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刻意打扮成叛逆少女的曹筠慧是一團火,一團讓人燥熱的火;那么一身湖綠色長裙的曹筠麗就是一汪水,看一眼就神清氣爽的水。
“你是?你是下午陪我做衛生的那個,”肖張一眼就認出了曹筠麗。
曹筠麗笑瞇了眼:“是的,我是曹筠慧的雙胞胎姐姐,我叫曹筠麗,很高興認識你,”
說著伸出了白皙細長的右手。
肖張愣了一下,還是上前握住了曹筠麗的手:
“幸會!”
雙方輕輕一笑,禮貌地松手后退一步。
“你有事忙吧!”肖張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曹筠麗點了點頭,回身準備上車。
肖張也準備轉身招呼大家進飯店了,曹筠麗忽然轉過頭來,大聲喊道:
“肖張!”
“怎么了?”肖張回頭,他有點不明白,這個剛見一面的女孩,為什么滿眼都是光彩?是因為見到我嗎?別開玩笑了,自己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
曹筠麗深呼吸一口氣,臉上綻放出明月般地優雅笑容:
“你要加油哦!別放棄,好的女孩有很多。”
“哦,我知道了,”肖張一頭霧水。
曹筠麗揮了揮手,轉身上車,紅色奧迪發出一陣低吼,飛馳而去。
“什么情況?”肖張撓了撓頭,轉身準備招呼大家進飯店。
不料回身一看飛毛腿的小哥們,全都張大嘴巴呈呆滯狀,就連沉穩老練的吳義軍都瞪圓了雙眼。
“吃飯吧,別愣著啦,有位置了喲,”肖張說道。
“嗷嗚,”蔡洪魁一聲狼嚎,直接撲過來摟住肖張:
“太刺激啦!雙生姐妹花,肖老弟,不,肖師傅,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蔡洪魁的師傅,求你將泡妞大法傳授于我。”
眾人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問起八卦來。
“都給我讓開,一點世面沒見過,丟人,”吳義軍撥開眾人,湊到肖張面前問道:
“這該不會是你請的演員吧?特意演戲給我們看?”
“我什么都不知道!進去吃飯吧,怎么一個二個跟街道大媽一樣?”肖張郁悶地說道。
“這是打算死不招供呀,老六,大刑侍候,”蔡洪魁一聲獰笑,看來不聽到個驚艷的故事,絕不罷休。
“師傅,你看他們擱這胡鬧,你也不管一管,”肖張無語了,這幫二,三十歲的成年人,居然直接把自己架了起來,四肢離地,身體懸空。
吳義軍大手一揮:“大馬路上的太不雅觀,整包房去,這小子什么時候認識這么高品質的妞?我居然不知道,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給我上滿清十大酷刑。”
“我冤吶!”肖張欲哭無淚。
離家常菜館七百米的陶然居酒店,是重慶最頂級的餐廳,其中的vip包房,最低消費一萬二,還不算百分之二十的服務費。
二樓第一間的牡丹廳雖然不是最貴最豪華的,但最低消費八千的額度還是阻攔了大多數的家庭宴請。
“劉總,您的家人快到了嗎?已經到了您囑咐上菜的時間?”一位領班模樣的人,站在牡丹廳的門口,恭敬地詢問里面站在窗邊的一位女人。
被領班稱為劉總的女人,緩緩轉過身,淡淡地說道:
“作為一家高檔酒樓的領班,問客人問題的時候最好動一下腦筋,到了我說的上菜時間又怎么樣?你難道看不到這間屋子里就我一個人嗎?”
這位劉總身材豐滿修長,皮膚白里透紅,嘴辰紅潤小巧,一雙明亮幽深的眼睛,有一種說不出,捉不到光彩在眼中流動。
她身上穿了一套酒紅的旗袍,用一束大紅色綢帶扎住了腦后的黑發,烏黑明亮的長發宛如幽靜的月夜里從山澗中傾瀉下來的一壁瀑布。
這位劉總從外表上,很難看出她的年齡,如果讓人來猜她的年齡,那么中間的跨度肯定很大。
不過要是近距離觀察她的眼角,還是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成熟的女人。
不過歲月猶如流水,沒有從她身上帶走任何屬于年輕人的東西,反而給她沉淀出從容優雅的舉止,還有不經意地散發出成熟女人特有的性感和芬芳。
人們喜歡用花來形容女人,眼前的這位劉總,卻更適宜用酒來形容,一個有著甜甜的滋味,使人不自禁的浮想聯翩的絕世美酒。
是酒,自然是有辣度的,面對劉總的質問,領班趕緊道歉:
“對不起,劉總,我讓廚房等一下,主要是有兩道菜處理起來很麻煩,需要提前通知。”
“不必了,上菜吧,她們已經到了,”劉總冰冷的聲音多了幾分柔情。
這位劉總正是曹筠麗和曹筠慧的母親劉芬芳,九街最大夜場零點酒吧的老板,兩姐妹口中的那個人。
劉芬芳也是九街的傳奇人物,別看她現在成熟穩重。二十多年前,也是脾氣超級火爆的大姐頭,一言不合,拎著磚頭就上那種。
十九歲那年,劉芬芳離開了九街,一年后,挺著個大肚子回來的她,在一幫兄弟姐妹的幫忙下,生下了雙胞胎姐妹。
不過不知為什么,劉芬芳絕口不提孩子父親的事。后面小孩娶名字的時候,朋友問是不是跟她姓,劉芬芳沉默了許久,開口說雙胞胎姓曹,跟她們父親的姓。
這些年,劉芬芳忙于事業,對兩姐妹的管教非常簡單粗暴,加上由于從事夜場酒吧這種工作,免不了周旋于各種男人之間,經常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所以母女三人的關系一直不好。
讀大學的時候,成績好的曹筠麗按劉芬芳的要求,去了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學習了財務管理專業,畢業后也按劉芬芳的要求,去了一家外企當報關員。
有時候曹筠麗不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再不濟也可以去酒吧幫劉芬芳管理帳目,為什么偏要讓自己當一個小小的報關員?劉芬芳只是回答女兒,說這是暫時的過渡,不過這一過就是兩年。
如果說曹筠麗還算聽話,接受了劉芬芳的全盤安排,那么曹筠慧則是徹底叛逆,從高三起,再不接受劉芬芳的任何建議。
尤其是在大二拿到第一筆稿費后,就徹底放飛自我。不但不聽母親劉芬芳的話了,更是想方設法的故意氣劉芬芳。