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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明的幅員,嚴格意義來說,比不上十三州,刺史之稱,多少有些水分,但同樣對太明境內官吏,有著不可置疑生殺大權。
不過,全國十三州以及直轄州內卻有著極其特殊的組織,介于官方與非官方之間,臨界線十分模糊。
亦是,各大州以及直轄州的“商會”,具有特殊的地位,相對來說,對經濟有著特殊的監管等權力,即便一州刺史或者領數州刺史,也不敢輕視的存在。
夏江山見到林刺史,眼中除卻意外之外,更多的是疑問。
他與林岳關系平淡,甚至因為近幾年太明新晉豪門家族不能加入太明商會,而生出間隙。
他們二人只有特定場合才會一同出席,眼下一同出現在包廂上,兩人多少不太適應。
林岳位高權重,掌管一州多年,這些年眾星拱月般被捧著,高高在上,貴不可及,眼中更是容不下任何沙子。
倒是夏江山從調任太明商會會長之后,屢次與之意見不合,讓這土皇帝般的當權者頗不待見。
夏江山滿腦子疑問,他并未邀請林岳,莫說邀請,同桌進餐都幾乎不可能,但現在林岳出現在同一包廂,這...并不是巧合的事情,莫非...這是張會長安排的事情?這...讓夏江山更加的疑惑。
從調任至今,他對外一直都是言稱太明商會會長,但是...只有他實際知道,實際掌權者,并未是他,而且這些年也從未見過張會長,盡是前幾天的密件提及此事,密件他反復查閱,并未有假。
同樣,
林岳心中滿是疑惑,他秘書所接到的特殊電話,乃是從國安打下來,說今晚有大人物在古藤齋,讓他提前到達,務必怠慢。
不成想,竟然是夏江山在此等候他,
頓時,林岳多少感覺自己被戲弄一番,以他常年把持重權,威嚴容不得一絲褻瀆,心中難免生出一絲慍怒,頓時語氣微冷問道,“夏江山,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反復揣摩國安的電話號碼,那是只有在天武層次很高的大人物才擁有特殊的個人衛星電話,電話號碼也是特指的,容不得一絲造假和質疑。
這,讓林岳十分篤定,今晚必定有大人物在,但是絕對不會是夏江山,也不可能是夏江山。
“今夜我訂的七點半古藤齋燕雀廳,你可以派人查預約記錄。”夏江山回應,語氣鏗鏘有力。
古藤齋經理很快將信息告知刺史大人,讓林岳陷入一陣莫名沉思中,雖和夏江山有不和,但不至于在這種事情欺騙他。
但今夜事情重大,他必然不會讓夏江山留在此地,抬手讓經理出去順勢關上門,便出聲道,“夏江山,今夜我在燕雀廳會客,你若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離開了。”
夏江山正襟危坐,始終保持恭敬與謙卑,僅是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刺史大人,今夜,怕是夏某恕難從命。”
林岳穿著純白色短襯搭配西褲,短發銀白,目光炯炯有神,將軍肚并不顯得臃腫,反倒在他高挑的身材下,顯得十分魁梧,沉穩巋然,始終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他微昂著頭,俯視著夏江山,微動的嘴角,權腮微顫,渾厚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夏江山,耽誤我的事情,后果,你能負責?”
聲音洪亮,如雷霆般貫入夏江山的耳畔中,讓他險些動搖,可從未見到林岳用如此尖銳的語氣呵責他,即便在入商會的問題上被駁回,林岳也只是悻悻的拍桌子,氣的吹胡子瞪眼的離席。
但...今夜事情不一樣,張會長抵達太明數日,接連遇見事情,這是他招待不周,今夜宴席,絕對不能在出現任何差池,否則...后果,絕對比林岳所說的后果更加的嚴重,他萬萬擔待不起。
“林刺史,這是要以權力地位來壓制我?”夏江山依舊恭敬謙卑端坐著,微抬頭看著林岳,擲地有聲道。
林岳并未直接回駁夏江山,微抬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七點半還有...五分鐘,這并不是很友好的時間,換而言之,哪位大人物在五分鐘內,隨時可能進入燕雀廳...
倘若他堂堂太明刺史,尚未將會晤的小事情安排妥當,讓大人物心生不悅,這并不是很好的兆頭。
所以...今夜不論如何,夏江山必須離席,將燕雀廳讓出來...
林岳素來了解夏江山的秉性,遇強則強,不畏強權,所以...他只能低頭,為了大局,也為了自己,頓時林岳的語氣弱了幾分,
“夏會長,你拿掉杜家商會列席資格的事情,我不再與你追究,今夜燕雀廳我有重要的客人,可否讓給我?”
“杜家子嗣行為不端,上梁不正下梁歪,必須拿掉列席資格,你是否追究,跟我有什么關系?”
夏江山正色回應,讓林岳聞言一陣氣結,深吸了一口氣,剛欲反駁又聽到夏江山繼續說道,“兩小時后,我自會離開。”
兩小時后?
黃花菜都涼了!!
看著夏江山的態度....林岳尤為震怒。
林岳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橫眉一挑,“夏江山,你不要不識抬舉,你抬頭看看太明,是誰在掌控。”
夏江山不為所動,依舊正襟危坐,態度恭敬謙卑,正色道,“林刺史,你作為太明父母官,不以身作則,反而以權力地位壓我,莫非真當我是軟柿子,任你拿捏?”
“是,又怎么樣?”時間滴答的流逝,林岳有些沉不住氣了,以他堂堂太明刺史的身份,還需要跟人爭奪包間,傳出去都覺得十分可笑。
“我奉陪到底。”夏江山嚴聲,表明了態度和立場,這簡單的幾句話語,卻是頂著巨大壓力,比槍林彈雨還要恐怖幾分。
此時,
推門吱呀的聲音響起,燕雀廳包廂門徐徐被推開,隨之響起一道輕松悠然的聲音,
“好生熱鬧啊....”
張凡背負著手,緩緩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面容俊朗,身材清瘦,那一抹謙遜和煦笑容,始終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般的清爽舒暢。
屋內,
夏江山則是繃緊的眉宇頓時松下,也趁勢緩了一口氣,暗道,“會長...你終于來了。”
林岳看著張凡陌生的面孔,狠狠皺著眉頭。
原本被夏江山激怒已經在暴走的邊緣徘徊,看到這乳臭味干的陌生年輕人,更是頓感他的威嚴遭遇極大的羞辱,眼中仿佛要將張凡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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