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互確認過身份，并確定那塊木牌真的是出自人皇的一道影子之后，這些自稱遺族的家伙對于寧道凡二人便沒有那么多的戒備了。
而寧道凡，也在接觸到這些人所釋放的善意之后選擇了和盤托出。
自十萬大山穿越冥河而來，這樣的路途確實讓這些遺族訝異，畢竟在他們看來，此刻的山海大界當中應該沒有通往這片世界間隙的途徑。
而十萬大山已經算是人間腹地，又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疏漏？
于是，那剛剛才殺死了一位神女的少年又扛著刀上路了，他要帶著一隊精通陣法的修士去堵上這道口子，然后在哪里鎮守。
據說……
那位少年才十六歲，便已經是重塑元嬰七次的強大修士，而這仍然不是他在具靈元嬰境的極限。
更夸張的是，他從識字到現在一直在戰斗！而被他所保護的世界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個時候，寧道凡也被告知了他為什么會被那位神女盯上。
無它，為了通往山海大界的通道！
據說，一條通往人間的通道在仙神之中可以賣出天價。
而救了寧道凡一命的那對爺孫，也因為在荒野中暴露了位置，再加上其并無寧道凡這樣的利用價值，其死亡也就成了必然。
換句話說……
那對爺孫是為他而死！
也難怪那位年少一點的修士，會罵罵咧咧……
可讓寧道凡想不通的是，他們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
為了素不相識的人獻出生命，寧道凡自問絕不可能做到……
“這是玄武式！”
忽然，一本書被一位笑瞇瞇的老頭丟到了寧道凡的面前，然后這老頭徑直坐到了寧道凡的面前，繼續說道：“世界與世界的間隙空間有很多，但唯有這里鏈接六界，所以各界都開發出了監控這里的手段，所以我們中的一位先輩便模仿玄武開發出了這到法術，練到深處可成玄武無漏之體。”
“我仍舊不明白，為什么那些仙神會與我們為敵？難道仙神不是人和妖修煉而成的嗎？”
寧道凡收下了那本書，但臉上的迷惑依舊，然后在老頭略微驚訝的表情當中問出了這個問題。
老頭掏出一把煙槍，然后吸了口。
便接著說道：“他們的祖宗，或許是由人或者妖修煉而來的吧……”
老頭眼睛看向遠處，神情落寞。
“那現在的仙神？”
寧道凡聽出了老頭話里的意思，于是追問著。
“只是最初那批仙人的后代！”
老頭轉頭看著寧道凡，神色嚴肅。
見寧道凡一臉的驚訝，這老頭又忽然笑了一下，活躍了氣氛。
“最初的仙人的后代？難道自太初人皇之后百萬年的時間沒人成仙嗎？他們不去制止嗎？”
“自然是有人成仙的。”
老頭說完，幽幽一嘆。
“那他們現在也與我們為敵？”
此刻，寧道凡的腦海里面已經腦補出了一出二鬼子和家鄉人的大戲。
“他們已經死了！”
寧道凡：“？？？”
這樣驚世駭俗的消息，徹底顛覆了寧道凡的認知。現在的仙神是最初那批仙人的后裔，而后續成仙的仙人又全部都已經沒了性命……
也就是說，最初那批仙人和他們的后代已經壟斷了仙神之路！
但還沒等到寧道凡反應過來，那老頭便在吧咋了一口煙嘴之后，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我是能理解他們的，六界雖然廣袤無垠，可神位和各種資源終究是有限的！如果換做我是第一個成就仙人境界的人，我也會將各種資源分配給我的后代，而不是分給一群對自己地位有威脅的凡人。”
說道這里，那老頭嘿嘿一笑。
“所以，那些新生的仙人都是因為資源的分配而被殺死的嗎？然后那最初的仙神們伙同他們的后代，斷絕了人間的通仙之路，也將各種神位把持在了他們的手中？然后又以仙神之名成為了獨立于人與妖的一族？”
來自藍星的寧道凡，幾乎只是瞬間便想出了那些仙神們的秘密。
所以……
現在的這些與人妖為敵的仙神，其實從根本上來講也是屬于人和妖的，但是其為了維護他們的利益，編造了仙神獨為一族的謊言，并以戰爭的形式徹底斷絕了妖和人的通仙之路。
就像是凡間的那些帝王，為了維持他們的皇權，總是會將他們的血脈說成是與眾不同的真龍血脈。
但寧道凡仔細一想，覺得那老頭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
如果是他第一個成仙，估計也禁不住獨霸六界的誘惑，畢竟不是誰都是太初人皇那樣的圣人。
不過事情講到這里，新的問題也就出現了。
那就是，仙人可是永恒的！
而仙人的后裔可不是……
那么，最初那批仙人為了穩固他們的地位和利益，就必須讓他們的后代也是永恒的，不然血脈的斷層將會在利益的催化下不斷放大，并最終在關鍵時刻演化為背刺。
可不是仙神的仙神后裔們，又是如何維持長存的呢？
寧道凡正要問這個問題，卻只看見那老頭臉上的笑意，然后順著那老頭的手指看向了洞穴的窗戶上面，只見上面寫了三個大字——
“不可說！”
“對啊，就像是一個月本來有三十一天而不是三十天一樣不可說，這些可是一開口就必有天譴的大禍……”
你這不是什么都說了嗎？
在寧道凡驚訝的目光當中，那老頭起身，將煙槍插在褲腰帶上，然后徑直往這新的洞穴的外面走去，關門的時候還對著寧道凡來了句：“現在，你還是別琢磨那些沒用的，只要知道漫天星辰皆是吾輩之敵就好。”
漫天星辰皆是吾輩之敵嗎？
星辰？神位？
寧道凡此刻徹底想通了！
最初的仙人把持神位，自然也就通過神位干預了六界的規則，所以才將每月削減了一天，而多出的那一天自然是被這漫天的神明轉移……
這個世界到底有多恐怖啊？
而就在此刻，無盡的雷光從這洞穴的窗外射了進來，然后被不知名的陣法給擋了下來。
果然是天譴嗎？
同時，那老頭的聲音也在雷聲和電光當中傳出：“老朽不過一枯骨，今日當換天上三位真仙！”
其聲，聞之便覺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