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男朋友的情緒,埃米莉準備叫個代駕,剛摸出手機,突然來了個電話。
電話是個國際長途,埃米莉摁下通話鍵:
“喂,what?……You make me so mad(你氣死我了)……Drop dead(去死吧)!”
不知是什么樣的內容,讓一向冷靜文雅的埃米莉居然破口大罵。
掛掉電話,埃米莉看了看歪著頭,昏昏欲睡的康森源,嘆了口氣,把他扶起來,往車里走去。
“發生什么事了?你發這么大脾氣,”坐到自家豪車后排座的康森源問道。
“有件事要跟你說句抱歉,”埃米莉輕聲說道。
原來,肖張提出想要覺醒過目不忘,康森源也沒有辦法,他就向埃米莉發出求助。
埃米莉所在的學校,畢竟是研究心理學的高等學府,擁有更多的專家教授。
埃米莉多方咨詢,很快有朋友為她提供了一位據說是在超憶癥方面極有研究的國外專家。康森源很快與這位專家取得聯系,在得知康森源手里有一位超憶癥患者后,專家非常感興趣,為康森源提供一套據說成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的刺激方案,就是康森源為肖張準備的那一套。
因為對方一分錢不收,所以康森源就沒有懷疑,迅速地按照這套方案準備了工具和圖案,直接讓肖張開始嘗試。
剛才的電話是埃米莉國外的朋友打來的,她告訴埃米莉,為埃米莉提供覺醒過目不忘技能辦法的那位專家,是一個騙子,一個整天研究超自然力量的瘋子。
“靠,真的假的?我跟他溝通的時候,他表現得非常優秀,而且那套方案,應該是能刺激人記憶的特殊方法,我以我的專業保證,那絕不是什么惡搞的東西!”康森源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康森源不是個門外漢,方案是不是蒙人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大鐵皮盒子,那些專家發過來的圖案,都是極其高明的設計。
現在埃米莉突然告訴康森源,那位他無比佩服的專家是個騙子,是個神經病,康森源無法接受。
“親愛的,對不起,我已經反復確認過了,那個人真是個瘋子,”
埃米莉哭笑不得地繼續說道:
“我朋友告訴我,那套所謂能覺醒過目不忘的方案,其實是某些特殊機構審訊死硬犯人的方法,只要把人放到旋轉鐵皮屋,時間一長,他的隱藏記憶都會被主動激活,想問什么都可以問得到。”
康森源木然地說道:“就是那些諜戰片里的手段唄!”
“恐怕就是那些東西,”埃米莉雙手一攤。
“這真他媽,真他媽……”康森源簡直無語了。
“還好肖張今天沒有硬抗,在里面呆的時間不長,我朋友說,那套方案副作用很大,隱藏記憶雖然會大幅度激活,可對精神傷害很大,如果意志力不夠強大,精神崩潰都有可能,”埃米莉拍拍胸口表示后怕。
“明天你早點去把那東西砸了丟掉,免得我去看了窩心,居然擺這種烏龍,丟點臉不要緊,要是坑了肖張,那心儀搞不好又崩潰,”康森源郁悶無比。
“我給肖張打個電話提醒一下吧,”埃米莉摸出手機。
“應該睡死了,今天下午折騰夠嗆,不行了,我睡了,”康森源打了個呵欠,閉上了眼睛,他又何嘗不是折騰了一天呢!
電話沒人接,埃米莉掛掉電話,給肖張發了一條微信,然后開始在手機上找起代駕來。
肖張不知道自己在鐵皮屋呆了多久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干澀得厲害,頭像裂開了一樣,眼前是一片五顏六色,是有什么東西不停地在腦海里浮現,可肖張根本看不清,也想不起那是什么。
肖張從身后拿出一本書,隨意翻看了幾頁,然后閉上眼睛,開始背誦,沒背兩句,就卡住了。
“也不知道康森源這個辦法有沒有升級版,怎么感覺除了想睡覺,別的感覺基本都沒有了呀!”肖張喃喃自語。
現在的他好像已經適應了這個環境,一開始還會眩暈嘔吐,混身乏力,時間一長,現在這些感覺都消失了。
除了有些氣悶,精神,身體各方面都還不錯,肖張甚至翻身做了一組俯臥撐。
鐵皮盒子的頂端,有特制的通氣窗口,肖張做完俯臥撐,靠到了通氣窗邊上,呼吸著若有若無的新鮮空氣。
“呵呵,”
通氣窗口好像有人笑了一聲。
“誰?”肖張大聲問道。
嘰嘰喳喳,嘻嘻哈哈,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肖張耳邊響起,肖張驚駭地發現,這些聲音不是從外面傳來的,是自己腦海中產生的。
“幻覺?”肖張緊張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回應肖張,剛剛嫌棄鐵皮盒里太過平常的想法,轉瞬之間,墻上的畫面仿佛活了過來,開始七扭八曲,組合成各種各樣的臉龐,有認識的,不認識的。
肖張大驚失色,起身就想往外跑去。
剛邁一步,腦海中仿佛有個聲音在低語:
“不是想覺醒過目不忘嗎?不是想幫助安心儀過關嗎……”
肖張知道,自己小看了這個環境,這些聲音畫面,應該都是自己的幻覺,他更加清楚,普通人不能在這種環境中呆久了。
康森源就提醒過他,一旦在房里出現幻視幻聽這些現象,必須馬上離開這里,防止精神上出現問題。
可腦海中那個低語仿佛有著無限的誘惑力,肖張的腳步,怎么也邁不出去,終于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低語消失了,變成了聽不清楚的嘮叨,無止境的嘮叨。
墻上的畫面可以閉眼不看,可這腦中的雜音卻無法消除。
更可怕的是,肖張發現自己的手腳不怎么聽使喚了,身體也慢慢出現了抽搐,巨大的恐怖籠罩在肖張的心頭。
肖張的承受能力迅速接近臨界點,在這一刻,他的腦袋開始出現混亂,心中涌起一股怨恨,恨安心儀為什么忘不了前男友,恨康森源為什么活得無拘無束……
這股仇恨就像一只燒開了的熱水壺,咕嘟咕嘟的往外吐熱氣。
很快肖張已不知道自己耳朵里的聲音究竟是不是幻聽,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耳朵有聲音往腦子里鉆,睜開眼,眼前一片五色迷離。
這種仿佛奇幻小說般的場景,讓肖張感覺無法呼吸,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