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班怎么樣?”電話那頭直接問道。
聽聲音似乎沒有什么事。
雖然昨天晚上才溝通過自己新工作的事,女朋友如此關心,還是讓衛煌心里暖暖的,心跳也平復下來,柔聲回道:“很好,昨天調的方案給杜工看了,他覺得不錯,讓我自己處理,等我收了帳請你吃牛排。”
“嗯,我想告訴你一個事情,我也找到工作了。”
“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畢業后女朋友就是一直耍著的,沒想到自己離開黔州才兩天,她就找到工作了!
“什么工作?”
“在道橋公司做文秘。”
沒有不好的事發生,而且這應該還是一個好消息,可不知為什么,衛煌的心中還是有一點失落。
“哦,我還說我這邊安頓好了,就把你接過來,在這邊找個工作。”
“以后我就不再我們租的房子那里住了,你抽空過來把東西搬走,然后把房退了吧。“
“不用退,房租也沒多少錢,以后回黔州也有個落腳點。”
退房是不可能退的,即使只是租的一個小單間,也是兩個人甜蜜的家。
“你一個人在黑水記得照顧自己。”李雪沒有堅持讓衛煌退房。
“你也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隨時告訴我。”
“嗯,拜拜。”
“拜拜。”
女朋友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衛煌心中的疑慮全消,他記惦著杜緯浚是如何處理的這個問題,掛完電話便回辦公室,卻見兩人已經處理完,坐在那里閑聊。
這么嚴肅的問題這么快就討論完了?
衛煌關切道:“黎總這個沉降的問題解決了?”
黎文生見他問得奇怪,哈哈一笑。
杜緯浚道:“你抓緊去和秦邦國聯系,一個私人房子,不要拖得太久。”
真是一天該關心的不關心,不該關心的隨時關心,簡直是腦殼的筋搭錯了!
有外人在,衛煌不和老總頂嘴,點頭道:“我馬上聯系。”
回到走廊,衛煌撥通了秦邦國的電話。
“喂,你是哪位?”
“請問是秦邦國秦老板嗎?”
“你是哪個?”秦邦國看著陌生的號碼,感覺對面是騙子。
“我是經緯設計院的衛煌,杜總讓我負責你家的房子設計,我有幾個問題想和你溝通,你現在方便嗎?”
“哦,方便,你說吧。”
“你家這個地形是個異形,如果不拉直的話房子不是很好用。”
“沒關系,能用就行,不用拉直,地勢給我用足了,一點都不能浪費,這點我和杜總交涉了的,他沒有給你講嗎?”
“杜總給我講了,但我覺得,你們那個地勢如果就這么用了有點浪費。”
“浪費?”
自己家的地,用來修房子,怎么就浪費了?
這讓秦邦國一時之間沒能明白。
衛煌理了一下思路,揚聲道:“因為你這塊地在街上,我覺得有更大的利用價值,如果你這按現在這個地勢來修,那么你的商業價值就會打折,簡單來說本來值一百萬,按你現在的修出來頂多值十萬,直接縮水百分之九十。”
“哈哈,你是做設計師的嗎?”秦邦國哈哈一笑,愉悅道:“我這地值不起一百萬,但三十萬是真有人出了價的。”
居然質疑我的專業水準!
衛煌心中馬上有了疙瘩,但顧客是上帝,必須保持客氣。
“我的意思是你這塊地比較異形,無論是開館子還是做其他生意,都不好用,如果你和你的鄰居能達成協議,一起拆房重建,那么就可以規劃得很方正,它的商業價值就比你現在單獨建設要高許多,這你能明白吧?”
“哦。”
見對方似懂非懂,衛煌進一步解釋道:“你到過縣城,應該看到縣城里的建筑和鄉下最大的區別就是縣城的房子是方正的,大部分都有一到兩層的門面商鋪,部分建筑甚至是三四層的商鋪,之所以要這么修就是為了突出商業價值。”
“我這也有一層門面。”秦邦波接話。
見對方主動回應,衛煌馬上有了積極性。
必須找個合適的比喻來把這事說清楚。
“你應該比我年長,見的世面也更廣,應該知道黑水縣城以前是什么樣的,和現在的黑水縣城相比較,是不是有很大的區別,比方說馬路寬了、樓更高了。”
“嗯嗯,我這房子修來主要是自己住,不賣,不用像縣里的那么復雜,你不用想那么復雜,主要就是我們這里的村建中心需要你們蓋章的圖紙用來存檔備案。”
衛煌突然發現對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急道:“簡單的來講,就是鄉村也在不斷的發展,以后會像城市一樣,所以你現在修房子,一定要考慮長遠,引入先進的理念,總不能拆了建、建了拆……”
“我這就是個木房子,現在修成磚房,以后肯定不會拆了,你抓緊給我整吧,我還有點事,先不說了。”
“我……”
衛煌剛想辯解兩句,對面直接掛了電話。
看來在電話里要把事情講清楚根本不可能,必須去秦邦國家里,當面才能說清。
衛煌回到辦公室,杜緯浚正和黎文生開玩笑,說什么黎文生的小老婆怎么怎么樣,見到衛煌進屋,兩人收斂表情。
杜緯浚見衛煌臉上有失落之色,問道:“電話打通了?”
“嗯,我準備去秦邦國家中,親自和他談一談。”
“沒事找事。”杜緯浚道:“你就按他的思路給他把方案做出來,早點收錢,我們這是沒有基本工資的,就靠這些項目維持生活,別把時間拖得太久。”
黎文生疑道:“你們公司沒有基本工資?”
杜緯浚道:“斗米打糍粑,我們一直是找多得多,不像你們吃穩水。”
“什么穩水,我也是掛靠的公司,和你們差不多。”
黎文生自己當老板,對這種模式也十分認可,能者多勞就應該多得。
衛煌拿定主意,將電腦收好,向杜緯浚打探道:“杜工,去楠木渡在哪里坐車?”
杜緯浚道:“去哪里都是在車站坐車啊,你打個車去車站,有到楠木渡的中巴車你都可以坐。”
衛煌點了點頭,向黎文生道:“黎總,你在這耍,我出去辦點事。”
“好。”
“去了就好好的談,不要硬犟,如果談不攏,你就退一步,按他的意思來整,實在不行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和他說。”杜緯浚還是不放心,叮囑道。
“我曉得,杜工,再見。”
衛煌出門直接打車到了車站,剛好看到楠木渡的中巴車從站里出來,售票員一手拉著車門,頭伸出窗外,大聲喊道:“楠木渡、楠木渡,走楠木渡的快兩步。”
“楠木楠,我走楠木渡。”衛煌大步跑過去,一邊招手喊道。
上車一看,人少貨多,就像農村趕集一樣,車上堆滿大包小件的袋子箱子。
售票員道:“找個位置坐好,一會我來收錢。”
衛煌見后排中間的雙人位置上坐了一個中年男子,氣質不俗,應該是有見識之輩,立刻靠上去坐下,準備找機會向他打聽一下楠木渡的情況。
待車離開了縣城,售票員收了車錢,衛煌才向旁邊的人打聽道:“師傅,我想打聽一下,你是楠木渡本地人嗎?”
“我不是。”
這個答復有些出乎意料,衛煌遲疑道:“那你是去楠木渡嗎?”
“我不是。”
“哦。”
如果不是對方語氣隨和,衛煌都覺得對方是在故意抬杠。
這么一車人,難道要打聽一下楠木渡的情況都打聽不了?
抬頭一看,正好瞧見售票員向這望過來,衛煌立即招手道:“姐,我想向你打聽一下楠木渡的情況可以嗎?”
“可以啊,你想問什么?”售票員正在整理乘客數據,在手冊上記錄每個乘客的終點位置及車費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