府的不同。
西河府建城數千年,安州卻是擁有上萬年歷史的古老城邦,相傳在遙遠的古隋時代,這座城就已經存在。
在城中心,還殘留著隋國特色的石雕文化,斑駁高大的古老石像,無聲地訴說著昔日的輝煌。
“別看了,我們不是來參觀的,趕緊找個住處,安頓下來。”
山里娃李大壯站在百米高的雕像下震撼著,陸浪看了兩眼也覺得震撼,仿佛樂山大佛坐在市中心,若非事情急迫,真想停下來久久觀賞一下。
催促了一下李大壯,三人戀戀不舍離開城中心,這里的人穿著極好,精氣神昂揚,操著一口吳儂軟語般的安州口音,看著外地人時略有優越感。
“急什么,多看兩眼也沒什么。”
陳思瑤撇了撇嘴,接著便心情暢快道:“安州真美啊,大秦比安州更高級的城市,也只有域中心州和秦都了。”
她此刻的心情,便是十八線縣城來到上海國際大都市一模一樣。
陸浪失笑:“晚上再出來看看吧,明天我得跟師父去北龍府一趟,疫患越來越嚴重了。”
“好吧。”陳思瑤鼓了鼓嘴,踢踏著水洼,顯得有些不太樂意。
和陸浪分別三月,好不容易相聚,她無比渴望日日陪伴,形影不離。可惜又要分別。
一路前行,幾人按照北宮非的指引,來到一處牙行,花了一個時辰看房子,最后在市區一環內,用十萬兩購置了兩處宅院。
一處三進,一處二進,前者陸浪和陳思瑤住,后者李大壯獨住,相隔不遠。
雇了兩個做飯打掃的婢子,購買了一批生活用品后,三人總算是安頓了下來。
按照計劃,明天陸浪就要跟隨宗之陽出差了,晚上自當是逛街聚會的。
可眾人心情卻很沉重。
原因是一路上都有人談論瘟疫和吳州赤焰侯兩事。
很不巧,兩件事都沒什么好消息。
坐在街邊半露天的食肆里,陸浪三人默默聽著其他人聊天。桌上燒烤肉串、清蒸妖魚、黑雞肉等靜靜散發著清香,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扎著筷子。
“北龍府封鎖了關隘,阻斷了瘟疫蔓延,誰知天殺的教團賊子竟然帶人攻打,一日前,關隘破碎,難民已蔓延到了白石府,瘟疫,距離我們安州不遠了。”
“可恨,這群混蛋不當人子!遲早有一日,將他們鏟除殆盡!”
“哎,若是黑冰臺能抓住紫衣傳教使,就好了。”
就著食物熱氣,夾雜對教團中人的痛恨,食肆里的老百姓邊吃邊聊著。
陸浪眼神一動,他們嘴里的紫衣傳教使,他也有所耳聞。
格倫教團勢力極大,覆蓋東南域三十六州,最高首領是金衣大教宗,其下便是三十六名紫衣傳教使,各自負責一州之地的事務。
兩府瘟疫,幕后黑手九成是這位紫衣傳教使。
據陸浪在黑冰臺所聞,這位紫衣傳教使,實力疑似元嬰期,頭顱被懸賞了十億兩銀子,一百萬功勛,殺了他,立刻就能晉升到極高爵位。
“紫衣使打不過,不過,若是遇到青衣使,還是能抓幾個的……”陸浪想著。
青衣使,先天武師或者假丹,陸浪打這群人手到擒來。宗師、結丹的藍衣使,大宗師、金丹的紅衣使,陸浪還打不過。
若是魂能充足,快速提升,宗師指日可待……
陸浪又想念蕭柯了。
至于吳州赤焰侯那邊的消息,也傳來了,秦廷談判團和格倫魔界交涉,結果是赤焰侯可以放,但代價是無敵侯必須自廢修為,而且當眾向魔族下跪道歉。
自廢修為,下跪道歉,格倫魔界明擺著是想徹底毀了無敵侯。
前者毀修為,后者碎道心,讓一個無敵天驕,徹底一蹶不振。
秦廷當然不答應,無敵侯比赤焰侯珍貴得多,可無敵侯本人卻有不同意見。
眾所周知,無敵侯早年受過赤焰侯大恩惠的,惹的禍都是赤焰侯給擦的屁股,說一聲情同父子也不為過。父親的生命掌握在兒子手中,兒子又如何決斷?
連陸浪這個外人一聽就糾結。
回到家中,陸浪和陳思瑤溫存了一下,自己回到書房靜坐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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