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魔修，寧道凡并不覺得自己養豬有什么不對，雖然經常會被其他的魔修鄙視，但是他覺得自己的修為能進步就好。
尷尬，是不存在的事情。
而且這是一個六道并存的世界，豬的上一輩子有可能是人，人的上一輩子也有可能是豬！所以他們的靈魂從本質上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再就是他們的肉體了，除開那些修士和武道達人，一般人類的氣血甚至還不如豬來的旺盛，至于豬豬喜不喜歡被寧道凡圈養？
豬豬不哭，豬豬能生。
而且豬豬還長得特別快！
所以啊……
“為什么要殺人呢？”
殺人練功多麻煩啊，不僅身上會沾染上怨氣，一旦被發現了還有可能被那群牛鼻子道士滿世界追殺。
到時候別說是小命了，就是積累的怨氣都可以讓修為寸步難進，甚至引來雷罰天劫。
“二狗？”
“汪，來了老大！”
擦了擦嘴上的血跡，順便將已經被取完精血的豬尸推開，寧道凡便從石質案板旁邊收功站起，并呼喚那條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小狗勾。
二狗其實一點都不小，這不止是說的他那一米來高的體型，還有他那永遠十八歲的年紀。算起來二狗的年齡還要比寧道凡更大些，具體大多少寧道凡并不知道，反正當年他打進這座地窟的時候這條狗就在這里。
當時，二狗正被綁在案板上放血，眼看就要變成帶皮狗肉煲，如果不是寧道凡將他救下的話，二狗早就輪回轉世了也說不定。
然后……
他們就一起養豬了！
這一養就是七年。
畢竟這坐地窟的原主人，就是雌雄兩頭野豬精……
雖然很損，但很賺錢！
二狗邁開四條毛腿，小跑著進了寧道凡的屠宰間，然后嗷嗷著就一口咬在了血跡斑斑的豬尸上面，并用力地拖著豬尸向著屠宰間外走去。
他要將豬尸拖到分解間，然后在那里將豬尸的各個部位分離，最終再由寧道凡拿到大山外面的集市上賣。
當然，寧道凡要將豬豬四分之一的精血作為狗糧才行，不然再聽話的小狗狗也是會有壞心眼兒的。
……
寧道凡的這座地窟共有三層，這三層又分成九間。
最上面的一層在地面，隱藏在兩塊巨石之間，是一間長寬只有兩米多長的低矮小廟。
廟里啥也沒有，就掛著幾顆豬頭用來騙路過的野獸。
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用來做個陷阱時不時還可以打打牙祭。
剩下兩層都在地下，寧道凡和二狗的房間分別在負一層的左右兩邊，而中間是給豬豬配種的房間，以及一個前往負二層的樓梯間。
負二層也是四個房間，從負一層的樓梯間下來就是屠宰間，屠宰間的旁邊是二狗的分解間。
分解間的旁邊是雜物間，里面放著各種修煉用的材料和殺豬的工具，以及這些年來賣豬獲得的錢財！然后負二層剩下的所有地方，就都是寧道凡的那些衣食父母們的地盤了。
豬豬的地盤特別的大，比其它的八個房間加起來都大！不然也沒辦法讓五十多頭豬在這里從生到死。
對了，二狗還要負責給這些喜歡多吃多造的豬豬鏟屎！
不過他并不嫌棄這份工作，甚至還樂此不疲，畢竟就算是小狗狗也是喜歡吃新鮮的東西。
“汪，老大好了。”
二狗的動作很快，不愧是平均每周都要解剖一頭豬的存在。
所謂熟能生巧，就是這樣吧？
“來了！”
寧道凡應了一聲，但并沒有立刻去旁邊的分解間，而是運起功法給二狗制作狗糧。
因為二狗是狗，對于人類的功法多少有些不適應，所以就需要寧道凡來將精血轉化為存粹的精氣，以便二狗的腸胃將之吸收利用。
寧道凡修煉的是凝血練精法，是他曾經救下的一頭狐貍送給他的，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凡人，所以才會在狐貍精和修煉功法之間選擇了修煉方法。
如果讓他重選……
年少不知軟飯香啊！
當初怎么就拒絕了那只狐貍？跟她一起去涂山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偏偏要在這荒山野嶺間尋什么仙緣。
這仙緣沒有尋到，到最后反而尋成了一個在十萬山中養豬的魔頭……
這都叫什么事兒啊！
想到這里，寧道凡對于自己過去的人生搖了搖頭。
“汪，老大你怎么還不來啊？”
“來了來了！”
這條老狗，就知道催催催。
結束了腦子里面的幻想，又拿起面前的兩碗熱騰騰的豬豬精血湯，寧道凡就踱著步子向著旁邊的分解間而去。
開門，寧道凡就看見一只渾身都是黑黃色雜毛的土狗，然后將手里的兩碗豬豬精血湯放在地上，示意二狗趕緊趁熱把狗糧吃了。
趁著二狗舔碗的時候，寧道凡還伸手擼了兩把二狗那毛絨絨的狗頭，然后就慢慢往竹編背篼里面裝豬肉了，而且還一邊裝一邊嘆氣。
修煉不易，魔頭嘆氣！
就算是我輩修士，也逃不過被大宗門用各種丹藥法器收割的命運，以至于自己養的豬肉自己都不能吃，而是要拿去集市上面賣。
這也太艸了！
堂堂開脈境野豬精的后代，再加上現代化的騸豬法養殖提升口感，居然才剛剛達標那些宗門的收購標準，不然寧道凡別說是換靈石了，就是換些散碎銀兩都困難。
畢竟……
在這個強者越強，弱者越弱的殘酷修真世界，這些十萬大山中的化外之民能夠吃飽就是神仙保佑了。
穿越之前，誰能想到我輩修士根本不是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而是貸款買飛劍還加不起靈石呢？
“二狗，把飯做好等我回來。”
有氣無力地說完這句話，寧道凡就背起背篼，要去大山外的集市里開始今天的修行了。
殺豬凝血，練的是法。
而這在滾滾紅塵當中賣豬肉，練的可就是心！
畢竟，寧道凡的心可不干凈。
他的心里，裝了太多太多的前緣和往事……
“汪，好的！”
二狗一邊舔碗，一邊抬頭。
尋著聲音，寧道凡在昏暗的油燈之下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舔碗的二狗。
頓時笑了起來，然后臨上樓的時候罵了一句：“老狗！”
對此，二狗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